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渡之平靜的說道：“不方便說。”

曲來風起袍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譚渡之驚得站了起來：“醫仙這是何意？！”

曲來風道：“因為我學藝不，沒看出你靈碎裂是因為功法原因就下斷言說你修為全廢站不起來。我必須要為我的言行負責，我向你道歉。”

說著曲來風對著譚渡之磕了一個頭，醫仙的頭重重的與地面相。圍觀的人安靜了，神醫谷主給譚渡之跪下了！這一幕傳出去不知道要驚呆多人！

譚渡之連忙彎腰要將曲來風扶起來：“醫仙，這與您無關。”

曲來風擺擺手：“你讓我把話說完。因為我的斷言，讓你遭了非人的折磨和侮辱，雖說我不是主謀，我卻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說著曲來風對著譚渡之磕了第二個頭：“我知道這世上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如果當初我說話留有余地，你也不必遭這種磨難。”

譚渡之雙手扶著曲來風：“您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何況，當時您留了余地。”

曲來風說過，除非能找到他的師兄，不過他不確定他的師兄能不能治。據后續況看來，若不是譚渡之功法如此，他的靈確實無藥可醫。

曲來風掙了譚渡之的手：“這是我給你磕第三個頭的原因。”

醫仙重重的磕了第三個頭，等他再抬起頭時，他眼中帶淚：“給你續經脈的人在哪里？我師兄福來恩，他在哪？”

曲來風哽咽了：“幾百年了，我以為我師兄已經沒了。可是剛剛到譚真人的傷口，我就知道是他。除了我師兄，這世上沒有人有這種技藝。”

譚渡之沉默的看了看葉緩歸，葉緩歸為難的撓撓頭：“這……福伯不讓我們說。”

曲來風點點頭：“我明白了。他躲我這麼多年了，得知我來，一定早早的避開了。不過沒事……”

曲來風站起來理了理服，他像是卸下了重擔一般舒了一口氣：“如果你看到他，就對他說一聲。我不勉強他接管神醫谷了，只求他有空回去看一看。神醫谷已經不像當年那樣了，以后不會有人敢在神醫谷撒野了。”

說完這話，他對著譚渡之和葉緩歸的方向行了個禮：“拜托了。”

葉緩歸連忙回禮：“好。”

曲來風又風風火火的背著藥箱走了，他前腳剛走，邵明澈就了進來。他咧著笑得眼睛了兩條：“師兄！”

和邵明澈形鮮明對比的是他的靈狐，靈狐全的都炸開了，它夾著尾瑟瑟發抖，恨不得地上有一條能讓它鉆進去。

譚渡之對著邵明澈笑了笑：“邵道友。”

邵明澈的笑凝固了，他難以置信：“師兄，是我啊，明澈啊。你不要我了嗎？”

譚渡之溫聲道：“我當然認識你，只是這一聲師兄，我不敢答應。我已經不是九霄仙門的人，我們自然不能以師兄弟相稱。”

邵明澈傻了：“師兄……”

此時門外傳來了盛彥月溫如水的聲音：“師兄……不管怎麼說九霄仙門都是你的宗門啊，我們這群師弟你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譚渡之皺眉看去，只見堵在門口的人自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小道。盛彥月淚盈盈：“你忘了我們是一起修行的同門了嗎？”

不止是同門，盛彥月還是譚渡之的前任道呢。先前譚渡之對盛彥月有多照顧，不止是九霄仙門的人，其他宗門的人都有所耳聞。

現在有趣了，舊人就站在眼前，譚渡之該何去何從？

譚渡之臉上一笑意都不見：“盛道友，別來無恙。”

盛彥月眼眶更紅了：“師兄竟然與我生分這樣了……”

眼見盛彥月進了門直奔譚渡之而來，眾人都出了看戲的表。譚渡之掃了掃溫如玉和葉緩歸，這兩竟然在吃早飯！

尤其是葉緩歸，他一邊夾著煎餛飩啃著，一邊眼睛亮晶晶的正盯著盛彥月。他完全沒有卷麻煩的覺悟，竟然帶頭看戲！

見盛彥月走來，譚渡之不聲后退兩步：“盛道友止步。”

