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懷手指都沒有一下，盯著客廳中央的神龕。

神龕中的神像不是別人，正是土地廟中的福德正神。

“你們是為了神像來的吧。”張婆開口問。

方道長心里一驚：“你知道？”

張婆淡然地說：“自然是算到的。”

司懷挑了挑眉。

“我自便知天命，”張婆抬頭，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對著司懷，“否則這雙招子怎麼會瞎。”

司懷哦了一聲：“看來土地爺沒有保佑你啊。”

張婆臉微變，繼續說神像的事。

“神像是周圍幾個村的村民一起訂的，只不過記在我的名下。”

方道長：“為什麼要記在你的名下？”

張婆：“我負責本村祭祀廟宇相關事宜，和工廠合作很多年了，有些優待。”

方道長追問：“你有的名單嗎？”

神像定制工廠的訂單上信息比較模糊，不神像沒有標注尊號，只有簡單描述外貌及其他要求的話。

張婆：“沒有，我一個瞎子，要名單有什麼用。”

方道長又問了幾個問題，張婆回答的滴水不。

等方道長問完所有問題，張婆反問道：“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司懷隨口問：“你在茶里下毒了嗎？”

方道長放在杯柄上的手瞬間了回去。

張婆角僵了僵：“我為什麼要下毒？”

司懷：“那不得問你自己麼。”

張婆：“……”

一字一頓地說：“沒有。”

“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可以離開了。”

“有事。”

司懷懶懶地靠著椅背，問道：“你知道太酆都大帝嗎？”

張婆：“聞所未聞。”

司懷哦了一聲：“那我給你講講吧。”

“聽說這個太酆都大帝是北酆都大帝的爸爸，你說可不可笑，什麼玩意兒，居然敢冒充堂堂北酆都大帝的爸爸。”

“就算酆都大帝有爸爸，那爸爸也肯定是道天天尊。”

陸修之：“……”

方道長：“……”

張婆眼角搐，出四個字：“不知所謂。”

司懷繼續說：“這個太是邪|教自己瞎編的神，你聽聽這名字，太太，聽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六道觀這個邪|教還特別|，整天覬覦別人的……”

司懷張口就罵，張婆臉上淡然的神漸漸消失。

十幾分鐘后，怒道：“夠了！”

司懷起眼皮：“不裝了？”

張婆咬牙切齒：“本來還想今天放你們一條生路……”

司懷：“得了吧，哪次不是我讓你們一條生路。”

張婆：“……”

見張婆被司懷懟的啞口無言，方道長忍不住低聲問：“司觀主，你怎麼看出來的？”　

司懷實話實說：“沒看出來，詐的。”

“這幫邪|教腦袋好像都不怎麼好使。”

張婆氣得整張臉都在搐：“你、你這個黃小兒！”

司懷：“你這個白老東西。”

張婆抬手怒拍桌子，砰的一聲，客廳的門窗同時關上，神龕里的燭火幽幽燃起。

“天清地明，濁清，五六尊，出幽冥。”

風起，燭火燃得更旺。

神龕中供奉的福德正神神像眼珠轉了轉，出一個扭曲詭異的笑容。

它緩緩張，吐出一道濃郁的黑氣。

一道黑氣便是一只厲鬼，幾秒鐘過后，張婆背后出現了十幾只厲鬼。厲鬼死相各異，氣濃郁。

看見這一幕，司懷反應過來了。

六道觀不知用了什麼邪，讓麾下厲鬼用福德正神的香火修煉，所以土地廟里縈繞著那麼多氣。

張婆冷冷一笑，緩緩抬手，十幾只厲鬼蓄勢待發，貪婪地看著司懷等人。

司懷眨了眨眼：“沒了？”

“就這麼點厲鬼？你瞧不起誰啊？”

小青抬頭，附和地說：“就是，瞧不起誰！”

司懷學著張婆剛才的手勢，一邊掐訣一邊念咒：“天清地明，濁清，五六尊，出幽冥。”

他偏頭看向神像，神像緩緩張，又吐出數道氣。

五六只厲鬼漂浮在空中，看了看司懷，又看了看張婆，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方道長沉默了。

張婆雖然看不清，但能到厲鬼的氣，知道厲鬼被司懷召喚出來了。

氣得雙手發抖：“你、你……”

司懷淡定地說：“你不止眼睛有問題，還口吃。”

張婆狠狠揮手，后十幾只厲鬼猛地沖向司懷。

小青歡呼一聲，主沖了上去，一口一個厲鬼。

喚出厲鬼后，張婆沒有在原地逗留，顯然是知道這些厲鬼對付不了司懷。

轉就走，快步上樓。

司懷追過去，走上三樓，張婆站在原地，突然喊了一聲：“爸爸！”

司懷步一頓，嫌惡地說：“你喊我爸爸也沒用。”

誰喊你爸爸了！

張婆臉漲紅，吼道：“爸！殺了他！”

下一秒，樓梯口出現一道人影。

一個大約三十歲的男人走近，他神郁，扯起角：“司懷，好久不見。”

司懷茫然：“你誰啊？”

男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直接從懷里掏出一枚白的印章。

司懷瞇了瞇眼，是道協丟的天蓬印。

男人抬手施法，眨眼間，一名穿著白，手拿勾魂鏈的差出現。

差面死白，站在男人背后，晃著勾魂鏈。

司懷愣了下，沒料到差居然會聽他們的話。

方道長趕過來，看見差和天蓬印，連忙喊道：“司觀主，差認印不認人！”　

司懷：“這麼死板……”

話音剛落，差的勾魂鏈破空而來。

司懷側躲開。

差手腕一，勾魂鏈直接轉向，勾住了司懷的手腕。

見狀，男人冷笑出聲：“魂魄離，我看你——”

話音戛然而止，司懷沒有任何反應。

差用力地扯了扯勾魂鏈，依舊無事發生。

男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僵，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極之，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差怎麼可能勾不了魂？！

司懷也不清楚，見勾魂鏈對自己沒用，索抓住勾魂鏈的一端，用力一扯，直接把勾魂鏈搶了過來。

他晃了晃鏈子，扔向男人。

司懷第一次用勾魂鏈，沒把握住準頭，勾魂鏈扔向了另一邊的張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