兩位宮齊齊了裳。
跟方天灼分開的這小半個月,何箏吃的好睡得好,時不時作畫學琴罵方天灼,小日子悠哉悠哉,還隨遇而安。但這日,順意忽然匆匆奔的聲音卻打破了這份平靜:“皇后,皇后,聽說陛下要把宮里碎的都砍了。”
何箏啃著膳房做的燒餅夾,疑:“砍什麼?”
當然是砍腦袋,說是方天灼花園散心的時候聽到有幾個小宮議論他要廢后,他耳聰目明,當即把人抓了過來,問是從何得來的這個消息,宮立刻咬了其他人,一個咬一個,很快就咬出來好幾百說閑話的宮人,如今已經全都趕到一,他要一個一個拉出來,親自觀刑。
何箏驚愕不已:“現在?”
“如今人都在尚刑司了,您看這事兒……”
何箏丟了燒餅,皺起眉站了起來,道:“備轎。”
何箏坐在轎子里被顛的頭暈眼花,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便聽到一片嘈雜的哭喊聲,他緩了緩暈乎乎的大腦,抬步走出去,一眼便看到坐在上方的男人,下人撐著黃羅傘蓋站在他后,他則懶洋洋的坐著,正在玩弄著一枚扳指,仿佛下面的求饒慘只不過是夏日樹林里的知了,與他無關。
下方一層軍圍著數百個到驚嚇蜷在一起的宮太監,手執□□,邊上有幾個艱難挪的宮人,像是想逃而被刺傷的,還有其他軍押著哭喊不停的人朝這邊走,然后一把推進去,他們像是被驅逐進獵場的,等著被一個個的奪去生命。
不知誰先看到了他,忽然有人高喊:“皇后!皇后救命!!”
一時之間,何箏耳朵幾乎都被震聾,這群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在被軍圍的圈紛紛跪了下去,宮灰頭土臉,太監帽子歪斜,哭喊著對他磕頭:“求何皇后救命!”
何箏下意識扭頭,高的男人居高臨下,面無表的抬手微微一,軍高喝:“安靜!”
空氣陷寂靜,何箏吸了口氣,慢慢的走上去,屈膝要跪的時候,卻聽他道:“平。”
何箏抬頭,四目相對,方天灼將下朝后忘記卸下的扳指套回手指,對他出了手。
何箏抿了抿,抬步上前,把手到他的手中,方天灼眼神溫和:“箏兒怎麼過來了?”
“我聽說,您要降罪。”
方天灼頓了頓,解釋道:“這群奴才妄議朝事,實在該死。”
廢后如立儲,的確歸朝事,這群人也太過膽大妄為,何箏低下頭,輕輕握他的手指,“可以不殺嗎?打幾板子,給個教訓便是了。”
方天灼看他一陣,笑道:“朕的皇后可真是菩薩下凡。”
何箏不安的看向他,他要早知道自己跟方天灼生氣會牽連這麼多人,就忍了。這樣一想,他又覺得好委屈,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先服:“可以嗎?”
方天灼見他眼眶潤,立刻站了起來,手了他的臉頰,道:“朕依皇后,都依皇后。”
他拉著何箏的手,轉道:“今有皇后為爾等求,朕可不殺。”
所有人大喜過,紛紛跪謝,山呼皇千歲。不過死罪雖然免了,活罪卻逃不掉,南門良走下階梯,揮手道:“拉出去,一人三十大板。”
何箏忙道:“那里面有被刺傷的,板子就免了吧。”
南門良轉去看方天灼,后者彎了彎:“免了。”
“要不……”何箏試探的出兩細白的手指:“二十板子?”
方天灼頷首:“那就二十板子。”
何箏松了口氣,道:“一人減二十板子,聽到了嗎?”
尚刑司的人懵了一下,急忙行禮:“奴才領命。”
何箏先被送了回去,方天灼目送轎子離開,重新坐回椅子上,眼中帶了幾分愉悅。
南門良看在眼里,暗暗放下了心。這段時間陛下跟皇后冷戰,皇后沒來找過陛下,陛下又顧忌面子,每次走到披澤殿拐角瞅瞅又退回去了,如今皇后專門過來那些人求,也算是主求和了,陛下今晚想必……
“擺駕披澤殿。”
得,不用等晚上了。
何箏前腳剛進門,方天灼后腳就過來了,他靠在椅子上裝睡,一不,也不迎接。
南菁上前要喊,卻見方天灼抬了抬手,忙躬退下。
方天灼彎腰看何箏,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這雙手漂亮的像一對工藝品,致,他看了片刻,緩緩與之十指纏,湊近吻了過來。
何箏不得不睜眼看他:“陛下。”
“還在生朕的氣?”
