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懷掛掉電話，又看了會兒文件，面無表地關掉電腦。

他走到工作間外氣，只見方道長和幾位眼的道長們朝著發掘站走來。

方道長第一時間看見了司懷。

他連忙走過去說：“司觀主，祝誠的事我們已經上報了，目前沒有調查出他和邪|教組織的聯系，不過文化局應該已經發了相關文件，讓大家提高警惕……”

司懷點點頭：“這件事我深有會。”

要不然他今天都沒得放假。

方道長有點茫然，什麼會？

“對了，最近申請道協的條件似乎在調整，今天師父也來了，要不你們親自聊一聊……”

說著，方道長忽然發現師父沒有跟進來，而是站在院外，對著一棵樹發呆？

“這棵樹有什麼問題麼？”

司懷抬眼，樹沒有問題，小青在樹下玩螞蟻。

他離開院子，剛走到盧任背后，還沒有開口，對方便開口喊：“司觀主。”

司懷應了一聲：“陸觀主。”

“鄙人姓盧。”

盧任看著小青的背影，輕聲道：“司觀主，鬼王超三界之外，怨氣無法用道消散。”

司懷垂下眸子，臉上的笑意淡去。

他懷疑過小青的份。

當初在古鎮隨口喊了鬼王，結果小青出現。

魂對人類的食不興趣，無法食用，小青不一樣，什麼都吃。

另一方面，人死后變厲鬼冤魂是因為極深的執念、怨念，這些念頭會縱他們的行，令他們喪失理智。

小青和那些鬼不一樣，執念像是吃，但又能自主控制。

…………

太多的不對勁，司懷不傻，剛才看見電腦里的文件，所有事都明白了。

“麻煩司觀主帶著他修道行善，以功德化解怨氣了。”

司懷沉著眸子，低聲道：“您放心，小青是道天觀的一份子。”

盧任笑了笑，對他說：“聽行云說司觀主想要加道教協會，似乎遇到了點麻煩，度化鬼王也是功德一件，我會為你說的。”

司懷道了聲謝，盧任又看了會兒小青，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走進發掘站。

盧任一離開，小青唰地放下樹枝，抬頭看司懷：“司懷，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司懷沉默了會兒，慢慢說：“那個爺爺說，小青已經是個小大人，可以幫上道天觀的忙了。”

小青眼睛一亮：“爺爺說的對！”

上網搜了下道觀的職位分布，司懷扯著角，盡量用輕松的口吻說：“那以后小青就是我們道天觀的都廚了。”

“都廚要做什麼呀？”

“都廚就是專門負責吃的。”

“哇！”

下午各位道長和陳福鴻等人一起分析研究陪葬古籍里記載的道，司懷對電視臺采訪不敢興趣，提前和小青離開。

村口等公車的站牌下，幾個大媽正在討論古墓和電視臺的事：

“電視臺馬上就要到了！”

“是不是采訪古墓的那個？”

“是啊，我聽說墓主人是個皇帝嘞。”

“我侄子就在發掘站幫忙，他說這個皇帝壞得很，連兒子都殺了……”

司懷皺了皺眉，回頭看幾米外的小青。

小青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大媽們聊天。

“小青。”

小青愣了愣，扭頭看司懷。

司懷抿問：“晚上想吃什麼？”

“唔……”

小青了，一下子說不出來，他什麼都想吃。

司懷繼續問：“那要吃川菜麼？”

在一旁的大媽們眼里，司懷就是在和空氣對話。

傍晚天暗沉，氣溫下降，這一幕看得怪瘆人的，大媽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聲嘀咕了幾句，連忙走開了。

司懷收回視線，呼出一口氣。

…………

回到陸家，司懷讓小青去一邊玩，自己徑直走到祖師爺牌位前，怒罵了一通那個蘭道的人。

他神激憤，聲音卻得很低。

陸修之站在石陣旁，一個字都聽不清，只能看到司懷泛紅的臉頰，氣得灼亮的眸子。

他偏頭瞥了眼小青，想起在哭山的那名差。

明顯沒有要帶小青回地府的意思。

陸修之低聲問：“你那天想說什麼？”

小青仰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那個通緝犯挑的人不對。”

“煉不鬼王的。”

陸修之抿了抿：“你想起什麼了？”

小青眨眨眼睛：“想起爹爹說的話。”

“要脈至親，才能煉鬼王。”

“只有脈至親才不會相互背叛。”

說完，小青頓了頓，小聲對陸修之說：“司懷好像不想讓我想起來，你要幫我保啊。”

陸修之沉默片刻，緩緩抬手，輕輕地了下小青的發。

“這是幫司懷的。”

小青哼哼唧唧地說：“司懷的手肯定是熱乎乎的。”

陸修之指尖一轉，掐了把他的臉頰。

第二天，司懷繼續去余鎮，小青站在院子門口和他揮手告別。

chicken撲騰到司懷面前，仰天：“咯咯咯！”

它小眼睛瞅瞅小青，又看看司懷：“咯咯咯！”

昨天是小鬼出門，今天應該到小了。

司懷挑眉：“想跟我出門？”

chicken：“咯咯咯。”

司懷面不改：“想去你就說話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chicken：？？？

“咯咯咯咯！”

你聽聽這是人話麼？！

…………

司懷一大早走進工作間，孟淳愣了會兒，低頭看看日期：“司老師，今天周四，你沒課嗎？”

司懷搖頭：“沒，最近都沒課。”

“太幸福了，我以前大一的時候全是滿課，到了大二連晚上都要上課......”

孟淳一臉艷羨，帶著他往偏間走：“今天早上要開會，定一下接下去的工作。”

會議容主要是針對蘭稷這個國家短暫的歷史，說到歷史自然要提起國王。

司懷心不在焉地聽著，左耳進右耳出，聽了三個小時，困得視線都模糊了。

約聽見孟淳問自己午飯，司懷迷迷糊糊地打開外賣App，點了個再來一單。

一個小時后，會議結束，司懷睡著了。

孟淳幫他把十人份的外賣拿了回來。

看著滿滿一桌的外賣，陳福鴻驚了：“孟淳，你最近……食量漲了不啊。”

孟淳：“……不是，這是司老師的。”

陳福鴻正想問下去，手機鈴聲響起。

“老楊？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