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文，陳福鴻便讓他負責整理word文檔。

因為之前討論的事有些沉重，眾人埋頭苦干，各做各的事，工作間的氣氛沉悶。

孟淳憋得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連著在陪葬上發現好幾個關于羽化仙的圖文，終于找到了話題。

他湊到司懷邊上，小聲問：“司老師，你們修道的是不是都追求仙啊？”

司懷實話實說：“我們觀不追求這個，比較實際。”

孟淳一臉好奇：“那追求什麼？”

司懷淡定地吐出一個字：“錢。”

一旁不小心聽見的元玉：“……”

孟淳：“……是實際的。”

他扭頭看向元玉：“元道長，那白云觀呢？”

元玉認真地解釋：“白云觀隸屬靈寶派，比起追求個人仙，更在乎幫助他人行善得道，普度眾生。”

普度眾生？

司懷愣了下，和佛道搶生意嗎？

他看著元玉，嘆了口氣：“元寶，你這是愧對你的名字。”

“……”

元玉：“上清派強調人氣神的修煉，相對而言追求長生不老，飛登上清。”

聽見長生不老，孟淳更好奇了：“元寶道長，真的有長生不老這種事嗎？”

元玉：“……我不清楚，師兄大概會知道。”

司懷敲完一行字，發現元玉和孟淳盯著自己，看起來是在等他的答案。

司懷想了想，對兩人說：“要想健康又長壽，煙喝酒吃。”

元寶：“……”

孟淳：“……司老師你別這樣，我剛戒了煙。”

…………

下午的工作一眨眼就結束了，司懷和孟淳剛走出院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了個老，抓住孟淳的手臂問道：“后生仔，你知不知道道長在哪兒？”

老急得眼圈通紅，眼淚簌簌地往下落，聲音哽咽：“我們家也出事了，和之前的娃兒一樣。”

孟淳呆了會兒，指指邊的司懷：“這位就是。”

老看了看司懷上的T恤短，有些不敢相信：“道長這麼年輕的嗎？”

“我聽村里的說是個三十多歲的道長。”

司懷從兜里掏出一團紙巾遞給，面不改地說：“我都四十多歲了。”

“咱們修道的人不顯老。”

老愣愣地看著他，不知是信了，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帶著他們去自己家。

“昨天下午和村里的其他小孩出去玩，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暈倒在茅廁前，被人送去醫院。”

“醫生沒有檢查出病，說沒有生命危險，就是要先住院觀察，不然就送去大醫院。”

老了把眼淚，推開簡陋平房的小木門：“檢查費已經花了好幾千，住院一天又要好幾百，爸媽早就去世了，我一個老婆子沒有那麼多錢……”

“隔壁王媽說發掘站有個娃兒癥狀和一樣，被道長治好了……”

平房里面比外面看起來還要簡陋，灰白的墻面布滿裂紋，電視是還是老款大屁電視。

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躺在木床上，雙眼閉，呼吸平穩，看起來似乎只是睡著了。

老給兩人泡了杯糖水，怕他們拒絕，小心翼翼遞過去：“道長。”

司懷抿了口滾燙的糖水，回憶方道長施過的法，讓老去準備東西。

老一走，孟淳連忙湊到他耳邊，小聲問：“司老師，你不是不會招魂嗎？”

“元寶可能還沒走遠，不然我們把他喊回來？”

司懷應道：“你先通知一聲元寶，我試試看招魂。”

小男孩是昨天下午出事的，已經超過24小時了。

司懷怕拖久了，方道長趕過來也沒用。

老年紀雖然大了，但手腳非常利索，很快就把東西準備齊全。

司懷回憶方道長做過的事，點燃冥紙、舉起服、揮灑迷離：“茫茫余鎮中，靈寶無量……”

孟淳一聲臥槽差點口而出，這丫的咒語都沒記清楚啊！

他站到司懷背后，低聲音說：“是酆都，不是余鎮。”

司懷正專心施咒，沒有聽見他說什麼。

念完咒語，他對著空喊道：“，你喊你回家吃飯。”

見狀，孟淳連忙給元玉發消息：【元寶道長！你催催司機，讓他開的快點！】

消息剛發出去，前方的木床吱呀兩聲，床上的小男孩緩緩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們。

老抹了把眼淚，一個勁兒給司懷鞠躬，激地話都說不出來。

孟淳怔住了，手機震兩下，跳出元玉的消息：

【再過五分鐘就到了，現在況怎麼樣？】

孟淳麻木地打字：【沒事了。】

司懷坐到床邊，低聲問小男孩：“小朋友，你睡覺前發生了什麼事？”

小男孩魂魄剛剛歸，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慢吞吞地看向司懷。

司懷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小男孩：“在村口的廁所尿尿。”

“然后就、就去天上玩了。”

“真厲害。”

司懷了把他的腦袋，起對孟淳說：“我們去村口看看。”

見兩人要走，老連忙從電視柜里翻出兩包方便面，塞到他們手里，又從上掏出幾張小額紙幣：“道長，我現在上就這麼多錢了。”

“您先拿著，我等會兒去借一點，明天送到你們院子里去。”

司懷接過方便面，沒有拿錢：“，這錢你留著給孫子買點吃的補。”

“我們修道的不看重錢的，您知道靈寶派麼，咱們是靠做好事修道的，我還得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呢……”

司懷一通話，把老和孟淳都說懵了。

老又道了幾聲謝，送他們離開。

出了平房，孟淳依然怔怔地看著司懷。

下午還說追求的是錢，這會兒又......

司懷拆開方便面，灑了辣，嘎嘣嘎嘣地干吃起來。

見孟淳還在發呆，他挑了挑眉：“你不吃麼？”

孟淳低頭，看著手里的康帥傅，都不是個正經牌子。

他猶豫地說：“我不怎麼喜歡吃方便面。”

司懷兩三口解決自己這包，接過孟淳手里的方便面，含糊不清地說：“康帥傅都不吃，我小時候可喜歡吃了。”

對小時候的他來說，方便面就是人間味。

沿著老描述的路走到村口，一糞便的惡臭撲面而來。

公共廁所雖小，但分男廁所，由一堵墻分隔，墻上用紅漆寫著一行大字：嚴隨地大小便，違者沒收作案工。

孟淳有點懵：“我們來公共廁所干嘛？”

司懷解釋：“有種鬼廁鬼，出沒在廁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