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朝廷來說,幾千人不過雨,但對南方這些荒涼貧瘠之地來說,上千人的武裝已經是一極為強悍的勢力了。
正因為此,仡族才有底氣大嗓門。
巫塔族族長冷冷道:“我族中能參戰的壯士不多,但也將近一千五百人,不過我族可以提供巫醫和巫藥。”
三族加起來約七千戰力,這個規模確實夠可以了。
羅逸心中暗嘆,怪不得想鬧獨立。
七千人攻打一千駐軍的州府,不是沒有機會的。
如果再加上駐軍沒有防備,又或者駐軍中有鬼,用巫藥使駐軍喪失戰斗力,那麼駐軍很有可能一敗涂地。
羅逸腦子里閃過無數種謀詭計,眼睛不由瞇了起來。
旁族人不經意看到他的神,不由心中一跳,悄悄退離一步。
這個羅逸可真古怪!
三族還在繼續商談。
仡族族長羿戈大手一揮:“既然這樣,就先打占州,那是老子的地盤,老子得很!對了,到時候割了占州知府的腦袋帶過去,嚇嚇那群朝廷慫兵!說不定嚇一嚇就開了城門呢!”
“暫時還不能殺。”榮族長搖首反駁。
“榮老頭,你不會是怕了吧?”羿戈嘲他一句,繼續道,“當初說好的,梁霈由榕族綁走,可他畢竟是占州知府,榮老頭,不如你將他給我,反正他對你沒用,還浪費你們族里的糧食。”
羅逸看懂語后,又疑問族人:“為什麼由咱們族綁架梁霈他們?”
仡族明顯武力更強啊。
族人回道:“因為占州到京城要經過咱們那塊地兒,而且梁霈離開占州時,有駐軍一路送到占州界碑,仡族不好下手。”
羅逸了然:“這樣啊。”
三族會議繼續。
榮族長說道:“羿族長,你知道他們是要回京述職的吧?這麼長時間過去,你覺得朝廷察覺不到?”
“那又怎麼樣?”羿戈滿不在乎,“梁霈不知向朝廷送了多回信,朝廷管過嗎?”
這也是三族越發猖獗的原因之一。
他們篤定朝廷依舊不會管。
榮族長卻想得深遠,他搖首道:“朝廷命現在還不能殺,一旦真殺了,事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巫族長覺得呢?”
巫族長冷冷道:“現下占州知府和隴州知府都在你們榕族手中,你不想殺,咱們也管不了。但要是你們看管不嚴,讓他們逃了,或者他們被人救了,破壞了大計,到時候就是你榕族的責任!”
“巫族長言重了。”榮族長嘆道,“不管他們是死是活,朝廷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況,要麼派兵過來打咱們,要麼下令讓駐軍打咱們,這兩種況,梁霈他們都可以作為咱們的人質,何必非要殺了他們呢?”
羅逸暗中點頭,不殺比殺了更有意義。
“至于屏州知府,”榮族長繼續道,“巫族長是殺是剮就請便。”
巫族長傲慢道:“不勞榮族長掛心。”
他黑沉沉的眸子在周圍掃了一圈,說道:“趁朝廷兵或軍令還沒到,咱們速戰速決!”
“先打占州!”羿戈再次提議。
“等等,”巫族長幽幽問,“打下三州后,由誰來統領三州?”
“當然是我仡族!”羿戈自信道,“我族一直都是最善戰的,在朝廷干涉之前,各個部族都聽命于我族族長,要是能離朝廷管控,肯定還是由我族來保護各族安危!”
巫族長本不理他,問榮族長:“榮老以為呢?”
