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娃著一口惻惻的音，天真無邪地問道：“你是我爸爸嗎？你為什麼要抓我姐姐？”

被男人抓到手上的大一突然不笑了，琉璃一般的眸子黑了下來，長長的睫在眼睛上投下一片影，“弟弟，他可能就是我們的爸爸喲，不然怎麼會想殺了我們呢？”

大二抬頭看向男人，裂開問道：“你真是我們的爸爸嗎？”

男人完全沒想到被自己扼住嚨的大一還能說話，電一般的將大一扔開，然而大一像是黏在他的手上一樣，怎麼都甩不開，更別提還抱著他的一直往上爬的大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能覺到有濃郁的涼氣息從兩個娃娃的上傳來，如附骨之疽一般，隨時會滲進他的骨髓里。

慌之中，男人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急急忙忙地說道：“不！我不是你們的爸爸！我知道你們的爸爸是誰！”

如果只是娃娃的話，男人還無法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若是流掉的孩子里還有一個男娃娃的話，那他基本就能肯定這兩個娃娃是誰的孩子了！

不僅是這個男人，其他的村民也想起來了。

畢竟村子里這麼多年只出過一對龍胎，如果眼前的兩個娃娃真的是那對龍胎，那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家的孩子。

村民們紛紛附和道：“我們也知道！”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如果這兩個鬼娃娃想要復仇的話，肯定要找它們的父親復仇，它們憑什麼被牽連？

賀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也不管別墅里是什麼況，轉慌不擇路的跑了。

前一秒還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的大一突然出現在賀的面前，再一次到賀的臉上，“嘿嘿嘿，你跑什麼呀？”

賀：“！！！”

大二抱住他的，“你是心虛了嗎？”

賀張張，想要為自己辯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其他村民為了自保，紛紛開口指認賀，“對！就是他。”

“他就是你們的爸爸！”

賀重重地搖頭，想要否認，可是越發驚恐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村民說的沒錯，他在娶這一任妻子之前，還有一個前妻。

前妻是同州市市區的人，是賀的大學同學，開朗麗自信，賀一見到就被深深地吸引住。

整整追求了三年才把人追到手。大學一畢業賀就向求婚了，不顧家人的反對答應嫁給他，次年兩人結婚。賀也在同州市找了一個工作，和妻子的日子過得和和，平凡卻很幸福。

結婚第二年，賀的前妻便懷孕了，前妻很期待兩人的結晶誕生，賀剛開始也很期待。

前妻對生兒生無所謂，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就好。可賀不一樣，他在上礁村長大，生兒子繼承家業的思想已經深骨髓，再加上每次父母打電話過來都在問前妻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男孩兒的事，更讓賀有些魔怔，想著前妻一定要生男孩兒。

前妻似乎察覺出賀的想法，對賀的態度冷淡了許多，并且不再賀面前討論孩子別的事。

直至前妻懷孕八個月的時候，賀的母親突然給賀打了一通電話。告訴賀，村里有個婆婆，只要一下孕婦的肚子，就能看到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孩兒。

賀還記得母親的原話，“賀，帶靜靜回來給婆婆看一眼，趁著還沒生，如果是孩兒我們就流掉，是男孩兒就生下來，賠錢貨我們才不要。”

賀但是也有些糾結，畢竟他真的喜歡前妻，看到前妻每天都期待著孩子降生的樣子，賀也覺得很幸福。

賀母仿佛看出賀心里的猶豫，添油加醋的說道：“你看看我們村里誰家生的是娃兒呀？到時候你和靜靜要是生了一個娃兒，你的脊梁骨還不得被人破啊？你能在村里抬得起頭來？再說了，娃兒能干嘛？你也想生娃兒嗎？”

