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源的眼睛亮了亮,說道:“黎伯!我記得!他……他的胡子被我拔的沒幾了。”
陸含之:……
這種熊孩子他一般是建議打死,如果阿蟬這樣,宇文琝肯定會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宗源問道:“你見到了黎伯?他人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里?”
陸含之心道,這小孩兒總算恢復理智了?
他無奈道:“他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也見過阿樞了。我就很奇怪,連黎伯第一眼見到都能認出來,你為最喜歡的弟弟怎麼就沒認出來?”
“阿樞?”宗源紅著眼睛問道。
陸含之答道:“是,阿樞,靈樞的樞。姑丈不是給你取名素問嗎?阿樞現在陸靈樞,原來那個名字早已被惡人玷污,不能再用了。”
顯然宗源直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他眼中的震驚與迷茫十分明顯。
他搖著頭,問道:“我不明白,這麼底是怎麼回事?姐姐……我的姐姐,為什麼會變這樣?那我后來遇到的姐姐又是誰?這世間怎麼可能有模樣全都一模一樣的人?”
陸含之反問道:“哦?你覺得是一模一樣嗎?你覺得后來的蘇婉凝,和你原來認識的那個蘇婉凝是完完全全,一模一樣的人嗎?”
宗源茫然回想,那是自然不一樣的。
一個快樂活潑的姐姐,一個看似溫和卻心思滿滿的姐姐。
他原本只是以為,只是姐姐在遭遇大難后的轉變。
如今想來,天心地善良,把親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姐姐,真的會為了爹娘的大仇,而讓自己宮嗎?
不會的,姐姐哪怕自己親自涉險,也絕也會讓自己出賣。
猛然反應過來的宗源立即站起,轉看向那傻乎乎似乎什麼意識都沒有,只是憑著本能喊著自己名字的傻丫頭。
傻丫頭對他笑著,眼睛依然是兒時的純真與好,說:“阿問……吃……蓮子!”
然后,手里遞上來一枚被剝去了蓮心的蓮子。
蓮子心中苦,姐姐每次給他剝蓮子,都會把苦蓮心剝掉。
然后……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傻丫頭拿出一方潔白的手帕,將蓮心包在了手帕里。
姐姐說:“蓮子味苦,寒。歸心、腎經。可清心安神,通心腎,止。用于心經火盛諸證。”
一邊給自己講著藥理知識,一邊收集著苦蓮心,細心又耐心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里暖春日里一室的暖。
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摟住了阿樞,直接哭倒在的懷里。
阿樞卻滿是不知所措,抱著他焦急的安道:“幺兒不哭,幺兒不哭,姐姐去給你拿糖粘,幺兒最吃的糖粘。”
陸含之也不想哭的,但是他太不爭氣了。
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躲在暗的宇文玨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這麼抱著宇文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概是知道真相后他被抑久了,現在看到素問和靈樞終于相認,緒就有點收不住。
宇文玨無奈道:“含之,你有孕,不要大喜大悲,小心蛛兒。”
陸含之吸著鼻子,說道:“不行二嫂,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緒這種東西,你一旦收不住,它就翻江倒海不可收拾。
直到宗源冷靜了下來,才發現陸含之一雙眼睛腫了核桃。
他皺了皺眉,忽然才開始檢討自己。
這個家伙雖然有時候很欠,但是就憑他因為這件事哭這樣,他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這個人不像是能做出燒人全家的事來。
無非是因為和他說這件事的人是他姐姐,他無條件的相信姐姐。
可是如果那人是假冒的姐姐,那麼說的話還值得相信嗎?
自然是不能相信的!
而且還要仔細斟酌一下的用心!
宗源終于醒悟過來,他臉上的表越來越復雜,說道:“……我是說那個冒牌的蘇婉凝,究竟想做什麼?”
陸含之這會兒也終于整理好了心,說道:“今天你過來,便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想做什麼先不說。我就問你,認不認識一個丑奴的丫鬟。”
宗源立即點頭:“認識,是姐姐的丫鬟。丑奴的名字不好聽,姐姐一直想給換了,但是娘不許。說是賤名好養活,而且也的確長得丑。”
陸含之問道:“那你有沒有覺得丑奴有沒有什麼不同于常人之?”
