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崢先是地替他把眼角的眼淚給了, 又替他把臉上的水漬給干凈,把巾給放回去,牽著他回了臥室。好在醫藥箱他也跟吳姨要過來了,碘伏、棉簽什麼的都有。
破口的地方給消了毒,把藥膏重新給抹了一遍。
榮絨這回沒敢再,疼的時候就地攥住他哥的胳膊。
“好了。”
榮崢扔了手里的棉簽,榮絨也松開他哥的胳膊。榮崢剛剛擰巾的時候,把袖都給卷起來了,榮絨松開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他哥胳膊上的掐很。
有點兒過意不去,就在他哥的胳膊上了。
榮崢看了過來,榮絨仰起臉,問他哥,“疼麼?”
榮崢睨著他,“你被我掐一個試試?”
榮絨:“……哥你這樣一點也不夠兄長范。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不疼,你才多大點力氣。”
榮絨說這句話的時候,恍惚了一下。他約約記得,他哥好像,的的確確說過這樣的話。
好像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回胳膊臼了,醫生給他把骨頭接回去,當時他哥陪著他,牽著他的時候,他太疼了,轉過頭就咬住了他哥的胳膊。
他胳膊接好了,在護士的驚呼聲中,才發現,他把哥哥的胳膊牙印都給咬出來了。很難過,問他哥疼不疼,他哥好像就是這麼回的。
榮崢收拾著藥箱,“你看這掐痕,你覺得你自己力氣很小?”
榮絨習慣地跟他哥開玩笑,“那我給你吹吹?”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以他現在跟他哥這況,好像不太適合開這玩笑,顯得他特別故意,解釋吧,怕又此地無銀。
榮崢剛想回應,聽見敲門聲,兄弟兩人轉過頭,榮惟善跟應嵐夫妻兩人走了進來,“榮絨的怎麼樣了?”
榮崢把藥箱放到房間的柜子上,手里拿著一包金銀花沖劑,“上過藥了,等會兒再給他泡包金銀花,降降火。”
榮惟善走近,瞧見他上的那點,“喲。怎麼還出了?”
榮絨:“……”
榮崢去給榮絨倒水沖金銀花沖劑,轉過頭替榮絨回答道:“臉的時候太用力,把水泡給蹭破了。”
榮惟善笑了,“你這孩子,跟自己有仇呢?”
榮絨抗議,“哥!”
他不要面子的嗎?
“有你這麼當爸的麼?絨絨別理你爸。”
應嵐在榮絨邊坐下,仔細看他上的傷,心疼地道:“最近是不是休息太了,才上火了?我聽你哥你說你上學都是公往返?絨絨……”
應嵐想說要不然就讓家里司機去接榮絨上下學,或者是從家里的車庫開一輛走,怕榮絨不同意,就猶豫著,沒繼續往下說,眼圈卻是紅了。
怕榮絨發現,反倒需要孩子安,應嵐連忙轉過了頭,等稍微好點了,才把頭轉過去,溫聲道:“現在天氣冷,如果有時候早上懶,想要多睡一會兒,又怕上學趕不及,就打個的,打的費媽給報。”
榮絨彎起,“好。”
“吳姨煮了點甜湯,剛才你跟你哥提前上來了,也沒喝。要不要下去喝幾口?”
榮崢端著泡好的金銀花沖劑過來了,榮絨把杯子從他哥手里接過去,苦著張臉:“我就算了吧,我喝這個就可以了。媽您問哥喝不喝。”
他這都破著呢。
榮惟善樂了,“你小子故意的吧?知道你哥不喜歡喝甜的。虧得小崢還給你泡金銀花。小崢,你剛剛應該往里頭倒點黃連。”
榮絨嘗了一口,發現這金銀花沖劑不苦,就把它給喝了,把被子擱茶幾上,“爸您能別挑撥我們的兄弟麼?我哥不也喝雪梨湯麼?”
“那是你煮的,他才喝。你問問他,吳姨給他煮的百合雪梨湯,他喝過沒。”
榮絨仰頭看著他哥:“吳姨前幾天也給煮雪梨湯了啊?”
