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妃格直爽:“可你字都認不全啊。”
“那就請先生教我!”
樓喻早就想慢慢轉變別人對他的印象,畢竟他不能一直假裝原。
讀書是他計劃的第一步。一是他不想當個文盲,二是讀書明理,等他讀了書,格改變的事大家也會逐漸接。
誰料慶王妃道:“這恐怕有點難。”
樓喻剛要問為什麼,原記憶便涌現出來,一些他惡作劇趕走教書先生導致慶州府再無先生愿意教他的畫面,讓他沒再問出口。
他想了想道:“這個先不急,總有愿意的。”
“不過,看農書也不行,”樓喻不余力地展現他的無知,“娘,我要去種地,一定要讓郭棠好看!”
慶王妃不忍拒絕傻兒子,只能勸解:“種地很辛苦的。”
“府里這麼多人,我累不著。”
慶王妃無法反駁。
也是,那群府兵一年到頭盡浪費糧食了,讓他們去種種地松松筋骨也好,就當陪兒子玩了。
“那行,我讓馮管家安排幾府田,等明年開春你去種。”
樓喻來就是求這個結果,如今目的達,他打算起回去,卻被慶王妃攔下。
“府中都在議論你待那霍家小子,還說你讓人去找另外兩個,是不是真的?”慶王妃語氣平靜,看不出什麼態度。
樓喻渾不在意道:“霍家貪了那麼多銀子,皇伯伯肯定很生氣,我給皇伯伯出出氣怎麼了?”
慶王妃暗嘆一聲,“既然你皇伯伯仁慈放他們一條生路,你別把人折騰死了,以免墮了他的名聲。”
樓喻想了想,“娘說得對,皇伯伯那般仁厚,我要向他學習。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哼!”
慶王妃又待幾句,樓喻嗯嗯應下,而后徑直回了東院。
正打算歇息片刻,阿硯忽然著急奔來,見到樓喻跪下道:“殿下,那霍奴發了瘋要來見您!我們攔都攔不住!”
樓喻坐直:“三墨呢?”
“三墨正在阻止他發瘋,可、可他力氣實在太大……”
“行了,”樓喻眉心,起往外走,“我去瞧瞧。”
第五章
去的路上,樓喻問及霍延發瘋的緣由,阿硯搖頭只說不知。
他稍稍一想,便知最有可能跟他派人去尋霍家小輩有關。
他問阿硯:“我讓人去尋霍家兩小奴,你告訴霍延了?”
阿硯白著臉屈:“殿下明鑒,奴什麼都沒說。”
“三墨和阿紙呢?”
阿硯連忙解釋:“殿下,奴一直和阿紙在一起,從沒跟他說過話,也沒聽見三墨和他說話。”
馮二筆在旁附和:“殿下,三墨那子您是最清楚的,三子打不出一個響來,整個一悶葫蘆,肯定不是他說的!”
樓喻不置可否,徑直踏進荒敗小院。
院子里,馮三墨和阿紙正死死著霍延,兩人用盡全力,弄得臉紅脖子,額上青筋暴起。
再看霍延。
一張臉被按在泥地里,上傷口崩裂,滲出跡。
樓喻尚未來得及開口,霍延驟然發力,一下子將馮三墨和阿紙掀翻在地,披頭散發沖向樓喻。
“殿下!”
馮二筆不是個靈活的胖子,他幫不了樓喻,只能眼睜睜看著樓喻被霍延翻在地。
后腦撞到地面,樓喻眼冒金星,還沒緩過來,脖子就被一雙冰涼糙的手狠狠掐住!
他張著,什麼也發不出來。
窒息將他淹沒。
樓喻死命捶打霍延,試圖制止他的瘋狂行徑,恍惚間對上一雙猩紅的眼。
“不許傷害他們!”
