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榮絨，你沒事吧？你……”

沒想到榮崢也在，見到坐在床頭的榮崢，何宇直接愣住了，他結結地跟榮崢問好：“榮，榮，榮大哥。”

何宇以前跟榮絨要好的時候就特別怕榮崢，更何況是現在。

榮崢眸微沉，對何宇沒什麼好，不過他也不至于在對方特意過來探榮絨傷的況下為難對方，因此還是給與了回應，淡淡地“嗯”了一聲。

何宇心里頭更怵了，只是對榮絨的擔心還是超過了他對榮崢的懼怕，他著急地看著榮絨問道：“絨絨，你還好嗎？醫生怎麼說啊？你也太胡來了！你怎麼能在車間那棟樓著火的況下，還……”

“何宇，閉！咳咳咳咳咳！”

榮絨一看見何宇，就擔心這傻子會說錯話。果然這傻子就跟沒把門似的，地往外輸出。榮絨聲帶被煙給嗆著了，嗓子啞得要命，聲音還難聽，就忍著沒出聲。眼見何宇當著他哥的面盡說一些有的沒的，榮絨急之下，喊了一聲讓何宇閉。

榮絨的聲帶暫時不了這樣的發音強度，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絨絨，你沒事吧？你是嚨不舒服嗎？醫生，醫生！”

何宇轉過腦袋，大聲地喊醫生。榮絨想要阻止，又因為氣管嗆得厲害，出了不聲。

“先別說話。”

榮崢摟過他，輕他的后背，給他順氣。

榮絨的咳嗽總算是停了，榮崢把水遞給他，掐著吸管，“喝點水，補充下水分，嚨會舒服一點。”

榮絨聽話地張開，低頭慢慢地吮吸著。

“醫生，就是這里，麻煩你看看我的朋友，他剛才咳得非常地厲……”

急診大廳的醫生都非常地忙。何宇剛剛沒有把醫生給喊來，只好自己去把醫生給找過來了。何宇領著醫生一路疾走，病床上，榮絨已經不咳了，正閉著眼靠在榮崢肩上休息。

應該是聽見他的聲音，榮絨又睜開了眼睛，眼神有點不悅。何宇有點無措，他窘迫地跟醫生解釋道：“我朋友剛剛，剛剛確實咳得很厲害。”

“這位同學是在火災現場吸了部分煙霧，嗆到了氣管，才會說話的時候引發咳嗽。這個對于許多經歷過火災的病患而言，都是正常的。我給他做過初步的檢查，像是咽啊，呼吸道啊，都沒有其他的問題，不用太擔心。當然肺部有沒有不小心吸什麼有毒有害的質，或者是對肺部造其他的傷害，這個還是需要等肺部CT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榮絨已經從老師口中轉述了醫生的話，得知榮絨的況一切良好，在醫生跟何宇解釋的時候，他也還是聽得格外地專注。

說話間，有護士手里拿著片子遞給醫生，是榮絨的CT結果出來了。因為老師給榮絨掛的是急診，所以片子出結果的時間也比普通門診要快一些。

醫生把片子接過去了，“噢，正好，病人的CT結果出來了。”

醫生看了眼，笑著道：“放心，CT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何宇大大松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榮絨喝了幾口水，又不喝了。榮崢把礦泉水瓶給放回去，他站起，詢問醫生道：“請問這次在火災當中吸煙霧，會對他的嗅覺造什麼損失嗎？”

醫生一愣，嗅覺啊……這個問題病人家屬問得還蠻的，一般都是問會不會對病人的呼吸道啊，嗓子，肺部啊，還有其他方面有沒有影響的。

醫生走近床頭，他溫聲地問榮絨，“這位同學，你覺你現在嗅覺有什麼問題嗎？比如能聞見現在急診大廳的消毒水的氣味，或者是其他的氣味嗎？”

榮絨點點頭，沙啞著嗓子道：“可以。”

事實上，他在被送往醫院后，就第一時間去分辨周圍的各種氣味。一開始的確聞什麼都是一煙味，燒焦的氣味，嗅覺好像停留在了那場火災里。慢慢地，也就好一些了。他現在能夠分辨出大廳里消毒水的氣味，還能聞見空氣里的香水味，以及糖果的甜味。應該是有家屬買了糖果哄家里的孩子。

