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渡之面無表，他對盛懷義行了個禮：“盛宗主。”

直起之后，他微微一笑：“宗主貴人多忘事，您怕是忘記了，譚渡之已經從九霄仙門嫁出，名字也從宗門金策上消失。譚渡之不會忘記離開九霄仙門之前盛宗主對我說過的話，您說，嫁出去了就要守規矩，不要給宗門惹事，不要給自己惹事。”

譚渡之一字一頓：“譚渡之自認為自己是個好弟子，盛宗主對我最后的教誨我聽進去了，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后，我都沒有給九霄仙門惹事。盛宗主你說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譚渡之：我要在道面前維護我的溫形象，不能破功。除非忍不住。

第八十四章

141.誰勸都沒用

聽譚渡之這麼一說，溫如玉立刻接話道：“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有人這麼厚無恥嗎？老譚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盛宗主宅心仁厚，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禽不如的話來呢？”

譚渡之慢悠悠的說道：“我可以將我的記憶取出來，你要看看嗎？”

溫如玉倒吸一口冷氣，他難以置信的看向了盛懷義：“不是吧盛掌門，你真說過這種話？”

他揣著手唏噓道：“這就是你不對了啊盛宗主，譚渡之怎麼都算是九霄仙門出來的人。當時他連修為都沒有，九霄仙門非但不支持他，還讓他守規矩？他就算想鬧翻天，也要有實力啊。”

他嘆著：“盛掌門話里話外就是想告訴譚渡之，以后就算出了什麼事都和九霄仙門無關。盛掌門為宗門考慮之心，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盛懷義被溫如玉怪氣的嗆了一頓，他有些掛不住面子。不過他還在試圖圓場：“渡之，為師也是為了你好……”

譚渡之積了數月的緒猛地發了，雄渾的靈氣瞬間噴涌而出。剎那間，一道犀利的劍直沖盛懷義而去。

一道強悍的靈氣擊中了盛懷義，別說盛懷義本人，在場眾人誰都沒回過神來。

只聽一聲慘聲響起，盛懷義的左胳膊呲著離開了。鮮紅的呲了一丈遠，盛懷義疼痛不已捂著肩膀彎下了子：“我的手！我的手！”

伴隨著胳膊落地的聲音，譚渡之的一念慢慢收回了劍鞘。

誰都沒想到譚渡之會突然手，更沒想到他第一個傷的人竟然是他的授業恩師！

譚渡之瘋了嗎？！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不怕被修真界其他人千人指萬人罵嗎？！

譚渡之環視了一圈，他的聲音平靜的響起：“在見到你之前，我本來想著過去種種應當煙消云散。然而你的惺惺作態讓我想起了在九霄仙門那些不堪的回憶。”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盛宗主和您的徒兒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揭開我的傷疤讓我想起不愿意回憶的過去。我可以忍一次，卻沒辦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去。”

他已經給足了盛彥月的面子，實在不想忍盛懷義了。而且盛懷義惡心人的手段只在盛彥月之上，譚渡之一想到他的行事方式就忍不住了。

“做了您幾百年的弟子，您是什麼樣的人，我心知肚明。收起您的臉，若您是為公而來，青木宗歡迎您。若是為了我而來，對不起，從被您推出山門擋災的那一刻起，我們師徒誼早已恩斷義絕。”

“您該慶幸，我遇到了葉緩歸。是他讓我留著最后一清明，若不然現在落地的就是您的腦袋。”

盛懷義疼得臉都白了，他慌的撿起了地上的胳膊。譚渡之曾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說往東他不會往西。他也知道自己做的過分，想要讓譚渡之消氣沒那麼容易，所以他帶著天一居士來了。

他本來覺得譚渡之會看在天一居士的面上聽他說幾句，譚渡之溫厚仁義，給個臺階他就順坡滾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譚渡之竟然連天一居士的面子都不給！

天一居士嘆了一聲：“譚真人，得饒人且饒人。”

譚渡之淡定道：“天一居士此言差矣，我已經饒了。”

