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應了一聲：“啊！小葉子關照的事，福伯一定做到，說吧，什麼事？”

葉緩歸組織了一下語言：“福伯，我這兩天回不來。可能要過一個多月才能回來，那個……出了一點事！”

福伯的聲音猛然增大：“什麼！！一個多月才能回來！葉子啊你出什麼事啦？不是被人打劫了吧？！”

葉緩歸慌忙擺手，全然不顧福伯能不能看到：“沒，沒被打劫。是這樣的，我帶了個人回去，他不方便坐飛舟，我就買了個傀儡車帶他回來了。”

福伯那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帶了個人……小葉子你該不會帶媳婦兒回來了吧？哈哈哈哈！”

葉緩歸臉一下就紅了：“不，不是媳婦兒，福伯你別瞎說。是，是我的一個朋友……”

福伯嘿嘿了兩聲，隨后連珠炮似的開口了：“得了吧，你哪個朋友我不認識。行啊，你小子也別遮遮掩掩的了，老大不小了，你看看和你同齡的哪個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就你，守著你那幾座山頭養一堆畜生。畜生能給你養老啊？要我說你帶個人回來好！福伯等著喝你的喜酒！哎？那姑娘哪家的啊？俊不俊哪？”

葉緩歸幾度想要話，愣是沒找到機會，憋了一會兒后他終于逮到機會了：“俊非凡！福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一個多月之后才能回家。我家的招財進寶還有鴨鴨，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

怕福伯麻煩，葉緩歸說道：“招財進寶你不用管它們，就是鴨鴨它們的糧食，你過幾天去幫我添一點好不好？”

福伯拖長了聲音：“哦~~好說~~”

葉緩歸知道他在等什麼：“等我回去了，給你做紅燒口水糖醋排骨香鴨好不好？！”

福伯見好就收：“好嘞！可說好了呀，不能耍賴了呀！福伯等著你帶著你媳婦兒回來嗷！”

葉緩歸辯解道：“不是媳婦啦，是一個朋友。”

福伯哼哼著：“都一樣都一樣。”

葉緩歸看了看空中的符篆，他面一變。賣符篆說這傳音符能堅持半柱香的時間，他和福伯才說了這幾句話，就要燒完了？!

他豈不是買到了假冒偽劣產品！豈有此理！要不是離開秋水鎮了，他一定要回去退錢！

趁著符篆沒燃盡，他連忙說道：“福伯！福袋幫我留幾個！”

福伯笑了：“放心吧！最好的都留給你！”福伯話音一落，符篆‘噗’的一聲滅了。騾車又恢復了安靜，只有雨滴落在車頂上發出的沙沙聲傳來。

葉緩歸嘆了一口氣，他扭頭看了看室的方向。譚渡之已經躺著兩天沒說話了，從秋水鎮出來，他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一樣呆呆的坐著，自己同他說話，他也沒反應。

三月的天還有些涼，此時又下了一場小雨，外面的溫度就更低了。葉緩歸手，他站起來向著室走去。

譚渡之躺在床上雙眼放空的盯著車架的頂部，他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他用上了葉緩歸最得意的小黃四件套，然而這麼暖的圖案，都暖不回他的心。

葉緩歸走到窗前，他輕聲的問了一句：“老譚，你肚子不？我做好吃的給你吃好不好？”

果不其然，譚渡之沒反應，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葉緩歸。

葉緩歸也不惱，他坐在了床沿上，手從床邊到了被子里。一之下，他覺自己到了冰塊。

譚渡之修為盡失，這麼大的人上沒有一點暖氣。加上他還不肯好好吃飯，這可如何是好？

葉緩歸愁的頭發都快往下掉了，以前和他同病房的那些人和老譚比起來，簡直小兒科啊！

葉緩歸往上拉了啦被子：“老譚，我給你唱個歌吧？好不好？”

譚渡之沒反應，葉緩歸想了想之后搖頭晃腦的唱道：“長得丑活得久，長得帥也惹人~”

