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東西弄完了,他們坐回桌邊吃早餐。
路迎酒吃了口煎蛋,想了想,還是開口:“在我弄清楚滅門案之前,不會接其他委托了。我也不希你和這件事扯上關系。”
敬閑猛地抬頭:“我被事務所開除了?”
路迎酒:“……倒也不是,只是,這件事的質比較特殊。”
他自己都沒弄清楚狀況,實在不想拖敬閑下水。
“那不行。”敬閑挑眉一笑,“我對這種況最有興趣了。而且你看,我也不是完全沒用的,昨晚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咱倆不就危險了?”
他不提昨晚的事還好,一提,路迎酒就抬起了眸子。
如果青燈會其他人在這里,會認出,這是他獨有的攻擊姿勢。每當開會,路迎酒突然坐直、抬眸,所有人就會屏息凝神:肯定又有人的論點要被他攻擊了。
路迎酒說:“你是知道,我有其他辦法的吧?”
“嗯?”敬閑愣了一下。
“請神,匿符,藏符,以及其他各種手決。”路迎酒說,“能用的辦法有很多,都好過你把咱倆的服都了,然后像恐怖分子一樣跑到別人的包間。”
敬閑咳嗽一聲:“況急。你、你是生氣了嗎?”
“沒有。我倒不是對你的方式有不滿,從結果看,它相當功。我只是覺得我那件白襯,本來還可以多穿幾年的。”路迎酒了眉骨,“說實話,昨晚我負面緒最嚴重的時候,是在你那輛公車上暈車。”
敬閑:“……”
他心虛地切著香腸。
黑無常開車實在是太狂野了,拐彎能把人的腦漿搖勻,下坡簡直像是過山車。路迎酒實在支撐不住,最后是一路靠在他的肩上,才坐回家的。
路迎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我想說的,是你展現的實力和實際行為非常不同。你殺了鬼,又能在第一時間,把我們留在酒吧的痕跡全都清除。”
加上那反應速度和力量,已經超過普通驅鬼師太多了。
他繼續說:“敬閑,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獨特的能力?”
他這話說得很委婉,沒把那幾分懷疑,擺在明面上。每個驅鬼師有自己的底牌,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準,敬閑還真有什麼特別之。
兩人對視了兩秒鐘。
敬閑出了一個笑容,頗為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那當然,我也做過幾年半吊子的驅鬼師,要是沒點能力,可能早死在哪個角落了。要有機會,一定告訴你。”
嗡——
手機的震聲打斷了這場對話。
路迎酒移開目,拿起手機:“……喂?”
陳笑泠的聲音傳來:“小路啊,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在家里,你講吧。”路迎酒說。
在他對面,敬閑站起開始收拾桌面。
陳笑泠就開口:“我查不出你是為什麼和滅門案扯上關系,我畢竟不是干技類的,‘鴿子’可打聽不到那堆加程序背后的數據。至于你的其他問題,倒是有答案。”
繼續說:“第一,為什麼那5個人會在一個gay吧?那是因為,6年前東城音樂酒吧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酒吧,因為經營不善,老板把2樓往上的地方租給了開KTV的。那天,陳敏蘭的孫子陳方舟過10歲生日,鬧著要唱K,一家人才去了包間,包括一貫喜靜的陳老太太。”
“第二,索命的惡鬼是怎麼跟來的?陳家那邊的說法是,他們不小心招惹了很厲害的鬼怪。細節不清楚。”
“第三,其他的嫌疑人是誰?這個我可以給你發一個名單,但是不全。”
幾秒鐘后,手機微微一震,一個文檔被發了過來,里頭列了三四個人名,包括他們過去與現在的住址、聯系方式。
路迎酒的名字不在其中。
路迎酒微微皺眉,正看著,眼前突然多了一杯新鮮豆漿。
“謝謝,我不用。”他抬頭和敬閑說。
陳笑泠:?
陳笑泠說:“你在和誰講話?這大清早的你家還有人?”
“這不是重點,你講正事。”路迎酒說。
陳笑泠有點狐疑,但還是繼續講:“至于青燈會昨晚為什麼會突擊酒吧,是因為,他們接到了一個匿名舉報電話,說你接近了那里。的舉報人我還得查,但你別抱太大希。”
“而給你發短信的電話號碼,應該是書報亭出售的、不記名的電話卡,也沒辦法通過實名制度過去。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輕輕嘆了口氣:“你也知道的,我雖然姓陳,但我不是本家人,位置太邊緣了,很多事本接不到。”
路迎酒沉了片刻:“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確定,他們5個人都死了?”
陳笑泠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我在酒吧看見了一家三口,加上之前的陳敏蘭,只有陳言言沒有出現過。一般來說,同樣的地點、死法,又是一家人,他們一起變鬼的概率是非常高的。”路迎酒微微仰頭,半瞇起棕的眸子,“這些年,我親自接手,或者間接協查過的滅門案一共有13起,其中,害者化作厲鬼的有8起,無一例外,都是一家子全部變鬼的。”
“行。”陳笑泠回答,“那我馬上去查。”
的聲音有些疲憊。
那些被稱作“鴿子”的線人遍布各行各業,也包括各大驅鬼組織。
但這畢竟是很多年前的案子了,加上質惡劣,涉及四大世家,打聽起來肯定很費勁。
路迎酒說:“你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小路你這是在關心姐姐嗎~”陳笑泠立馬支棱起來了,“什麼時候再請姐姐吃飯啊!”
路迎酒剛要回答,眼前又多了一杯熱咖啡。
因為睡眠不夠,又要保持清醒,路迎酒經常喝咖啡和茶,一聞味道就知道這咖啡不錯,肯定香醇無比。敬閑在里頭加了淡,幾縷白在漆黑中旋轉。
他這回接了敬閑的投食,拿過來杯子:“謝謝。”
陳笑泠再次警覺:“到底是誰在你家啊!快說,你是不是背著姐姐養了什麼小妖!”
“什麼小妖。”路迎酒哭笑不得,“昨天你見過的啊,敬閑。”
“臥槽,”陳笑泠說,“那不是大妖嗎!”
路迎酒:“……?”
“等等,大妖為什麼會在你家?現在才早上七點啊,”陳笑泠越想越不對勁,“他不會是睡在你家的吧?”
“對啊。”
陳笑泠倒吸一口冷氣,一時心中跑過萬千諸如包養、囚、強取豪奪的狗節——那天,敬閑看路迎酒的眼神就很不對勁,沒想到路迎酒這直接是引狼室了。
咬牙切齒道:“小路啊,有件事姐姐不知道該不該講,那個姓敬的,絕對有點什麼問題,他看你簡直像是在看……”
老婆一樣。
“嘶——”廚房傳來一聲。
路迎酒抬頭看去,看見敬閑在熱水前皺眉。他和陳笑泠說:“等等,沒什麼事我先掛了,他好像被燙著了。”
“被燙著了?那麼巧?”陳笑泠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他是不是聽得見我說話啊,我怎麼聽著像是借……”
路迎酒把電話掛了。
陳笑泠:“……口。媽的。”
路迎酒去了廚房,看到敬閑的食指都泛紅了:“拿冷水沖一下,我給你張符紙。”
“嗯。”敬閑很聽話地把手放在涼水下沖。
路迎酒拿出了一張裁符紙大小的空白紙張,拿了鋼筆,刷刷幾下就畫出了幾道紋路,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冰川和河流。
他拿著符紙回去找敬閑:“手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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