葉緩歸這會兒明白了，他悄聲問溫如玉：“老溫，他們是不是來找茬的？”

老譚先手是不對，但是先者賤。盛懷義他們不仁不義在先，現在沒有理由讓譚渡之忍下去。

溫如玉樂呵呵的：“喲？看明白了？盛懷義拿天一居士當擋箭牌呢。天一居士老好人，最見不得不合禮法的事。”

天一居士思索了好一會兒：“他，畢竟曾是你的授業恩師。”

譚渡之道：“我知道，要不然現在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天一居士勸道：“我聽說譚真人仁善正則，你不該被恨意蒙蔽了雙眼做出有損名譽的事來。從古至今，沒有哪個弟子敢對師父舉起劍，就算是叛出師門的弟子，見到曾經的恩師也該敬重有加。”

“譚真人因為一時的緒對盛掌門手，往小事說是私人恩怨，往大了說，很容易挑起兩宗的紛爭。你現在站的地方是青木宗，你是青木宗掌門的道。”

“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你也該為了你的道考慮考慮。青木宗于混之際，你這麼做會讓青木宗名譽損。”

“譚真人，看在我年長于你的份上。我勸你一句，趕給盛掌門賠禮道歉，這事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譚渡之本來面嘲諷，可是當他天一居士說起青木宗時，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葉緩歸一眼。只見葉緩歸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

譚渡之不后悔出手傷了盛懷義，他只后悔考慮得不夠全面。如果他是一個人，盛懷義是死是活他不在乎。但是他之前就與葉緩歸捆綁在了一起，就算他不在乎，小葉子也會在乎。

他還小呢，他還想著做一個強大的修士。將來他還要在修真界行走，怎麼可以因為自己讓他的名聲損？

譚渡之沉重的思考了片刻，剛想開口說話，就見葉緩歸上前一步擋在了他面前。

葉緩歸難得的沉下了臉：“方才聽天一居士說起了青木宗和我，那我就有話要說了。”

眾人豎起耳朵，一般這種況，青木宗宗主代替譚渡之道個歉，就不會傷了兩個宗門的和氣。他們覺得葉緩歸應該不會得罪萬仙盟和九霄仙門吧，畢竟是譚渡之先的手。

不等譚渡之反應，葉緩歸清清嗓子就開口了。清爽的年嗓音傳得不太遠，卻鏗鏘有力。

“就在剛才老譚對我說，萬仙盟的盟主同四位長老都是真的修士值得深。在我的理解中，真的人都能為大人。所謂大人，眼見大，格局大，可以過事的表象看到里，能夠明辨善惡與是非。”

“天一居士，您剛剛說老譚的那些話，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他認真的說道：“我第一次給譚渡之寬時，他上沒有一塊好，四肢的經脈被他的同門挑斷。你們可以想一想，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經過了重重酷刑之后會是什麼樣子。我第一次給他的時候，了足足三盆。”

“我不知道九霄仙門在想什麼，別說他是譚渡之，就算他是宗門里面一個普通的雜役，了傷回宗門，宗門也不該如此對待他。更別說他曾經為九霄仙門當牛做馬那麼多年，給予仙門的，遠遠超過了仙門給他的。”

“他上的那些傷痕，你們沒有看到；他承的那些痛，你們沒有會；他被人嘲笑被人侮辱，你們沒有。你沒有資格規勸他讓他善良，他需要幫助的時候，萬仙盟在哪里？你天一居士在哪里？”

“他拋繡球的那一日，怎麼沒有人站在眾人面前告訴他們，這是不對的？他被人追殺的時候，你們怎麼沒出現？”

葉緩歸眼中有火焰在燃燒：“別拿青木宗說事，也別拿我來要挾老譚。譚渡之在青木宗的地盤上，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別說剁了傷他的人的手，就算取了盛懷義的命，我也支持。”

“我為宗主，是為了保護邊的人。我想變得更好更強，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加自由。如果說為了宗主反而讓我和我邊的人瞻前顧后畏首畏尾，那就是得不償失。我們不挑事，但是也絕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