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聲,那草堆里掩埋的繩子飛快收,一瞬之間,郁寧就被倒吊起來。
秦睢松了口氣。
幸好不是捕夾……
郁寧此時此刻才明白秦睢那句停下是什麼意思,然而已經晚了。
氣逆行,順著沖向郁寧的腦袋,他漲紅著一張臉急急忙忙喊秦睢:“陛下!救救臣妾!”
他怎麼這麼倒霉啊?
上山時秦睢一次也沒到陷阱,偏偏到他,就一腳踩進了陷阱里,還被后的秦睢看了個正著!
看他這倒霉模樣,不知為什麼,秦睢只想笑。
他咳了一聲,忍笑上前,卻沒立刻將人放下來,反倒是抬頭看著上方小臉漲的通紅的郁寧,問他:“你走路不帶腦子?”
郁寧:“……”
他氣的磨了磨牙,卻只能氣弱地求秦睢:“陛下,快把臣妾放下來吧……求您了,臣妾以后、以后走路一定帶腦子……”
秦睢輕笑出聲。
他還要再說些什麼,不遠卻突然跑來一個莽漢子,看見他們在這,連忙沖他們招手。
“兩位兄弟,實在對不住。”秦睢還沒掏出手中短劍,那漢子就已經跑到跟前,看了眼樹上吊著的郁寧,連忙解開繩子放他下來。
“兄弟,實在對不住了,我設這陷阱是為了捉野的,沒想到……”他一邊說一邊松了繩子將郁寧放下來,聲音里帶著慶幸:“幸好你們沒踩到捕夾,不然我可是罪過了。”
郁寧人被放下來,頓時松了口氣,他瞟了眼旁秦睢的臉,總覺得他有些不大高興,不過也沒想太多。
他向這漢子拱了拱手,問道:“不知閣下是……”
那漢子見郁寧作文縐縐,生的又俊秀,神頓時局促起來,學著郁寧的樣子回了一禮,不好意思地腦袋:“俺就是這山上打獵的,聽見靜了過來看一眼,沒想到會把小兄弟捉了,真是對不住……”
也是自己沒看清路,郁寧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旁的秦睢看兩人對著拱手行禮,目更為不悅,不等郁寧開口,便道:“不知這山下可有村落?”
獵戶順著聲音轉過頭,看見秦睢容貌,呆了一瞬,忙道:“有有有!這山下就有幾個村呢,我們村正在這山腳下,走一會兒就到了。”
“真的?”郁寧目驚喜。
山里呆了兩天,總算能看見人煙了,他整個人都興起來,“不知大哥能否帶我們下山,在村里暫住一段時日?事后我們必有重謝。”
“客氣什麼?”郁寧神真摯,生的俊雅討喜,大漢不由心生好,爽快笑道:“這有什麼?兩位兄弟若不嫌棄,住我家便是。”
“太好了!”郁寧驚喜地扭頭看旁的秦睢,卻見他角抿,顯然心生不悅。
這又怎麼了?
“大哥,還請等我跟……”郁寧頓了頓,“等我跟兄長商量一下。”
漢子爽朗地點點頭,主走開去收拾剩下的繩子。
沒明白秦睢怎麼又不高興了,郁寧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陛下,不如咱們就跟他回去吧?反正也要進村,我覺得這位大哥人還不錯……”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偽裝?”秦睢掃他一眼:“這麼容易輕信別人,改日把你賣到窮鄉僻壤你是不是還替人數錢?”
郁寧沒明白:“可咱們如今已經在窮鄉僻壤了呀。”
秦睢:“……”
郁寧覷了一眼他的神,小心道:“陛下要是答應的話,臣妾就去說了?”
秦睢沉著臉沒說話,郁寧只當他答應,連忙跑過去跟大漢說了。
三人一起下了山,路上秦睢一語不發,郁寧忙著跟漢子打聽況。
高祖皇帝當時圈這片獵場時就說過只將滄山的南面當作獵場范圍,北面留給山對面的百姓們捕獵生活,只要不越過線即可。
因而這面山下還是有不百姓靠山吃山,借此過活的。
大漢名邱樹,村里人都他大邱,是這山里有名的獵手。他年歲也不大,幾年前娶了妻子,生了一男一兩個孩子,平常靠打獵為生。
妻子則在村里為人漿洗,日子雖不算富裕,也過的自在。
郁寧與他互通姓名,他為作掩飾,改作母姓,改名為字,稱作沈硯安。
至于兩人為什麼到了此的原因,郁寧一時沒編好,邱樹見他不愿多說,也就沒問。
“沈兄弟我大邱就行。”一番閑聊之后邱樹對郁寧悉不,語氣間也多了幾分隨意,他看向一旁的秦睢,好奇地問:“不知這位兄弟是……”
雖然知道他不知,但郁寧每次聽他秦睢作兄弟都忍不住一抖。
敢跟皇帝稱兄道弟,日后也能拿來吹噓也足夠了。
估著秦睢不愿多說,郁寧主道:“大邱哥,這是我家堂兄,名喚……”
說到名字時他頓了一下,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秦是國姓,說出來未免有些惹眼,而且秦睢是帝王,他也不可能隨便給他取個名字……
正當郁寧為難之際,許久不言的秦睢此刻終于開口,他看了眼郁寧,對邱樹道:“宣遲霄。”
郁寧一愣。
“好名字啊。”邱樹一聲贊嘆讓郁寧回神,他還沒來得及想秦睢這名字是怎麼來的,垂落側的手就被人牽住。
“另外。”秦睢抬眸,看了邱樹一眼,最后落到郁寧上:“我們不是堂兄弟。”
“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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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門
四周一時陷死寂,安靜得似乎連鳥雀驚飛的聲音也被去了。
郁寧回神,不敢看一旁邱樹的臉,只悄悄了秦睢的手。
怎麼把這事說出來了?
“啊哈哈,兩位兄弟都生的這麼好看,難怪……”邱樹尷尬地打圓場,目落到兩人牽著的手上,眼角一陣。
大夏建朝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兩個男人這麼明正大地稱夫妻。
郁寧耳尖微紅,看了眼旁一言不發的秦睢,破罐子破摔道:“看大邱哥為人正直,我們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二人兩家是世,我與秦…宣郎青梅竹馬,此生早已認定彼此為真心人。因為家中長輩反對,我們約定生死相依,便是拼上這條命也……所以才逃離至此。”
言至于此,郁寧了眼角不存在的兩滴眼淚,以手掩面。
他余瞥見秦睢額角跳了跳,一副被惡心到還要忍耐至極的模樣,心中莫名想笑。
活該,誰讓你這麼說的?
雖然郁寧的謊言十分拙劣,但邱樹一個山中漢子心思單純,竟也真的信了。
他嘆了口氣,安地拍了拍秦睢的肩膀,用十分理解的語氣道:“宣兄弟,我懂你。當初我與雪娘一個寡婦婚,也是沒遭到村里人的反對和白眼,可我依舊堅持把娶進門了。想來兄弟你遭的不比我……”
秦睢:“……”
雪娘,也就是邱樹的妻子。
邱樹本不打算同郁寧兩人說此事,然而郁寧一番話下來,他也不免想到自,忍不住就說了個干凈。
然而邱樹哪想到聽他說的不是什麼落難公子,而是當今的皇帝陛下。
郁寧看了眼秦睢黑鍋底的臉,憋笑憋的一張臉都紅了。
怕是陛下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句話而被迫在這聽了半天邱樹如何跟寡婦相的人往事。
“好了大邱哥,不如咱們回家里再說吧。”郁寧忍笑打斷,“宣郎上了傷,我實在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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