賀當然不想。

于是沒有猶豫多久，便答應母親帶前妻回村里去。

前妻不知原因，只當是公公婆婆想見自己，就和賀回上礁村。回去的當晚，賀和弟弟賀翔便帶著昏迷的前妻去懸崖邊上找婆婆。

婆婆只了一下前妻的肚子，就篤定地說道：“懷的是的。”

不過下一秒，婆婆就“咦”了一聲，語氣里帶著些疑，“好像是雙胞胎……”

只是有第一個擋著，查探不出來的另一個的別。

婆婆問賀：“你應該知道你妻子懷的是雙胞胎吧？”

賀點頭，前妻有固定做產檢，肚子也比別的孕婦大一些。

“我只能看出一個的別，另一個是男是我不知道，怎麼選擇看你。”婆婆說完轉回到石屋里。

賀帶著前妻回家。

賀父母聽到結果后，沉默了許久，似乎再做決定。

最后，賀父一個“流”決定了賀前妻肚子里那一雙雙胞胎的命運。

賀母更決然，“要是生下來都是的怎麼辦？你能百分之百肯定是龍胎嗎？要是不是呢？你真的想養兩個娃兒？”

“那要真是龍胎呢？”賀看著尚且還在昏迷中的前妻，猶豫地問道。

賀母狠絕道：“龍胎就龍胎吧，靜靜又不是不能生，以后再生一個不就行了？”

賀到底是被母親說服了。

但墮胎的事不用說賀都知道前妻不會同意，于是賀母便一手策劃了一場意外，讓懷孕八個月的前妻從樓梯上摔下去。

這一摔，讓前妻提前生產了。

婆婆親自過來給前妻接生，賀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出現了，前妻生下一對龍胎。

孩子生出來的時候還有一口氣。

賀問婆婆：“可以把男孩兒留下嗎？”

婆婆回來得很干脆，“他上有姐姐的氣息，到時候會引得姐姐回來再托生你的兒。”

也就是說，留下男孩兒，賀前妻下一胎生的一定是個兒。

賀母一聽，瞬間不心疼了，嚷嚷道：“扔了！一起扔了！反正早產兒肯定養不活，留著干嘛？沾了賠錢貨的氣息，晦氣！”

賀最后還是聽從母親的話，把剛生下來不到一個小時的龍胎扔到了島上的小樹林里。

前妻醒來后，并不知道自己的流產和賀有關，恍惚了一段時間后，察覺到丈夫似乎并不是很想念已經型的孩子，公公婆婆也沒有為孩子到傷心，甚至在他們上看到一如釋重負。

前妻心灰意冷了。

帶著賀糊弄的骨灰離開了上礁村，還沒恢復過來就和賀提了離婚。

賀本來不同意，但前妻家在同州有點勢力，得賀不得不同意。

半年后，賀在同村人的介紹下娶了現在的妻子，婚后兩個月妻子懷孕，一舉得男。

著敦實的兒子，賀終于從離婚的傷中走出來。他媽說的沒錯，前妻就是一只不會下蛋的母，留著也沒用。

***

和前妻的過去，在賀眼里是一段不堪的回憶，然而這一刻，卻像是有東西指引著他，讓他清晰地回憶那段日子。

賀不知道的是，他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了幻境，展現在大一大二、甚至是別墅里所有人的眼前。

從上礁村的村民踏進別墅開始，他們就進了陳末朗的陣法中，這是一個幻陣，能引出陣者的記憶。

大一大二自從得知自己有可能是上礁村某個人的孩子就氣得不行，總記掛著想要報仇。

它們比起上礁村的其他孩兒而言無疑是幸運的，遇到了夏培河，也遇到了夏孤寒。但這份幸運，并無法磨滅它們心的怨氣，它們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圓了一份因果。

此刻看到賀記憶里的前因后果，大一大二覺得自己要氣炸了。

但生氣的同時，兩個小的卻對賀記憶中看不清面容的那個做靜靜的人產生了好。它們知道，是它們的媽媽，深著它們，并且期待著它們的降生，從未想過要拋棄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