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大致聽懂了，但是：“歌唱演員？”

“就是會唱曲的優伶，”樓喻頓了頓，“要是練得好，以后你們是要登臺演出的，就演員吧。”

鳶尾眼眶微紅，聲音又下來：“多謝王爺恩典。”

樓喻笑了笑。

軍歌敲定后，校歌也敲定下來。

不得不說，鳶尾的創作才華還是不容置疑的。

不過創作歌曲只是一部分，他組織這些優伶，是為了打造一個演出團，到時候八州巡回演出，既是教授軍歌，也是為了問。

“聽說伎館還有表演諧戲的？”

諧戲就是指演員扮丑角逗笑觀眾。

這些在時人眼中，都是下九流的勾當，很讓人瞧不起。

鳶尾頷首：“是。”

“你回去讓他們好好編排一出戲，屆時登臺表演，若是能逗笑半數以上的看客，本王重重有賞。”

“是！”

鳶尾回去后，將消息告訴館主，館主又通知伎館上下，優伶們皆歡欣雀躍，恨不得立刻去給東安王表演。

四月底，軍部收到指示，說是五月初東安王要來軍營視察，順便問諸位將士。

公文上寫著視察，但怎麼視察法，誰也不知道。

李樹嘀咕道：“統領，咱們需要做什麼？”

霍延吩咐：“搭個臺子，弄好看點。”

“……”

李樹好奇問：“搭臺子干什麼？王爺是不是要發言激勵營中將士？”

霍延角上揚：“到時候就知道了。”

“統領，”李樹驚奇地打量他，“我發現你最近心很不錯啊，遇上好事兒了？”

霍延瞬間收斂笑意，淡淡瞥他一眼：“還不快去準備。”

“是！”

得知王爺要來視察，營中將士紛紛拳掌，拼命訓練。

眾人皆知東安王對軍隊戰力格外看重，這次來視察，一定會檢驗他們的訓練果。

五月初一，樓喻車駕駛向軍營。

車駕后面，還跟著一串隊伍。

隊伍中，每一個人都穿著相同的墨綠勁裝，段高挑，面容姣好。

老百姓湊在路邊看熱鬧。

“這是要干什麼？”

“聽說咱們王爺今天要去視察軍營呢。”

“那他們是干什麼的？”

“不知道。”

“咦？那不是伎館館主嗎？他怎麼也在？”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怪不得我看有幾個人很眼，原來是伎館里的優伶！”

“王爺帶這麼多優伶去軍營干什麼？”

“不曉得。”

車隊在老百姓的議論中，慢慢接近軍營。

高臺已經搭好，底下觀眾也已就位。

除知人外，營中其余將士并不知高臺是做什麼用的。

李樹跟周滿咬耳朵：“難道王爺要讓咱們比武？”

不止他這麼想，將士們基本都這麼想。

周滿搖首道：“我看不像。”

“怎麼說？”

周滿指指高臺周圍的鮮花，“這臺子像是給咱們用的？”

“不像，但這是統領吩咐的，說不定只是為了迎接王爺弄的呢。”李樹眉弄眼，“你知道的，統領對咱們王爺可是不同一般哪。”

周滿：“……”

他比李樹要心細得多。

雖然樓喻和霍延平日里沒有表現出來，但兩人之間自然而然的眉眼司，只要是有心人，一定能看出端倪。

而且，霍延寧愿放棄家主之位，僅僅是為了報恩？

周滿心里有數，不過沒有多說。

他提醒道：“王爺的心思不要猜。”

李樹點點頭：“我知道的，我就跟你說說。”

若是日后王爺能事，李樹這樣的，說不定就會被人扣一個“窺測帝心”的帽子。

“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得去營外恭迎王爺。”

“那快走吧，我有好久沒見到王爺了。”

樓喻乘車而來時，便看到營外恭敬候立的一眾將領。

霍延親自上前，為他放置車凳。

兩人一高一低，目對上，皆流幾分笑意。

“恭迎王爺大駕！”

眾人紛紛半跪行禮。

樓喻淡淡道：“都免禮。”

而后看一眼霍延。

霍延會意，待手下人將表演團引營中做準備。

一群墨綠裳的人在營中行走，自然引起眾人關注。

但今日王爺蒞臨，他們不敢東張西，也不敢頭接耳。

霍延讓人搭建戲臺時，已按樓喻吩咐，在后臺設置了候演區。

前頭用簾子遮擋，臺下的將士看不到后面的況。

聽說王爺已到軍營，他們紛紛正襟危坐，唯恐王爺不滿他們的軍容軍紀。

營中并非所有人都能來看表演，為了給王爺留下好印象，李樹等人挑選的觀眾都是營中的佼佼者。

樓喻份尊貴，自然有單獨的位置。

一眾將領皆護衛左右。

適時，楊繼安出現在戲臺上，穿著一軍服，高挑拔，神采奕奕。

底下將士，基本都上過他的思想課，看到他倍親切。

楊繼安面容肅穆，朗聲號令所有人起行禮。

眾將士齊刷刷向樓喻行跪禮，極為整齊莊嚴。

樓喻微笑頷首。

霍延朝楊繼安打了個手勢，楊繼安便讓眾人起。

待眾人坐定，他再次開口：“諸位弟兄們，今日王爺蒞臨軍營，是念大家伙兒平日的辛苦，特意讓咱們慶州城的頂級表演團隊進行問演出！大家鼓掌歡迎！”

臺下掌聲如雷，不絕于耳。

他們不知道城中最頂級的表演團是什麼，但他們清楚，這是王爺給他們的獎賞！

楊繼安退離后，合唱隊在鳶尾的率領下，雄赳赳氣昂昂地登上舞臺，并迅速按照高低臺階站幾排。

臺旁樂師業已就位。

眾人正驚訝著，忽聞一聲鼓響，震徹心扉。

再往后，鼓點越來越，夾雜著清越高的笛音，聲震林木，響遏行云。

壯士即將出征，放眼去，但見旌旗漫卷，鐵馬金戈。

他們著鎧甲，手執利刃。

前方是布滿荊棘的路途，后是好安寧的家園。

敵人來了。

那些豺狼糟踐他們的家園，屠戮他們的親友，毀掉他們的一切。

他們力嘶吼，他們揮舞刀槍，他們披荊斬棘，他們將利刃狠狠進豺狼的里。

鮮染紅了全，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他們是堅定的磐石，他們是無畏的勇士，他們用軀鑄鋼鐵長城，拼命擋住豺狼虎豹的兇殘殺。

他們何其堅強！他們何其偉岸！

他們擋住了敵人侵略的步伐！

他們守住了后的家園！

他們是英雄。

歌聲激揚，樂聲雄壯，眾人卻聽得熱淚盈眶、俯首低泣。

即便是霍延，也不由容。

他凝側的樓喻，心頭一片火熱。

如此明王，人怎能不敬不？

一曲畢，全場皆默。

而這樣的沉默，恰好是對這首歌最極致的贊。

樓喻率先鼓掌。

霍延跟著鼓掌。

側將領全都鼓起了掌。

臺下所有將士盡皆起，為合唱團擊掌喝彩。

楊繼安紅著眼睛上臺。

“此曲名為《洪流頌》，是王爺特意為咱們編寫的，意指咱們像鋼鐵洪流般堅韌不屈！以后這就是咱們的軍歌！”

“王爺威武！”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全都聲嘶力竭。

“王爺威武！”

“王爺威武！”

“王爺威武！”

樓喻面淺笑，眉目清貴，氣度尊華。

第九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