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延轉過臉，“殿下怎麼看？”

兩人相距不過毫厘，彼此氣息纏。

昨夜的畫面從樓喻腦中閃過，樓喻輕咳一聲，將手從他掌中出，起吩咐馮二筆：“二筆，你來烤，我去那邊有些事，霍延同我一起。”

馮二筆喜笑開，連忙跑過來接手。

不遠有個草垛，約莫能遮掩一人形。

樓喻帶著霍延繞到草垛后，隔絕眾人視線。

他將人推靠在草垛上，欺近一步，挑眉道：“反正回到慶州，你整日都在軍營，也沒工夫搶二筆的活計了。”

霍延半句廢話都沒，直接摟腰攬背，低首親過去。

有了昨夜的預熱，這次兩人發揮得不錯。

他們不再僅限于蜻蜓點水，而是開始了你追我趕、攻城略地。

隆冬的野外，風是寒冷的，兩人的心卻是滾熱的。

他們在小小的草垛后，忘我地釋放心的激。

李樹負責警衛，眼見樓喻和霍延一直沒回來，心中不由突突，忙問：“殿下和統領怎麼還沒回來？”

馮二筆也納悶：“是啊，都快烤了，殿下還沒回來。”

李樹皺眉：“我帶人去找。”

他立刻了幾個護衛。

草垛后，霍延聽到腳步聲，不得不松開樓喻，低笑道：“有些事，馮大人能做，可有些事，只有我能做。”

說著，又在樓喻上輕啄。

腳步聲越來越近，樓喻也聽到了。

他推開霍延，理了理被皺的裳，邁步走出去。

正好同李樹撞上。

“殿下，您在這啊！”李樹驚喜道，“統領人呢？”

霍延隨后現，一本正經道：“隊中有外人，我同殿下便在此議事。”

外人指的是嚴輝。

李樹了然，憨笑道：“那是屬下打擾了。”

“無妨，”樓喻擺擺手，“我們議完了。”

回到烤架，已經烤。

馮二筆給樓喻剔好，正要遞過去，卻見霍延已經將送到樓喻面前。

“……”

他看看霍延剔的，又看看自己剔的，不管從觀還是尺寸來說，好像都比自己要好哇。

馮二筆落寞地瞅著樓喻吃，這一看就發現不對了。

“殿下，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樓喻搖搖頭：“沒有啊。”

“您是不是上火了？”他盯著樓喻，“有些紅腫。”

樓喻：“……”

他低下頭輕咳一聲：“沒有，你看錯了，快涼了，吃你的。”

“哦。”

吃飽喝足后，又開始趕路。

十二月中旬，一行人終于趕至京城。

因為之前霍延不在隊伍之中，且份敏，遂不能一起京。

一行人停在風波亭外。

樓喻對霍延道：“咱們還要在京城待上幾日，你先去城外莊子上等我。”

霍延不舍且擔憂：“好。”

“你還可以見見兩位將軍和夫人。”

“好。”他應了一聲，俊目深邃，“殿下定要保重。”

霍延自然更愿意陪著樓喻一起京，他想牢牢護在樓喻邊。

但他除了說“好”，什麼也不能做。

樓喻笑夸他：“真乖。”

隨后，霍延前往莊院，樓喻則帶著嚴輝及一眾護衛了京城。

各方勢力幾乎同時得到消息，紛紛驚訝不已。

杜遷：“什麼？只有樓喻和嚴輝回來了？其他使節呢？還有衛軍呢？”

謝信：“杜芝不見了？一個衛軍都沒有？”

皇帝：“怎麼就回來了正使和副使？其他人呢？到底怎麼回事？快讓樓喻和嚴輝來見朕！”

樓喻和嚴輝剛回京城，還沒口氣，就被皇帝召進宮。

其余大臣也在。

皇帝虛偽地安：“阿喻和嚴卿出使北境，歷經一路風塵，著實辛苦了。”

嚴輝義正辭嚴道：“回陛下，出使北境議和，收復我大盛國土，是微臣的本分。”

樓喻則哭訴：“陛下，臣這輩子還沒去過那麼遠、那麼冷、那麼苦的地方！您以后可千萬別讓臣去了，都是一群蠻夷，哪里比得上咱們大盛民康阜、松茂竹苞？您不知道，北蠻的風都跟刀子似的，割得人生疼！”

既訴了苦，又捧了皇帝一把。

畢竟說大盛好，就是在說他這個皇帝當得好嘛。

皇帝聞言心愉悅，不由笑道：“朕知道你這次辛苦了，放心，朕不會了給你的賞賜，有什麼想要的盡管告訴朕。”

“真的嗎？”樓喻雙眸乍亮。

皇帝笑著頷首：“真的，有什麼想要的，你現在就可以說出來。”

樓喻假裝垂眸沉思。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

慶王世子會要什麼賞賜呢？

結果等了半天，樓喻都沒靜。

他思考的時間實在太長，連皇帝都失了耐心。

有大臣擅于察言觀，見皇帝面微沉，便道：“不知世子殿下可有想好？”

樓喻終于回神，抬首一臉苦惱道：“陛下，您這不是在為難臣嘛。”

皇帝愣了一下：“朕在為難你？”

“是啊。”

樓喻滿目誠摯道：“陛下，您這般仁厚慈，臣過得很滿足，好像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的，父王、母妃和阿姐都很念陛下的恩澤呢。您說要給臣賞賜，臣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但是不說的話，又會拂了陛下的厚意。臣實在為難。”

眾臣：“……”

實在是太會拍馬屁了！

不過，話題是不是跑偏了？

他們不是來問使團其余員下落的嗎？

皇帝龍大悅：“可是阿喻這次立了大功，必須要賞！”

樓喻滿目崇敬，一臉激：“陛下對臣太好了！”

他便不再客氣。

“陛下，臣自己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倒是想為爹娘和阿姐討些賞賜。”

皇帝哈哈一笑，豪爽道：“你說說看。”

“父王比較喜字畫。”

“那朕便賞你一幅前朝書圣的真跡。”

“母妃和阿姐都漂亮的裳和首飾。”

“賞云霧綃五匹、珍珠頭面十套。”

云霧綃可是大盛相當名貴的布料，基本上都是貢品，只有宮里的高品階貴人才能穿。

樓喻眉開眼笑：“臣謝陛下賞賜！”

“就這些？”皇帝問。

其余人也覺得有些。

樓喻便又贊道：“陛下仁德厚世，臣著實！臣思來想去，確實有一個請求，只是慚愧在心，不敢說出口。”

“阿喻有話不妨直說。”皇帝慈眉善目道。

越是缺什麼，就越想從別人里得到什麼。

皇帝清楚自己做得不夠好，但就是喜歡聽別人夸自己。

再說了，這次能無條件收復澹州，確實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他心本就暢快。

心一好，自然就好說話。

樓喻嘆道：“陛下隆恩浩，澤被天下，這皇城因為您坐鎮而繁榮昌盛，臣每次來到京城，便覺得自愧不如。”

“怎麼說？”

“京城的百姓生活富足，皆因陛下治理得好，可是咱們慶州的百姓離陛下實在太遠了，他們沒有那個福氣能夠沐浴到陛下的恩澤，日子實在有些艱苦。”

皇帝聽罷，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一直聽外頭州府報災報難，他早就厭煩了。

京城這麼安定，怎麼外頭就能那麼呢？

肯定是那些沒本事沒能力！

他眉目更加慈和：“朕自然希全國的百姓都能足食、安居樂業。可是朕一人的力有限，倒是苦了慶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