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逸抬首，眸中著幾分譏誚。

“難道你們進山打獵不會傷或遇難？世上意外多的是，何必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榮石怒目：“你什麼意思？！”

羅逸毫不退：“我的意思是，你們解釋再多，不過是為了掩蓋你們懦弱的本質。你們怕的不是所謂的意外，而是另外兩族的迫。”

榮族長靜靜地看著他，面容依舊慈祥。

“榮老雖目長遠，但到底有些猶豫。你愿意走出去，可你不信朝廷，同時也擔心被仡族和巫塔族聯合吞并。”

榮石倏地看向榮族長：“阿爺？”

“不錯。”榮族長點點頭，“我只想讓我的族人過上好日子，不論是接朝廷管轄還是獨立于朝廷之外，都只是為了保證我榕族族民的安全。”

羅逸猜得沒錯，如果榮族長當真排斥朝廷，便不會讓族中的孩子學習中原文化。

這位老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羅逸說道：“朝廷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的朝廷。我剛才沒有騙你們，我的確是為族人著想。”

“做鬼就是為族人著想？”榮石憤憤道。

羅逸擺擺手，“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充其量不過是個傳話的。”

“傳什麼話？”榮族長問。

羅逸卻道：“在繼續詳談之前，我能不能見一見被綁人質？”

“不行！”

“暫時不可。”

毋庸置疑，前者是榮石說的，后者是榮族長說的。

羅逸目困。

榮石冷冷諷刺：“你還走得？”

“……”

京城。

在魏思的協助下，那些競標的商戶終于提上合格的競標書。

樓喻從中挑選出一些，吩咐禮部組織一場競標會。

聽到消息的商戶傻眼了。

他們還以為只要遞競標書就可以了呢。

眾商戶暗自嘆：以前朝廷員是地找他們要孝敬，現在朝廷卻是明正大地要他們錢，太黑了！

可就算要競標，他們也不愿失去這次機會。

競標當日，豪商云集。

樓喻挑選出來的這些，本實力相當，產品質量也上乘，所以最后一關競標，只看誰更有魄力。

經過一番激烈角逐，參與公市的私商名單終于定下，朝廷也因此增添了一大筆收。

因為是公開競標，又有樓喻親自監督，誰也進行不了暗箱作，導致負責此事的一些員想要孝敬都沒了名目。

但有一點，競標書能否功送到案上，也是有講究的。

樓喻對其中的彎彎繞繞心知肚明，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水至清則無魚，國庫既然得了大頭，讓那些員喝點湯也不是不可以。

很快，北境傳來消息，烏帖木同意兩國的互市協議。

協議載明，公市于每年的二月、六月、十月進行，私市于每月的初五、十五、廿五進行。

今年的公市已經來不及了，但私還可以。

邊境易所將由兩國聯合建立，位于國境線附近，兩國居民都要遵循易公約辦事，否則會到懲罰，并永遠失去參與易的資格。

北境邊境線由西向東綿延漫長，雙方據大盛北疆州府的數量，設置了同等數量的易所，方便雙方百姓易。

北境草原如今已經天寒地凍了，牧民們滿懷期待地等待易所的開啟。

他們需要糧食、需要木炭、需要布帛等生活必需品，一些貴族則想買些奢侈品，如綢、瓷、茶葉等。

大盛的百姓則想從草原牧民手里購買耕牛、羊織等。

雙方百姓都是第一次參與易，什麼都不懂，只能據管理人員的指示走。

邊境線旁矗立著好些個氈房，有幾個氈房前飄揚著盛國的旗幟，盛國的百姓據旗幟便知哪些氈房是盛國的辦公場所。

因為私市辦得匆忙，搭建氈房比建房子要容易快捷得多，所以大盛易所便選用了氈房。

反正每月也就三天開市，而且這個協議也不知道能不能長久，沒有建房子的必要。

易所外，一些邊關將士被調遣前來維持秩序。

他們仔細盤查貨的種類和數量，發現不符合標準便會告知百姓，警示他們下次注意。

老百姓或許聽不懂公約，但他們會在實踐中會到易的規則。

邊境私市辦得紅紅火火，樓喻的“生意”也做得熱火朝天。

梅花箋的風還沒過，新式馬車再次掀起狂浪。

馬車可比梅花箋昂貴多了！

但依舊有不達貴人愿意花錢去定制馬車。

佟氏也想定制一輛，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謝策。

謝策雖恢復，但到底傷了基，而今非常怕冷。

聽說新式馬車特別擋風保暖，佟氏便了心思。

結果一打聽，一輛馬車就得好幾百兩銀子！

擱以前，眼都不眨一下，然今夕不同往日，侯府已不復當年的榮華富貴。

最終還是母占了上風，咬咬牙，掏出銀子去下訂單，結果又被告知，排隊的人太多，的馬車可能要等到明年才能造出來。

佟氏：“……”

跟境遇相似的人還有很多，每個人都想早點坐上新馬車，便紛紛抱怨慶州工廠造得太慢了。

樓喻數著進賬，聽著馮二筆匯報外頭的怨言，只覺得妙趣橫生。

“賺了這麼多錢，咱們得做些實事了。”

他召來工部尚書呂攸和通部尚書樊克。

“慶州距京城太遠，朕決定在京城附近選址，復制慶州的工廠，呂卿以為如何？”

呂攸清楚近期樓喻賺了很多錢，他現在也不糾結錢的事兒了，只略略一想，便道：“回稟陛下，復制廠房可以，但技工人和相關管事從何招收？”

“從慶州調一些有經驗的人過來，這麼些年，他們總該培養出足以勝任的副手吧？讓那些副手接管慶州事宜。至于其余人手，可登報向全國招收。”

盛國這麼大，人這麼多，還怕沒人來干活？

更何況，他打算將這些變國營工廠，屆時上“皇家”的標簽，就是沖著這名頭，也會有不人愿意進廠做工。

“陛下思慮周全，微臣遵旨。”

樓喻又轉向樊克：“各地府衙通局已經招到新人，是時候該歷練歷練了。讓各地通局考察當地道，若存在需要修補的況，便記下詳，再呈報中央，核查通過后，由朝廷撥款進行修補。”

“臣遵旨！”

很多地方的道年久失修，當地府又拿不出錢修補，非常影響通效率，也會加劇當地的封閉。

還有的地方連像樣的道都沒有，沒有一條通達的路，經濟就搞不活，經濟搞不活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更修不了路，這是一個死循環。

要想富，先修路，這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樓喻從富戶手中賺那麼多錢，當然不是為了自己樂，而是為了整個大盛著想。

新朝建立后，全國各地的府衙就沒有歇息過，一條又一條政令從中央下達，在樓喻的高下，所有人都繃著弦投建設大業中。

謝茂職后，本來還覺得每天閑得發，結果通部突然下達文書，事來了。

和他一同職的還有三個同僚和幾個上司，令人欣的是，大家都一干勁，積極投工作之中。

比起其他州府，京城附近的道要好得多，但他們的工作任務并不算輕。

朝廷有指示，京畿范圍，除道外，他們還需要負責其余小道的規劃、修建等，這個小道甚至包括村鎮。

謝茂等人經常出門辦差，深民間做調研。

有同僚忍不住問：“朝廷管那些鄉野村民干什麼？他們一年有幾次機會進城？”

“朝廷有朝廷的用意，咱們只要聽吩咐就行了。”謝茂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