語調倒是輕快的，只是這歌詞怎麼回事？

譚渡之輕輕的瞟了一眼葉緩歸，葉緩歸更來勁了：“……我寧愿做一個丑八怪也積極又可！”

譚渡之：……

唱完了之后，葉緩歸開開心心的問他：“好聽不？”

譚渡之從葉緩歸臉上收回視線，繼續盯著車頂。葉緩歸嘆了一聲：“給點反應嘛，當年他們都我人間百靈鳥呢！”

譚渡之的這個反應也在他意料之中，葉緩歸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口：“老譚，是自己的，你氣壞了，沒人能代替你難。”

“當然，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可是吧，還是那句話，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和力。余生很長很長，你沒做的事好多好多，難道因為幾個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你就不過啦？沒這個道理。”

“我以前啊，生過一場大病。病得快要死的時候也像你一樣要死要活的，覺得自己還是死了好，不給家里人添麻煩，自己也清凈。”

譚渡之終于有了一點反應，他的目再度落到了葉緩歸臉上。葉緩歸卻沒在看他：“當時我緒低落傷春悲秋，直到我遇到了我的主治醫生。”

“說，人，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如果覺得自己過得不幸福，就每天愁眉苦臉，就算幸福在邊也不會覺到。反之，心中有希，心態積極樂觀，壞運氣就會漸漸的遠離你。”

“生病的那段時間，我每天只能靠流食為生，每天打點滴打得痛不生。醫生為了讓我活下去，給我找了好多書。天南海北山高路遠，各地的風土人和奇聞異事……好有趣啊……”

“那時候我就在想，將來要是有一天我能好好的活著，我要多看看這個世界，多嘗嘗以前沒見過沒吃過的！”

“我活在世上又不是為了做圣人，我也留不下什麼英雄事跡。但是我來過，我看過，我吃過，我過，我覺得這就是幸福！”

葉緩歸眼中有亮：“老譚你吃過水晶肘子香鴨嗎？你不想看看那是什麼樣子的嗎？你喝過夏天的酸梅冬天的酒釀元宵嗎？你不想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嗎？還有一年四季說不清的好吃的，看不完的風景，你不覺得它們很值得期待嗎？”

“繼續消沉，除了讓親者痛仇者快之外，對你沒有任何好。”

譚渡之終于有回應了：“我沒有親人了。”

葉緩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老譚你說話啦！嗨！不是我說你，你都是什麼眼啊，你宗門的那些人還有譚府的那些人，能親人嗎？那些只是悉的陌生人和有緣關系的連陌生人都不如的人！”

他堅定的說道：“上天讓你看清他們的臉，不是讓你沉迷于悲傷，而是撿起希向前走！只有向前走，才能結識更多的人啊！才能遇到真正的親人啊！你說對不對！”

葉緩歸眼中有在閃，譚渡之眼底的灰燼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開始約有亮在閃。

譚渡之張張口，突然之間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葉緩歸說的，他何嘗不知道？

他并沒有緬懷過去，而是在靜下來想一些事。看到譚府人的所作所為，他并不意外，心里也沒想太多。

但是奇怪的是，當葉緩歸為他打抱不平時，他心里竟然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緒。一直以來都堅強的無懈可擊的譚渡之覺得那種緒委屈，他就像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一直不敢哭不敢鬧。

但是當某一天面對自己親近的人時，他就不住緒了。

見譚渡之想要說什麼，葉緩歸支起耳朵：“你想說什麼？我聽著呢！”

譚渡之心里百轉千回，話一出口卻了：“我了。”

葉緩歸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嘿嘿，我也了！我給你做紅豆小餅好不好？再煮一個紅豆小圓子？”

這兩天葉緩歸的日子也不好過，譚渡之不吃不喝，他也沒什麼胃口。現在他鼓足干勁，準備好好的給譚渡之補補！

作者有話要說：

小葉子：想當年，他們都我人間百靈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