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淮河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應當不會孕育出此纔對。”沈落聞言，疑道。

“此事我也覺得蹊蹺，不過世事難料，有些意外之事也不稀奇。況且這秦淮河上多怨偶，歷年投水而死之人本就不，煞之氣也未必就了。”勾魂馬面不以爲意的說道。

“可這鎮河水本來不就是用來擋煞的麼，怎麼會自己變水煞？”沈落又問道。

“不錯，這玩意兒本來是用來擋煞化災的，建鄴城裡二十四座橋頭，分別都有一座，只是其他的全都沒有異樣，只有鎮淮橋這裡出了問題。這鎮河水水煞盤踞，竟然大肆吞食秦淮水鬼，甚至控制它們人投水，擾兩界，實在該死。”馬面說著，火氣便上來了，又猛灌了一大口酒水。

“可惜最後還是給它逃走了一部分。”沈落嘆了口氣說道。

馬面聞言，神微微有些異樣，卻忽然說道：

“明天日落以後，你再來這裡找我，我會讓你幫我做點事，到時候自然會有答謝。”

“不知是做什麼事？”沈落心中一問道。

“明天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勾魂馬面卻不打算多做解釋，一語說罷後，將手中酒葫蘆塞袖中，先一步起離開了。

沈落滿腹疑的朝白家趕回去，心中忽然想到一事，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千年以後，勾魂馬面之所以會認得我，該不會就是因爲今日之事吧？”

“他當時還說過什麼，我不可能還活著，這又是怎麼回事？”這個念頭一起，他不由得越想越害怕，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

“不！既然提前知道了，我必不會讓此事重演！”沈落重重了拳頭，心中下定了決心。

……

第二日傍晚，沈落結束了一天修行，依言來到了那座僻靜涼亭。

他到的時候，太還未徹底落下，在涼亭裡並沒有見到馬面的影，等了許久之後，對方纔姍姍來遲，依舊是那副白面書生的模樣。

“不錯，還算守時。”馬面目掃了一眼沈落，頷首說道。

“前輩要我做些什麼事，現在總可以說了吧。”沈落說道。

“放心，不是什麼降妖除魔的危險事，只是要你潛城隍閣裡，替我取三柱香來。”馬面衝沈落擺了擺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去城隍閣盜香？”沈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道。

“什麼盜，多難聽，是取！讓你去城隍閣取三支了香火氣侵染的陳年老香。”馬面輕咳了一聲，說道。

沈落蹙了蹙眉，滿臉不解著馬面。

“實不相瞞，前日我與水煞戰，了些暗傷。可眼下在建鄴城中，還有地府待下來的事要做，暫時無法返回養傷，只能盜取點城隍爺的香火，來調理傷勢了。”馬面略一遲疑，還是解釋道。

“原來如此。只是前輩爲何不自己去借，卻要晚輩去取？”沈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心念一轉，又想到了什麼，問道。

“廢話！我乃冥之軀，城隍又高一階，自然是不太方便。”馬面翻了個白眼，說道。

沈落聞言，仍是有些猶豫。

“放心吧，你乃世之，不過是取三支了香火的陳香，對城隍爺來說本不算什麼，大不了以後勤去上香祈願，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只要你辦妥此事，我定有重謝。”眼見沈落猶豫，馬面有些急躁的催促說道。

聽到“重謝”二字，沈落心頭不微，腦海裡不浮現出法和仙玉兩個名詞。

他眼下最想要得到的酬謝，就是這兩樣了。

“好，我就幫你一次。”沈落不再猶豫，立即點頭說道。

“記住，是供桌上香筒裡最深的陳年舊香，莫要拿錯了。”馬面這才鬆了口氣，又叮囑道。

“知道了。”沈落答應一聲，一溜小步的跑了出去。

建鄴城的城隍廟，佔地面積頗廣，往來信衆繁多，經年香火旺盛。

沈落趕到廟的時候，天已竟徹底暗了，一位年長廟祝正打算關閉廟門時，被他攔了下來，說是自己遠道而來，就爲給城隍爺上一柱香，投個香火錢。

廟祝見他言辭懇切，便放他進去了。

沈落到了殿，看到眼前的功德箱，二話不說，從懷裡取出十兩銀子，投了進去。

一旁的廟祝也見如此大方的香客，頓時看得眉開眼笑，忙主上前爲他取香。

“焚香當自取，方證心誠。”沈落見狀，趕忙攔下，說道。

廟祝聞言似覺得有理，便退了回去，由著沈落自己去拿香。

沈落在香筒中略一翻找，好不容易從裡面捻出三較深的陳香，不聲的收袖中，復又挑出三鮮紅的心香，上前點上。

進香的時候，他心裡沒有發願，只是連聲告罪，讓城隍爺莫跟他計較。

而後，他便離開城隍廟，又返回了涼亭那邊。

“不錯，不錯，正是此。”馬面從沈落手上接過三支陳香，如獲至寶，笑逐開道。

說罷，他便拿著三支香，放在鼻子前深深嗅了一下。

沈落便看到，那三隻陳香分明並未點火，頂端卻都各自燃起一粒猩紅點，隨著馬面吸氣的作，飛快燃燒向了香尾。

三支香火上冒出煙氣，一點不剩地被馬面吸了鼻中，他的臉上隨即泛起一層紅潤澤，神也變得十分舒爽起來。

只是過火後的香支，立馬化爲了灰燼，飄散了開來。

“莫非神仙吃香火便是這樣的景？”沈落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也覺得十分驚奇。

“事辦的不錯，這便是給你的報酬，接好了。”馬面神很是滿意，慢條斯理的探手袖中，取出一支三寸來長的黑卷軸，遞給沈落。

“不是仙玉……”沈落視線落在卷軸上的瞬間，心中就響起了一聲嘆息。

不過，他還是抱有一希冀，盼著這卷軸便是一件法。

沈落接到手中，將信將疑地緩緩將之打開，就看到一張黑帛書展在了眼前，上面寫著一個個歪七扭八，鮮紅的篆書字跡，心中不由一沉。

“通靈契約？”當他看清卷軸頂端上的幾個字時，眼中再也沒有掩飾的浮現出一抹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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