宗源想了想,說道:“丑奴……不好說,說起來,雖然長得丑,卻是一應生活用度都與姐姐相同的。很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會。有點……心比天高,因為有一次姐姐沒有答上先生的問題,卻答上了。便無心聽說過一句,若非出不好,我也未必必小姐差。”
“姐姐卻很高興,說總有一天也會為聞名天下的神醫,讓萬萬不要因為出而妄自菲薄。打那以后,便都想比過姐姐一頭,我反正是不喜歡的。”
陸含之明白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因嫉生恨。
仿佛全天底下的人都對不起,都欠的。
雖然的確可憐,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他對宗源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丑奴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奪走了你姐姐的容貌和份,取代為了蘇家大小姐。又為了防止份敗,而將蘇家人全部殺害。”
宗源怔愣的張開了,他不敢置信的猛然站了起來,卻又跌坐回去。
可恨自己卻傻傻的認賊做姐,由著利用自己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對付自己真正的姐姐。
宗源想到這里,后背便是一陣冷汗。
他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宗源的牙齒咯咯直響,為蘇家那幾十條人命,為自己這幾年的屈辱。
陸含之答道:“想當皇后,利用阿樞的份,融京城頂流,結識了一眾皇子郡主。再利用手里的巫,利用他們為自己籌謀,推太子坐上皇位。只要太子坐上皇位,皇后的位置,遲早是的。”
宗源驚了,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反問道:“皇后?丑奴?……果然是心比天高!”
陸含之很無奈,說道:“心比天高不怕,心比天高還害人那就是不對了。為惡許久,如果我們不合力將除掉,恐怕會做更多的惡事。”
而且背后還有個不為人知的系統,如果那個系統是對這世間有害的,那可就不是幾個人遭毒手那麼簡單的了。
怕是要生靈涂炭。
宗源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終于從這匪夷所思的現實里適應過來。
看著站在那里乖乖剝蓮子的阿樞,他心中微痛,緩緩閉了閉眼睛,說道:“你們想讓我怎麼做?”
陸含之心道,果然如他所料,宗源還有救。
那麼,他接下來的計劃便可以順利進行下去了。
陸含之說道:“很簡單,你不要在邊暴份,依然要假裝對百依百順。讓你做什麼,你便去做什麼,讓百分之百信任你。”
“不行!”宗源起,說道:“讓我委于那狗皇帝,從前我不知真相,只想為父母報仇。如今我既然知道了真相,便絕對不會再做這件事!我雖非爹娘親生,可爹娘和姐姐正是我再生之人。我絕不會再聽的,去勾引那狗皇帝。”
每次他都要忍著惡心,對他撒發嗲,如今想來也是讓他作嘔。
陸含之嗨了一聲,說道:“他都不行了,你怕這個作甚?”
宗源:???
他一臉迷茫的看向陸含之,陸含之還怪不好意思的,說道:“一碗湯藥,保住了你的子之,還不快來謝謝我?”
宗源:!!!
他驚了,陸含之究竟是一個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人?
第171章 第 171 章
雖然他不知道陸含之是一個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人, 但他知道了自己是一個怎樣驚天地泣鬼神的蠢貨。
被人利用到了這種地步,也的確蠢的可以了。
虧他自以為聰明, 還跑去陸含之面前耀武揚威揚言要他給自己下跪。
還伙同蘇婉凝,一起給他送了個人過去惡心他。
那人也是自小與自己一起接過嚴格訓練的極品細作,而且品級在自己之上。
只是不知陸含之用了怎樣的方法,竟沒讓送出過一次消息。
一想到皇帝那不能作為的小鳥, 宗源立即就釋懷了。
連這種事他都能干得出來, 別說搞定一個細作了。
他后悔于自己的魯莽, 更慶幸于未釀大錯。
看著已經安靜下來, 乖乖坐在那里擺弄小木人的阿樞, 宗源終于上前握住的手, 說道:“對不起,姐姐, 是我錯了。是我弄錯了,讓你了那麼多年的委屈。我會救你的, 揭穿丑奴的真面目,將繩之以法。”
薑瑭醒來時快餓死了。 他聽到不遠處草木被踩倒的聲音後,用儘全力翻滾出去,擋住了一個人的去路。 黑衣,負劍,滿身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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