那雙眼狠狠盯著他,不斷翻騰的怨憤,以及想要同歸于盡的孤注一擲,深深烙在樓喻的瞳孔里。
口越來越悶,無法呼吸的痛苦讓他整張臉都變得扭曲,直到“咚”一聲,是木敲擊腦袋的聲音。
霍延呆了呆,雙手一松,直直倒在樓喻上,得樓喻差點又斷氣。
馮三墨拎著子,用腳掀翻霍延,對阿硯道:“殿下脖子傷,速去請大夫。”
言罷噗通跪在地上,垂首請罪:“奴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一響,樓喻就覺得牙酸,他在馮二筆攙扶下起,指尖了一下脖子。
真疼!
霍延是下死手了吧?
他看向被敲昏的霍延,忍著脹痛,嗓子像含了沙子,問馮三墨:“不會打死吧?”
馮三墨:“不會,只是暫時昏迷。”
“行了,”樓喻皺著眉頭,“先把他抬進去,再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他娘的都什麼事啊!
馮三墨和阿紙將人抬進屋子,床上連個能蓋的被褥都沒有。
雖然差點被男主掐死,可樓喻還是忍不住表示同。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男主聽到仇人企圖糟蹋自己親人,想要與仇人同歸于盡,這點無可厚非。
為讀者,樓喻天然與男主同一陣營,看書的時候就覺得男主實慘。
如今親面對男主的仇恨,樓喻整個人很分裂。
一方面覺得自己接了原的班,能多活幾年,有義務承擔原帶來的后果;另一方面則因為方才的危險生出幾分委屈。
雖說去找侄子侄是樓喻的主意,但他本意是好的,現在被人誤會,心里面到底有些不得勁。
男主可憐,他也可憐。
他吩咐馮二筆:“明天我不想再聽到府中胡言語,你現在就去辦!還有,這件事不要驚王爺王妃。”
“是!”
馮二筆也被嚇到了,連忙離開院子去辦事。
若不是有碎的雜役,霍奴怎麼可能發瘋?!
大夫很快趕到,一眼看到跡斑斑的霍延,頓時炸了:“昨天才理的傷口,怎麼這麼不小心!”
樓喻火上澆油:“腦袋被敲了一下,您先看看腦袋上的傷。”
老大夫無語,小心翼翼探手過去,松了一口氣,“只是鼓了包,應該沒什麼大礙。”
早就聽聞慶王世子飛揚跋扈,如今親眼見到霍延慘狀,老大夫暗自搖頭嘆息。
他重新包扎傷口,善心囑咐幾句,拿了診金就要走人,卻聽樓喻問:“三墨,阿紙,你們方才有沒有傷?”
老大夫捋捋胡須,心道這世子對手下人倒還不錯。
馮三墨和阿紙搖搖頭,他們只是出了力,沒傷。
“殿下,您了傷。”阿硯出聲提醒。
老大夫好奇看去。
樓喻扯開領,細長白皙的脖頸上居然青紫一片!一看就是被人掐的!
堂堂慶王世子被掐,誰敢這麼不要命?!
老大夫心領神會,瞥向昏迷的霍延,一時迷茫極了。
如此烈桀驁的家仆,世子卻還愿意請大夫,怎麼看也不像是跋扈的人啊。
怪不得世子的聲音聽起來那般啞,他還以為是要長大了。
老大夫凝目細看,心中止不住惋惜。
白脖子上這麼大塊的青紫,誰看了不心疼?更何況,世子生得相當俊秀,仰著脖子讓他上藥的時候,不知有多乖巧!
樓喻并不知道老大夫在極短時間由黑轉,他目落在霍延上,正頭疼著呢。
老大夫上完藥,樓喻了診金,禮貌道謝,讓阿硯送其出府。
老大夫剛走,霍延就醒了。
見樓喻坐在床邊,他騰地坐起,作勢撲上來拼命。
“若是想害死霍煊和霍瓊,你盡管手。”樓喻神冷冽。
霍延瞬間頓住。
他瞪著一雙兇戾的眼,雙拳握,盯著樓喻咬牙切齒,渾抖不休。
到底是剛剛家破人亡的十四歲年,能忍到這個程度已經相當不錯了。
在此之前,任憑“樓喻”如何打罵,他都無于衷,這次突然發瘋,無疑是因為及他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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