盛彥月震驚：“師兄……”

譚渡之眼神冰冷語氣嘲諷：“我已經和九霄仙門劃清界限，盛道友若是不信，可以去九霄仙門看看宗門金策，看看我譚渡之的名字還在不在金策上。”

盛彥月淚盈盈：“師兄，即便你從宗門離開，你也是我們的師兄。這份誼如何割舍？！”

譚渡之冷笑一聲：“盛彥月。”

周圍的人凝神，他們都想聽聽譚真人怎麼和舊人說話。

只聽譚渡之道：“我沒有耐心陪你演戲。我譚渡之如何回饋宗門，宗門如何對待我，你我一清二楚。你依仗的無非是我顧忌面子，不好意思將一切公布于眾。如果你是這麼想我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譚渡之揚聲道：“我十八歲結丹，八十歲化嬰，一百八十歲出竅，三百歲化神。從結丹開始，宗門給我的給養就遠遠不及我出任務帶回來的靈。若說宗門養我，也就只有十年時間。宗門養我十年，我回饋宗門四百多年。我不虧欠九霄仙門。”

盛彥月眼淚在眼眶中打滾：“師兄，怎麼可以用錢財來衡量……”

譚渡之道：“那行，那我們用來算。我化嬰之后，你爹，我的前師傅便做主將你許配給我做道。接近四百年的時間里，我對你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我從沒對你有過任何逾矩行為，這點你認還是不認？”

盛彥月是九之，要不是譚渡之有用，這些年無數天才地寶的養著，他能化嬰？只怕早就隕落了吧？

盛彥月此時低下頭開始落淚：“師兄……有怨氣只管對彥月發，你說什麼，彥月認。”

譚渡之眼中閃過了一厭惡：“你若是想哭，只管出門哭個痛快。以及，我不是肆意發泄緒的人，我說的每一句話，天地可鑒。”

曾經看到盛彥月眼眶紅，他就會想辦法哄他開心。可如今看到他掉眼淚，他說不出的惡心。他真是個識人不清的蠢貨，難怪會被他們父子兩玩弄得這麼慘。

譚渡之道：“我修為全失的那段時間里，你同你的父親是怎麼做的？你爹把你許配給了更有前途的人連知會都沒知會我一聲。我被關在水牢里，你一次都沒來看我。你的道到水牢中來，九霄仙門七十二道酷刑，他在我上施了一個遍……”

譚渡之聲音冷得結了冰：“若不是我命大，只怕早就死在九霄仙門的水牢中了。結果你們還不肯善罷甘休，虧你們想得出來，竟然廣發群仙給我招道。”

譚渡之眼神郁：“你知道那時候我是什麼心？”

盛彥月哭得更可憐了：“師兄……”

譚渡之實在不想看他的臉，他吐出一口濁氣：“盛道友，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直白。你如今和別人有婚約，還到前道面前來哭哭啼啼，這樣不好吧？”

他斷了盛彥月最后的心思：“以后勞煩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止你有道，我也是有道的人。你不顧及你道的，我還要考慮我道的心。”

葉緩歸咔嚓咔嚓的嚼著煎餃，他含糊不清的問溫如玉：“哎？老譚有道了？”

溫如玉和他兩一起蹲在地上啃著煎餛飩：“你是不是傻，譚渡之道不就是你嗎？”

葉緩歸卡了：“對哦……”

名義上他可是和譚渡之當眾拜過天地了親的道！平時他只當譚渡之是他的家里人，現在突然被人提起這點，他怎麼覺怪怪的呢？

他竟然有點開心，沒想到老譚還可以用他的這層份來擋麻煩。

114.親親

盛彥月還在哭泣著，譚渡之已經逐客了：“盛道友若是沒什麼事就請先回去吧，我要與我的道一起用早餐了。”

盛彥月何時被譚渡之這麼對待過？在他的記憶中，就算譚渡之在最狼狽的時候都沒對自己說過重話。這次當著這麼多的人嘲諷他，盛彥月覺自己的臉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