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凈，收斂好神，他又是平時溫和秀氣的模樣了。

在他們后，是忙碌的警察和驅鬼師。

場的四角被了符文，被楚半揭開后，幻象就消失了——為了埋下尸，地面早就被鐘國鏟得七零八落，不樣子了。而剛才那個怪，就是死者怨氣的集合。

警方封鎖了學校，正在場上收集尸。

路迎酒心想，希這次消息能封鎖得嚴一點，要是小學生知道自己每天都踩著尸在踢足球，肯定是難忘的年回憶。

老劉則按照路迎酒的猜測，查了去年8月的監控，發現鐘國確實開始頻繁來這里，警方聯合青燈會正全力調查他和流浪漢的關聯。

“監控也派人繼續去看了。而且，”老劉說，“據你的說法我們開始重點排查。技組沒有從兩人的手機電腦里查出痕跡，只能說，超自然的力量抹掉了記錄……這事其實該歸你們調查。”

但即便如此，活人還是會開口的。

老劉又補充：“不過我們按照這個方向突破，從鐘國的妹妹那里得到證實，鐘國曾和季彩往過一段時間。”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鐘國要幫季彩了。

他們曾是，曾是共犯。

但是鐘國被季彩附，也跳樓死了。

楚半說：“你要去醫院嗎？”

“我還好，除了全都要散架了。”路迎酒說，“我還是跟你再上一次樓吧，我也不放心。”

于是楚半又了幾個驅鬼師，他們一起上樓，準備檢查一下有沒有小鬼怪。

楚半邊走邊說：“我不是讓你等到下午嗎？你們怎麼自己就跑進來學校了。”

“早發現，早治理。”路迎酒說，“除了葉楓快把樹燒禿了之外，一切都很完。”

楚半提醒：“還有這棟樓。”

這樓已經千瘡百孔了。

路迎酒笑：“要是沒我早塌了。不過這鬼直覺真準，見快被我們發現了，干脆先發制人。”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驅鬼師們散開，有條不紊地開始排查氣。

剛才的怪怨氣濃重，確實招來了幾個小鬼。

楚半除掉它們的時候，路迎酒就靠墻看著。他半瞇著眼睛，神態慵懶，倒也不是真累什麼樣了，只是單純提不起興趣。

驅鬼師們聊起了這個案子。

一個說：“這也真是奇怪了，季彩怎麼想著要殺鐘國呢。”

另一個說：“要不就是有矛盾，要不就是狂大發了唄，還能咋樣。”

等到小鬼都灰飛煙滅了，一人道：“應該沒了吧。”

“還有個大的。”

“還有個大的。”

楚半和路迎酒異口同聲道。

楚半微微愣怔，莫名覺得異樣，看了眼路迎酒。路迎酒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往樓上去了。

上了頂層，果然在盡頭的宿舍找到了氣。

墻上出了一只手，被楚半的符文燙回去了。

接下來只要驅散就好了。

幾個驅鬼師手腳麻利，開始在墻面上符咒。鬼怪全找完了，他們的神輕松了不。

路迎酒繼續掃視著墻面。

宿舍的燈落他的眼中，顯得那棕眼眸很好看。

本來就是一雙很有神采的眼睛，就算是群的厲鬼中時，也是引人注目的，仿佛是在黑暗里突然映出了一道。

楚半本來在檢查符咒，偶然瞥過去。

他心中一。

仿佛是，剛才異口同聲時他心里的異樣，又開始生發芽。

他想到第一次見到路迎酒，也是類似的場景。

當時他穿過大街小巷，第一次踏青燈會。新人們都等著去見會長和首席，一個個分外忐忑，只有楚半氣定神閑——他知道自己能做的，比在場所有人都好。

直到門被敲響了。

年輕人推門進來，單肩挎著背包，眼眸映著落地窗外的，分外明亮。

好看極了。

楚半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后來才意識到這他媽是噩夢的開始！有路迎酒在，他就永遠是第二名，無可奈何，恨得牙的。

可是此時，楚半看著路迎酒，非常無端地想到：眼前的鬼，其他人本發現不了，對他們來說卻輕而易舉。而之前那鬼怪，如果沒路迎酒，恐怕十幾個驅鬼師都對付不了。

昨天才案發，今天路迎酒就已接近真相了。

都是天之驕子。

這個世界上的鬼神雖然多，但只要他們倆在，沒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這想法豪，帶著楚半一如既往的心高氣傲，卻又是有些的。

——雖然他一時說不出來，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對了，我剛發現了一件事。”路迎酒說。

“什麼？”楚半回過神看他——路迎酒竟然背對著墻壁，正看著他。

楚半猛地一愣。

背對自己的敵人是大忌。他怎麼都想不到，路迎酒會犯這種錯誤！

在路迎酒的后，墻面出了一雙灰白的手。它有著鋒利的指甲，能在瞬間將人肢解——指甲尖端，還有著珠，眼看著就要落在他的脖頸上。

楚半：“你后面……！”

路迎酒像是本沒察覺到，笑說：“怎麼辦呢……”

鬼怪尖嘯，周圍墻瞬間變形為、海一樣下來。楚半瞳孔放大，訣——

然后他眼睜睜地看到，路迎酒后那只手從指尖開始彎曲。

先是指甲斷裂，化作齏，然后是手指開。手掌的骨骼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尺骨和橈骨一寸寸斷裂、外，被扭麻花時分外扎眼，白森森的。這扭曲迅速蔓延到了墻，那鬼怪尖著，被絞了大片開的霧。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路迎酒上也沒沾鮮。

無形的屏障護住了他。

那抹冷冽卻溫的暗香如影隨形。

于是，這一幕幾乎像是幅定格的油畫。

后是地獄般噴濺的猩紅，碎骨片刺穿了地板和玻璃，像煙花炸開，濃郁又燦爛。而路迎酒的衫潔白如雪，眼中映著明亮的，一如初見那天，熠熠生輝。

“怎麼辦呢，”他依舊是笑著的，“第二名，我好像被厲鬼附了。”

第10章 重逢

等報告全部出來，已經是兩天后的事了。

和大部分因鬼怪而死的人一樣，那些流浪漢的死看起來只是意外。驅鬼師們去了他們曾待過的地方，仔仔細細搜查了一圈，找到了季彩的氣殘存。

因第一位害者失蹤在綠路，事件被命名為綠靈異連環殺人案，收歸特殊部門的檔案中。

時隔兩日，路迎酒去了九峰山的特殊部門。

小李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坐在會議室的窗邊，遙遙看向市中心。

最近的天氣一直很好，他穿了件白襯，那白和天空水洗般的藍對比分明。

會議室沒人用，開放給他們了。

桌上滿是攤開的符紙，畫著小李從未見過的符文，麻麻的，復雜到了極點。

——他依舊在嘗試找出附自己的鬼怪。但兩天過去了，沒功，甚至連半點氣都沒捕捉到。

小李之前在學校宿舍里也看到了那一幕，知道這事。他在門口猶豫了兩秒，輕輕敲了敲門：“路哥，報告還要等一兩個小時，先吃飯再說吧。這里外賣送不上來，我們打算找點泡面和零食。”

“沒事我不。”路迎酒回答，“你們吃吧。”

小李又想到，葉楓好像隨口提過一句，路迎酒老忘記吃飯。他就說：“要不這樣，等會要是有泡面，給你講一聲。”

“行，謝謝。”

小李看了看桌上的符紙，說：“你、你也別這麼著急了。雖然我們幫不上你，但等到師父回來一起想辦法，肯定能找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