榮崢還是不太放心，“醫生，我弟弟是個調香師，嗅覺對他很重要。能針對嗅覺方面，給他安排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嗎？”

醫生驚訝地看了榮絨一眼！這麼年輕，還是是個在校生，竟然已經是調香師嗎？

榮絨的況的確有點特殊，醫生也表示理解，他點點頭，“這樣啊。這樣，病人先留在醫院觀察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后癥。如果確定沒有其他的后癥，等病人稍微舒服一點，等會兒出院前，我們再給他安排一個嗅覺的測試。”

榮崢謝過醫生。

醫生連忙表示，不用客氣，都是分的事。

醫生很忙，只在榮絨的病床前停留了片刻，就被其他護士給急匆匆地走了。

…

醫生一走，就只剩下何宇一個人對著榮崢跟榮絨兄弟兩人了。何宇是只要跟榮崢待在一個空間，他就張地要命。

“發生火災的時候，你也在現場？”

何宇沒想到榮崢會主跟他說話，他張了張，剛想要回答，瞥見榮絨瞪他，趕識趣地閉上了。

榮崢轉過頭，榮絨對他笑了笑，眼神無辜。用眼神威脅何宇什麼的，不存在的。

“榮絨現在的嗓子不適合說太多的話，你剛才也看見了，他不能過度使用他的嗓子。既然你在現場，能跟我說說的況嗎？”

榮崢的語氣可以稱得上是客氣了。何宇陷了糾結。說吧，榮絨可能要生他的氣，不說，不說的話，榮絨的哥哥這麼可怕……

何宇眼神游移地瞥了榮絨一眼，猶猶豫豫地道：“我也不算是在現場。事發時，我，我在另一棟樓參觀。”這是豁出去，存心要替榮絨瞞的意思了。

榮崢點頭，“能麻煩你把你知道的部分說給我聽嗎？”

何宇堅定地、勇敢地朝榮崢搖了搖頭，他不想再讓絨絨更討厭他了！

榮崢的小拇指，被了。榮崢睨了眼看似安分地坐在病床上的榮絨一眼，榮絨把手機上打在備忘錄上的字遞給他哥看，“我不是一時沖才進去救的人，那個時候火勢不算太大，而且消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我是權衡過利弊才進去救的人，后面消防員也及時趕到了。”

榮崢把他上面的字給看完了，他的臉冷沉，“你能算計好一切嗎？如果著火的車間忽然發生炸，或者發生坍塌，你們因此被困在里面呢？”

榮絨：“……”

何宇聽見兄弟兩個人爭吵，噢，不是，因為榮絨現在不太能說得了話，所以是他單方面挨批，尷尬得不行。既然確定榮絨沒事，他也就總算是可以放心了。他把私簾給重新拉上，悄聲地走了。

“榮絨，我希你下次不要再為了他人以涉險了。”

榮絨低著頭，沒出聲。

上輩子這個時候，因為新聞大幅報道他跟簡逸的事，“真假爺錯換人生”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學校里也是人盡皆知，他不管出現在哪里，都總是有人會對他議論紛紛。他煩了那些投在他上的同或者是好奇的視線，也就很待在學校里了，曠課是常有的事。

班長柯晴給他發信息，通知他參加校外實踐課的事，他沒有回復，也沒有去，直接翹了課。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從簡卓洲跟阮玉曼口中聽說他們學校的一個孩子在參加校外實踐可的時候出了事，人沒了。叮囑他以后要是參加課外實踐課，或者是學校組織的活，一定要提前跟他們說一聲，如果有危險的，就不要去了。

他“嗯”了一聲，吃過飯就上樓回了房間。

上樓的時候，稍微聽了幾句，約約聽見簡卓洲跟阮玉曼兩人提到，什麼孩子太可憐了，所有的人都逃出來了。就一個人沒逃出來，說是同學們都以為早就逃出來了，因此消防趕到的時候，問學生跟工人里面還有沒有被困人員，大家都說沒有。聽說里面沒有被困人員，消防員也對著火的東邊進行火勢的集中撲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