榮族長嘆道:“只要能讓族民過上安生日子,誰當都一樣。”
“我肯定能讓族民過上好日子!”羿戈繼續自薦。
巫族長終于忍不住道:“我族乃神使,能救萬千族人命。”
這就是要爭當老大了。
羅逸眼底浮現幾輕蔑,這還沒開始打,就要爭權奪利了。
這個巫族長看似深沉神,卻也不過是一個權熏心的尋常人。
兩方誰也不服誰,在榮族長的勸解下,只能暫時擱置。
“咱們還是說說先打哪個州府、怎麼打的問題吧。”榮老將話題帶上正軌。
羿戈揮手道:“不用談,先打占州,三天后你們到我族集合,聽我的就行。”
“……”
不僅在場之人無語,看懂語的羅逸無語,就連在不遠窺的孫信都無語至極。
實在是這個仡族族長過于自信了。
孫信通過遠鏡,同樣利用語看懂三族的謀劃。
他估著三族會議差不多接近尾聲,便招呼手下悄悄返回山下。
和山下蹲守的特種兵會合后,孫信待:“三天后,三族將于仡族地盤集合,屆時合力攻打占州,你們回船隊將此事告知江總督和元先生,我帶人尾隨榕族,伺機解救公主和駙馬。”
“是!”
特種兵們迅速返回船隊,孫信則和另一名手下等待榕族出山。
商談結束后,三族分道揚鑣。
榕族依照來時的路下山。
榮族長忽然駐足,著這條路上眼難辨的痕跡,眸中閃過異。
他在山林里走了一輩子,也知族人踏行山路的方式,即便對方聰明地掩蓋了陌生的痕跡,可他還是看出來了。
有人尾隨他們上了山,并且是兩個人。
不過不打,離得這麼遠,他們看不見聽不著,對計劃沒有影響。
他只要提防對方尾隨他們回族就行。
“阿石,過來。”
榮石附耳過去,聽到榮族長的囑咐,雖面上竭力保持平靜,可雙眸卻不斷震。
竟有人尾隨他們上了山,而他們卻沒有發現任何靜!
他定要揪出這兩人!
打定主意后,他帶著幾個青壯,綴在隊伍最后頭。
恰好羅逸走不,也拖在隊尾。
他敏銳地察覺到,榮石的神態和舉止呈現出一種極為防備繃的狀態。
難道出了什麼事?
榕族人下山后,一路往榕族聚居地行去。
孫信兩人悄悄跟在隊伍后頭。
這些大部落的核心聚居地基本都在山坳里,他們在山坳里開墾種植,在山林里打獵,過著平靜卻閉塞的日子。
孫信跟著跟著,忽然直覺不對勁,連忙道:“走!”
一支竹箭著他面頰飛過去!
榮石等人都是技藝高超的獵手,在山林里捕獵已是家常便飯。
但這次的兩個獵非常狡猾,他們會躲會藏,辨不清蹤跡。
榮石沉怒著臉,憑借對山林的悉,很快接近孫信兩人的藏之地。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匕首率先刺向榮石面門,打破膠著仄的氛圍。
榮石這邊六個人,孫信就兩個人。
以六戰二,對榕族的戰士來說,本來是一件極為輕易的事。
未料,他們上了特種兵。
孫信他們經過這麼多年的魔鬼訓練,武力值絕非獵戶可比。
二人配合默契,手矯健敏捷,竟迅速將榮石六人擊暈在地!
孫信本還想拖兩人回去作為人質,到時候跟榕族人換,但不遠傳來疊的腳步聲,聽上去有十來個人,便知此計已行不通了。
遂帶著手下迅速撤離。
榕族人找到榮石六人的時候都驚呆了。
族長怎會如此狼狽!
他們將六人抬回族中,其他人也驚呆了。
榮族長打發走眾人,著竹床上的榮石,悠悠道:“醒了就說說什麼況。”
又加了一句:“再丟臉也得說。”
榮石:“……”
六個人敗在兩個人手里,他的臉都要丟盡了!
他睜開眼,眼中依然閃著不可置信。
“阿爺,我真的是族中最厲害的戰士嗎?”
榮族長呵呵笑道:“是啊。”
“可是……我輸得很慘。”他不甘心道,“我在咱們的地盤上輸了,阿爺,我給您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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