何箏扭過臉:“沒有。”
方天灼手抱他,何箏覺自己像一只貓,被他輕松抱起摟在懷里,他抬頭瞪方天灼:“您答應我不殺人的。”
“朕沒有濫殺。”
“那您抓那麼多人做什麼?”
方天灼的鼻尖埋進他的脖子輕嗅,何箏皮能覺到他微涼的鼻尖,他起脖子皺起臉,聽他道:“他們造謠,朕與箏兒不和,箏兒難道不生氣?”
何箏平靜道:“我不生氣。”
方天灼頓時不悅:“為何不生氣?”
何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們本來就不和,事實如此,為什麼要生氣?”
方天灼神開始沉,腔一憤怒抑的朝上翻滾,何箏被他看的不舒服,道:“您把我趕出了養心殿,難道還不是不和嗎?”
“那是因為箏兒過分霸道。”
“我……”何箏不可思議的張大眼睛:“我過分,我霸道?”
“正是。”
“你……”何箏的腦袋被他一把按住,方天灼道:“有話好好說。”
何箏用力甩頭,生氣道:“明明是你過分霸道,你連我唯一的親人都不讓我見,他我一下怎麼了,我是你的私人品嗎?你就要發那麼大火。”
方天灼結滾,眉頭鎖:“不然呢?”
不然呢?何箏愣愣看著他,這是說他真的把自己當了私人品嗎?攥了攥拳頭,他吸了口氣,溫聲道:“在我們那里,最親的人,是可以互相的,甚至有些國度,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會互相親吻臉頰表示友好。”
“……”
“您聽懂了嗎?”
方天灼淡淡道:“嗯。”
何箏道:“那,你現在知道我跟哥哥那樣其實是……”
“不合禮數。”方天灼漆黑的眼睛著他,依然堅持:“朕不許他你,懂嗎?”
何箏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我哥怎麼就不能我了?我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稀世珍寶,一下又不會……”
“你是。”
“……”
何箏眼睛睜大,一時心跳加快,也不知道是生氣多還是喜悅多,方天灼并未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到了何皇后的小心肝,他了何箏的臉頰,道:“你是朕的稀世珍寶,朕想把你關起來,不許任何人看,不許任何人。但朕不想你不開心,所以朕忍住了,朕允許你對別人笑,允許你跟別人朋友,允許你打著朕的名義狐假虎威胡作非為……但朕要做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朕要你在乎朕,理解朕,聽朕的話,視朕為你最親的人。”
“你,你本來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啊。”
“朕不要之一,朕要唯一。”
“……”
何箏試圖從他懷里出去,他需要離開男人氣,否則他會被憋死,或者被一臊燒死。
他知道方天灼說的不是話,他只是在陳述事實,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番話像極了話,何箏有些遭不住。
雖然還是又霸道又過分甚至聽起來還讓人怕怕的,可何箏還是覺到了他對自己的喜歡,方天灼這個人,真是讓他又又恨,別扭極了。
方天灼不知道他在掙扎什麼,以為他在抗拒自己,著他的下強迫著他跟自己對視:“朕就這麼讓你難以忍?”
“是,沒錯。”何箏鼓起勇氣道:“我對您簡直忍無可忍,您要是再不放開我……”
在方天灼沉的視線里,他張開手臂抱住他的脖子,漲著一張通紅的臉,兇道:“就,就一輩子也別放開我了!”
……
方天灼收手臂,低聲道:“好。”
第67章第 67 章
何箏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想過原著的劇了, 他意識到方天灼是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任人的角。
但此刻, 原著中方天灼把賀將軍囚起來的節卻突然閃過了他的腦海。
方天灼的話好聽,卻暗藏危險,他不會說甜言語, 所以說要把他關起來不給任何人看,是真的,大實話。
何箏難免不安,卻也無法阻止自己為他心。目前事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他清楚自己跟賀將軍不一樣,至,方天灼明白,他把自己關起來自己會不開心。
而何箏也知道, 他之所以被方天灼這樣在乎, 在于他往日的‘耳提面命’,他之所以喜歡方天灼, 是因為這個男人把他往日的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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