“別提了,煮了一大鍋。你哥一口沒喝,自己去買了藥吃了。最后那一大鍋還是我跟你媽,還有你吳姨三個人一起分著喝了。”
榮崢:“換您一連一日三餐喝個三天試試?”
榮惟善睨著他:“那要是絨絨煮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要你一日三餐地喝,你喝不喝?”
這話擺明了是個陷阱。榮崢要是回答喝,榮惟善能立即慫恿榮絨給他哥一日三餐都把雪梨湯備上,他要是回答說不喝,榮惟善能立馬借題發揮。
應嵐打斷了父子三人沒意義的斗,“雪梨湯天天喝也容易胃寒。”
在榮絨的膝蓋上拍了拍,“要不要下樓,一起去看年晚會?”
“好啊。”
榮絨轉過頭,“哥一起去?”
榮崢點點頭。
…
客廳吳姨已經收拾過了,茶幾上重新擺了各種甜點、小吃以及水果。
時間不早了,應嵐就讓吳姨先下班回去了。
榮惟善開了電視,榮絨跟他媽坐在一起坐長沙發,榮崢跟榮惟善則坐短沙發上,一家人一起看年晚會。
榮絨已經很久都沒有跟家里人一起過年了。以前就算是他還在家里的時候,爸媽也總是要出去應酬不在家,他哥也要參加酒會,他一個人不耐煩在家,何宇打電話過來,他就跟著何宇他們一起跑出去瘋玩。
榮絨看電視喜歡配水果,他習慣地起一塊哈瓜,被榮崢給拍了手,睨著他,“還想再嘗一的藥膏?”
之前被藥膏的味道給支配的那種致命的覺再一次涌上心頭,榮絨只好收回了手。然后就看見他哥把他剛才過的那塊哈瓜給過去吃了。
榮絨:“!!!”
他哥肯定是故意的!太拉仇恨了。
應嵐給了比較小的一塊,遞給榮絨,“小心點吃,別把藥膏蹭下來就可以了。”
“謝謝媽!”
榮絨高高興興地接過去了。
榮崢臉上出不贊同的神,“媽,哈瓜吃多了會上火。”
“就一塊,沒事的。”
那一小塊榮絨很快就吃完了,看著他爸也給遞了一小塊的榮崢:“……”
…
“絨絨,晚上就在家里睡?等明天……”
應嵐轉過頭,發現小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手里頭連哈瓜的牙簽都還拿在手里。應嵐作輕地掰開他的手,把他手里的牙簽給扔了,免得榮絨把他自己給到了。
榮崢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他爸在給榮絨蓋毯子,他走近,“睡著了?”
應嵐點頭,“嗯。睡了,睡得還沉,我跟你爸了,都沒反應。”
應嵐有點發愁,總不能就這麼睡在客廳里。
“我抱他上去。”
“也行,那你當心點。”
“嗯。”
榮崢掀開蓋在榮絨上的薄毯,彎腰打算把人抱起,榮絨聞見他哥上悉的氣息,反倒醒了,他了眼睛,“哥?”
應嵐適時地開口勸道,“今天太晚了,既然都這麼困了,晚上就在家里睡?”
榮絨晚上本來就打算睡在家里,要不然也不會提前給薄荷喂了貓糧跟水才過來,他打了個呵欠,點了點頭。
應嵐很高興,“床鋪都給你鋪好了的,媽帶你上樓?”
榮絨笑了,“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跟爸繼續看。爸、媽晚安。”
“好好睡一覺。睡眠夠了,就不會總是上火了。”
“嗯。”
榮絨上了樓。
榮惟善跟應嵐本來就是想要跟小兒子多待一會兒才忍著困,一起看年晚會,榮絨困了,他們看了會兒電視,也就沒什麼興致了,問榮崢還看不看,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也就把電視給關了。一家三口互道晚安,也就都上樓休息去了。
…
榮絨洗過澡,還是困。他的呵欠打到一半,瞥見坐在他床尾的榮崢,眼底染上一茫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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