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非打了先帝的臉？！

樓喻反駁：“查清真相乃天理公義！即便是惠宗在世，也不會反對！霍家被害，皆因杜遷等小人作祟，若湯將軍當真清白，就不必這般擔心憂懼。”

湯誠：“……”

樓喻目冷淡，沉聲道：“湯將軍曾為霍將軍麾下副將，本應與霍將軍深厚誼，卻為何連為霍將軍翻案都不愿？莫非當真怕了？”

湯誠騎虎難下，只好咬牙切齒道：“查！”

樓秉遂下令，命人重查霍家一案。

下朝后，樓喻大步往宮外走去。

一路走過，不管是侍還是衛軍，抑或是其余朝臣，見他皆行禮問安。

樓喻目笑意。

他已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霍延了！

第八十五章

樓喻為東安王，在京城自然有賜的府宅，不過府宅還在修整，不能立刻住。

他便依舊住在行館中。

這次他倒是到了頂級待遇。

行館一應用、吃食全都是京城中最高檔的，無人再敢怠慢如日中天的東安王。

樓喻和霍延相攜回了行館。

甫一進屋，樓喻便牽著他手笑道：“陛下答應為霍家翻案了。”

霍延眸微，猛地將他擁懷中，臉埋進他的頸窩，一時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樓喻輕拍他肩背，溫聲道：“等二位將軍沉冤昭雪，咱們便可以為他們尋一風水寶地，再風大葬。還有兩位夫人，均含霜履雪、蕙心紈質，又怎能在屈居于風波亭外？”

霍延擁得更，聲音沉而：“阿喻，多謝。”

他何其幸運。

末路窮途時，是樓喻揮戈返日，給了他無盡的希；倉皇迷茫時，還是樓喻指點迷津，讓他找回了曾經的信念。

可以說，沒有樓喻，就沒有現在的他。

對霍延來說，懷中人既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伯樂，亦是他視若至寶的卿卿。

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放手。

樓喻笑道：“你跟我說謝？”

霍延松開他，眸幽極深極，問：“那便以相許？”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了，還能許什麼？”樓喻不由調侃。

說句不合時宜的話，霍延的賣契還在樓喻手里，可以說，霍延確實就是樓喻的人。

霍延湊近他耳畔，輕輕道：

“愿做犬馬，甘為蒹葭。”

犬馬忠誠，蒹葭倚玉。

樓喻失笑：“等霍家翻案后，難道你還要以一個奴仆的份面向世人？”

他從沒有將霍延當做自己的奴仆，賣契一直沒銷毀，不過是因為兩人都不曾在意過。

霍延回道：“旁人所想，與我何干？”

他無法與樓喻為并蓮，但若能用一紙契約相連，倒也算得上另類的白首之約。

樓喻吻住他，不過蜻蜓點水，一即分。

“等霍家平反，我便恢復阿煊和阿瓊的自由。”

霍延眸微亮。

“那我呢？”

樓喻再次靠近他，鼻尖相抵，眸帶笑意。

“至于你，就一輩子做我的蒹葭罷。”

尾音淹沒于齒之間。

翌日，京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霍延護送樓喻上朝。

廣德殿，樓秉嘆息朝中無人，并詢問朝臣有無良策。

湯誠率先出列道：“稟陛下，臣以為，之前勤王一事，不州府員皆有功勞，如滄州知府范玉笙、湖州知府段衡等等，他們皆響應東安王號召參與勤王，可謂是春有腳、漿水不。如今朝廷正需要這樣潔清自矢的骨鯁之臣！”

群臣：“……”

湯誠的心思擺在明面上，但又讓人無法反駁。

湯誠不了解樓喻，所以他一直覺得，樓喻能為所謂的東安王，靠的不過是范家和霍家的輔佐。

文有范玉笙，武有霍二郎。

范玉笙承庭訓，得范文載真傳，定有治世之能；霍二郎乃霍義親子，一本領皆源自霍家的培養，神武不凡。

有這二人，樓喻何愁不大業？

要想干掉樓喻，必須要先剪除樓喻的羽翼。

這是赤的謀。

樓喻若不答應，則有不敬朝廷之意；樓喻若答應，不僅會失去肱之臣，還會令人寒心。

所有人都仰著東安王，等待樓喻的回應。

樓喻驀地輕笑出聲。

“陛下，臣以為，湯將軍言之有理。”

樓秉愣了一下，看向樓喻的目有些困。

他還以為樓喻要跟湯誠辯論一番呢。

湯誠眼皮一掀，樓喻就這麼輕易答應了？

眾人也都訝異著，便聽樓喻道：

“朝中缺乏良臣，從地方調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臣提議，調宜州知府、萊州知府、江州知府京為罷。這三州知府為政期間，皆甑塵釜魚、清法正，確實大材小用了。”

所有人：“……”

合著您在睜眼說瞎話啊？

湯誠皺眉：“這三人……”

“這三人哪里做得不好嗎？”樓喻不解問，“他們也都勤王有功，湯將軍何必厚此薄彼？”

他一本正經道：“真要說來，范玉笙不過為兩年，資歷尚且不夠；段衡為政期間，致湖州數次洪水泛濫，當不得湯將軍這般夸贊。”

湯誠：“……”

樓秉心中不由暗嘆。

他的這位族弟總能找到堵住湯誠的法子，且乍一聽完全合合理，找不到。

樓喻俯視著湯誠，對他微微一笑。

他還得謝湯誠提出這個建議。

為東安王后，他勢必要加深對八州的掌控。

樓喻正想著如何剔除一些無能且沒有忠誠的員，湯誠就給他遞了一個枕頭。

他怎能不謝？

湯誠不由角，越跟樓喻打道，他就越發覺得樓喻此人不溜秋。

既然文臣這邊路子走不通，那就走走武將吧！

霍家翻案已定局，湯誠繼續反對并沒有任何意義。

倒不如先將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來，屆時再謀其它。

早朝結束后，樓秉下達諭旨，傳至包括江州、宜州、萊州在的其余多個州府，調十數位員京擔任要職。

樓喻回到行館后，便寫了一封信，待人事安排。

他手下不人經過歷練，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既然掌管八州，他自然希八州都是自己人。

現在調走三個，他需要補充三個過去。

魏思擔任宜州知府，沈鴻擔任江州知府，呂攸擔任萊州知府。

除此以外，滄州知府由方臨接任，樓喻打算將范玉笙調到慶州總衙任副衙長一職。

總衙建立時，設衙長一名，副衙長兩名。

樓喻是衙長，其中一位副衙長由楊廣懷擔任，另一位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范玉笙在滄州歷練兩年，能力也不俗，調來當副衙長合合理。

呂攸原本只是慶州府衙的一個小司工，追隨樓喻后，他一直在不斷學習，而今已為樓喻手下一員干將。

但他一直在工部打轉，到底不能徹底挖掘他的潛力，派出去當幾年知府正好鍛煉鍛煉。

沈鴻同樣如此。

不過這兩人手底下還有不工程項目亟待解決，未來的一段日子里，他們肩上的任務會非常重。

所幸這幾年，魏思他們培養了不人手，加上之前范文載吸引來的人才，這幾人調走之后，會有合適的人替補上來。

樓喻寫好信，讓人快馬送回慶州。

適時馮二筆來稟：“殿下，越王遣人來邀請您過去一趟，您去不去啊？”

“越王？”樓喻驚訝，“他找我做什麼？”

勤王結束后，越王沒離開京城，反而跟他一樣，在行館住下了。

他跟越王本無集，越王對他的威脅也不算大，遂樓喻并未將越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