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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頻文裡的惡霸炮灰》232

鬢邊布滿銀,在照耀下,泛著沉靜優雅的澤。

范文載莫名其妙:“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范夫人倒是想得開,“反正是被人救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那我豈非了逃兵?”

范夫人白他一眼:“你要是覺得愧疚,就跟慶王世子學學,寫幾篇討伐反賊的文章,不比死了有價值?”

范文載還是覺得自己氣節辱,遂掀開車簾,問車夫:“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救我?要帶我去哪里?”

車夫一聲不吭。

范夫人不由樂了。

“你有什麼好急的,大不了還是一死嘛。”

范文載嘆道:“這個‘金蟬殼’的伎倆若是傳出去,豈非讓天下人恥笑?”

“……”

數日后,馬車抵達滄州。

范玉笙站在城門口,親自迎接。

“孫兒恭迎祖父、祖母。”

范文載抑心中歡喜,面上卻冷哼一聲。

范夫人就很實在,笑容滿面道:“咱們阿笙長高了,也變俊了。”

“祖母風采一如往昔。”范玉笙由衷歡喜。

范夫人道:“咱們在馬車上看到滄州的界碑,就知道是你做的事,我們家阿笙長大了。”

范玉笙笑道:“祖母和祖父一路勞頓,先隨孫兒城。”

府后,待范文載和范夫人梳洗休整完畢,范玉笙前來請罪。

“祖父,請恕孫兒自作主張救下您和祖母。”

范文載斥道:“你的確是自作主張!你這麼做,置范家清名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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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玉笙倏然抬首,雙目迥然,擲地有聲道:“難道在祖父心里,天下蒼生還比不上范家清名嗎!”

“你胡說些什麼!”范文載氣得胡子

范玉笙毫不相讓:“先帝貪圖安逸,不顧天下百姓生死,致使四海九州生靈涂炭,民不聊生。三皇子勾結天圣教意圖宮,權熏心,同樣不顧百姓安危。太子殿下看似仁厚,卻在危難關頭棄城而逃。祖父,這就是您要效忠的朝廷嗎!”

范文載瞪目:“你是在為慶王世子勸我歸服?!”

“祖父,您從京城一路行來,見到的都是什麼樣的景象,您可還記得?”

范文載沉默了。

“您若得了空閑,可以出去看一看滄州城,也可以去慶州瞧一瞧,如果這樣依舊不能說服您,孫兒以后便不再說這些話了。”

范文載盯著他不說話。

“行了行了,剛見面就吵架,吵得我頭疼。”范夫人打破沉寂,“阿笙說得沒錯,我還是第一次來滄州,老頭子,你就陪我逛一逛。”

調和,范文載和范玉笙面稍緩。

范玉笙道:“您二老早些休息,孫兒先去府衙理公務。”

翌日一早,范文載養足了神,在老妻的勸說下,“不不愿”地上了馬車。

馬車從范府出發,往滄州城街市行去。

比起昔日的頹敗,如今的滄州城連衽帷,車馬駢闐,一派熱鬧繁華之景。

范夫人掀起簾子,邊看邊笑:“哎呀,咱們家阿笙就是厲害,這才當了多久知府,就把滄州治理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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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往他臉上金,”范文載沒好氣道,“他要是有這能耐,還會投效慶州?”

范夫人不由笑了:“照你這麼說,這慶王世子的能耐還真不小,要不然咱們家心高氣傲的阿笙也不會甘愿當這個知府。”

“哼!”

馬車穿梭過熱鬧的街市,又往滄州海港的方向駛去。

滄州海港經擴建后,尤為宏偉壯觀。

海港平坦開闊,港口駢肩疊跡,馬咽車闐,接連不斷的車隊沿著水泥道,從慶州方向趕來。

港口上,卸貨的卸貨,裝貨的裝貨,無數貨商、船工來來往往,如日方升,火舞耀楊。

映照海面,絢爛而奪目。

范夫人看著看著,竟無聲落下淚來。

笑著說:“真好。”

范文載頭發,雙目微紅。

這樣的盛世繁榮之景,他有多久沒見到過了?

眼前的一切,與京城虛浮的繁榮不同。

京城的繁盛是由天下人供養出來的,滄州卻是老百姓一點一滴辛苦耕耘出來的。

而這一切的背后,離不開掌管者的嘔心瀝、宵旰食。

聽說慶王世子才十七歲。

他才十七歲。

范文載沉默半晌,吩咐車夫:“去府衙。”

馬車行至府衙,早有人通報范玉笙。

范玉笙、樓蔚、方臨立刻出來迎接。

“范公,范夫人。”樓蔚行了一個晚輩禮。

范文載拱手道:“老朽見過滄王。”

范夫人亦回禮。

方臨眼眶紅紅道:“小子問范公安,問夫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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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方家阿臨吧?”范夫人慈祥笑道,“沒想到你也在滄州。”

范文載見方臨眼中擔憂,遂安道:“方小郎不必擔心,方侍郎此前因公務離京,未遭此難。想必他得知消息后,應該會趕來與你團聚。”

方臨大松一口氣,鄭重道:“多謝范公。”

幾人同衙。

范文載一眼就看到桌案上的辦公文件,不由頗覺新奇。

“這是什麼?”

“這是季度報表,”范玉笙解釋道,“需要呈送慶州的。”

“這又是什麼?”

“這是制式公文,避免繁冗廢話,便于辦公。”

見范文載還要繼續問,范玉笙不由笑道:“祖父,孫兒還有許多公務要理,不如我拿幾本書冊給您瞧瞧?”

“好。”

于是,范文載就攜范夫人一起,在衙尋了個小角落坐下。

范玉笙特意挑選幾份文件和冊子,到范文載手上,說:“祖父,這些可都是世子殿下的心,您仔細看。”

范文載不耐煩地揮揮手。

窗外的過玻璃窗灑在文件上,有些刺眼。

范文載一開始還沒注意,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倏地抬首去看。

他看到了明亮潔的玻璃窗。

過玻璃窗,他還看到了外頭的小池與翠竹。

范文載愣住了。

他拍拍老妻的手臂:“老婆子,我是不是看錯了?”

范夫人順著他的目看去。

“這……是什麼?”

不自手去,指尖上一層堅而冰涼的東西。

范文載猛地低頭去翻冊子,然后指著冊子上的一段話,默念出聲:“府衙翻新,需木料、水泥、砂石、玻璃……”

“這是玻璃。”樓蔚忽然出現,笑著解釋道,“是慶州工廠造的呢。”

范文載:“……”

活了這麼多年,突然發現自己了井底之蛙。

樓蔚繼續道:“范公和夫人要是興趣,可以去慶州新城看看。咱們滄州到慶州修了道,馬車快的話,半日就可抵達。”

范夫人果斷道:“去慶州新城!”

范文載拗不過,又“不不愿”地答應了。

得知范文載要來慶州,樓喻便吩咐人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阿喻不打算親自去見范文載?”霍延一邊替他按矯,一邊問。

“老人家好面子,我若親自去了,他是該夸我好呢,還是該罵我好呢?”樓喻開玩笑道,“豈非讓他為難?”

“太子棄城而逃,想必范文載已經對他失,阿喻讓人救出范文載,是想借他之名,招攬更多人才罷。”

樓喻頷首:“范文載桃李天下,門生遍布,若他在慶州的消息傳出去,定會吸引不人才。”

這就是名人效應了。

霍延手指微頓,卻道:“就算沒有范文載,憑殿下黜昏啟圣之能,亦可做到群賢畢集、四方輻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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