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四圓點點頭,直接大步離開了夜店。
李飛派來開車的司機是人,以前送過湯四圓幾次,湯四圓和他打了一聲招呼,靠在椅背上歪頭睡了過去。
他這幾天沒睡好,現在在酒的作用下,倒是睡得很快,等他被喊醒,才發現司機以為他還住在他和晏秦野的家,所以又把他送到了這里。
湯四圓看著悉的高樓,微微發愣。
司機看他許久都沒有,低聲問:“湯?”
湯四圓收回目,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讓司機再開走,而是朝司機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的頭有些暈,歪歪斜斜的上了樓,按了指紋打開房門,屋里沒有開燈,但是窗外的燈映進來,帶著微弱的芒,他低頭換鞋的時候,看到門口的位置上擺放著一雙皮鞋,不由奇怪的抬起頭,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他嚇了一跳,低低的驚呼了一聲,酒意霎時退了個干凈。
黑暗中,沙發上坐著的人沒有,只是抬頭看向了他的方向。
湯四圓模模糊糊可以看清一個廓,他瞇了一下眼睛,聲問:“……晏秦野?”
沙發上的人沒有開口,但聽到他聲音里帶著些微驚嚇的抖,還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湯四圓聽到悉的聲音,頓時松了一口氣,了鞋,索著打開燈,終于看清楚晏秦野的模樣。
晏秦野的手臂上仍舊打著繃帶,服里面穿著病號服,正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臉看起來有些難看。
湯四圓有些焦急的走過去連聲問:“你怎麼會突然出院?醫生允許了嗎?我現在送你回去。”
晏秦野角牽起冰冷的弧度,聲音喑啞的說:“你在關心我嗎?”
湯四圓愣了一下,理所當然的道:“我當然關心你……”
他拿著鑰匙想要開車送晏秦野回去,突然想起他今晚喝了酒,作頓了一下說:“我打電話給曾風亮,讓他送你回醫院……”
他的話還沒說完,晏秦野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拉他做坐在自己的上,神有些鷙的問:“你這些天去哪了?”
湯四圓靠在他的懷里,心口有些酸,他眨了眨眼睛,并不看向晏秦野,只是聲音低低的道:“我最近有點忙……”
晏秦野聞到他上的酒味,手住他的下抬起來,他和自己對視,聲音沾染著抑不住的怒火,“你喝酒了?”
“……嗯。”
晏秦野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松開他的下,低頭嗤笑了一聲:“你后悔了,你不想生我的孩子。”
湯四圓心口尖銳的刺痛著,他將額頭靠在晏秦野的口,輕輕的蹭了蹭,聲音酸痛苦的說:“晏秦野,我不想生……”
晏秦野僵了一下,這是湯四圓第一次這樣明確的說不想生他的孩子。
他停頓了一會兒,手緩慢的了湯四圓的頭頂,聲音艱低沉的問:“是因為我只是你包養的對象,所以你才不想生嗎?”
如果湯四圓不想生孩子,他一定不會迫湯四圓,可是他在乎的是湯四圓為什麼不愿意,是單純的不想生,還是不想和他生,因為他只是湯四圓包養的人,而不是湯四圓的人,所以他沒有資格。
“當然不是!”湯四圓呆滯了一下,立刻矢口否認,卻像有千言萬語堵在心口,一時再說不出其他話來。
晏秦野怎麼可以這樣誤會他呢?他是那麼喜歡晏秦野,從來都沒有把晏秦野當做包養的對象,而是把晏秦野當做他來的寶,小心翼翼的守著,怕被搶、怕被,卻不舍得強他留下。
“為什麼?小湯勺,究竟是為什麼?”
晏秦野的聲音里藏著忍不住的痛苦,聲音低低的帶著一懇求。
湯四圓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睛,有些艱難的開口:
“因為你不我……”
“因為你不可能我……”
所以我怎麼可以生下你的孩子呢?
第100章
晏秦野的僵了一下, 抱著湯四圓急切的追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湯四圓抿了抿干的,抬頭迎上晏秦野黑漆漆的瞳子, 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聲音干開口,“……你說過,你最討厭Omega, 也不會和Omega結婚的……”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就像把心底藏多年的說出來了一樣, 帶著不安和張。
晏秦野聽到他的話, 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眉頭皺的想了一會兒, 忽然他眉宇間的怒氣散開, 目和下來, 聲音著無奈和懊惱的道:“原來你聽到了我那天說的話,這就難怪……”
……
晏秦野上學的時候,因為不想回家面對那位讓他到惡心的Omega繼母林佩雪, 所以總是會在學校里呆一會兒再離開,有的時候會去打一場籃球,有的時候只是找地方煙。
那天和往常一樣,他躺在平臺上煙,看著漸漸下落的夕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昨晚林佩雪因為他父親工作太忙, 回家的時候有些晚了, 所以大吵大鬧到了半夜, 吵得他們父子不得安寧,直到后半夜才停了下來。
這是他親生母親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他的母親善解人意,從來不曾這樣因為工作和他的父親爭吵,不過他和父親已經在林佩雪長久的吵鬧中習慣了,對此都很漠然。
他的親生母親是一位Beta,所以并未和他父親標記,母親去世后,林佩雪借著他父親悲痛買醉的時候,利用發期,讓他父親標記了,他的父親并不,卻不得不負責任娶了,被信息素支配著對產生了眷。
晏秦野對這種Alpha和Omega因為發期、因為信息素,所以相互吸引,不得不捆綁在一起的行為到厭惡至極,他對這種天痛恨而無奈。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吵鬧的聲音吵醒,遠的夕落到天邊,染紅了大片的云朵。
他皺眉不耐煩的看過去,只見一群Beta把一個Omega堵在墻角,原來又是欺負弱小的俗套戲碼。
他對此習以為常,本來不想多管,可是收回目的時候,那個Omega卻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那人明明只是一個弱的Omega,在面對一群Beta時,竟然毫沒有怯懦,眼神明亮的就像一只小,他不由繞有趣味的看了一會兒,至于最后他為什麼會出手救那個Omega,他也不知道。
他第一次救了一個Omega,不過覺還不錯。
他以為這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曲,卻沒想到隔了幾天,他又在天臺遇到了那個Omega,Omega穿著一干凈整潔的校服,小臉白白凈凈,眼神純凈,看起來無害而明亮,一點也看不出來能打倒一群Beta。
這個Omega的名字原來湯四圓,雖然看起來和Omega一樣弱,膽子卻仍舊很大,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停不下來,還一直笑容滿面的給他喂吃的。
最近食堂正在裝修,他寧可著肚子,也不想讓林佩雪給他準備盒飯,反正一兩頓不吃也沒什麼,煙就過去了,可惜……湯四圓本不給他肚子的機會。
經過湯四圓多天來的努力,他不但沒有肚子,反而胖了幾斤,連他父親都忍不住問他學校的食堂最近是不是改善伙食了。
晏秦野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有些期待午休時間的來臨,他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有些事就要離他的掌控。
所以食堂裝修好之后,他立刻開始去食堂吃飯,再也沒有去過天臺,他看到了湯四圓失落的眼神,卻狠下心裝作沒有看見,他不想和他的父親一樣,被Alpha的天所控制。
他漸漸發現,他經常會在校園中看到湯四圓的影,打籃球的時候,去食堂的時候,甚至是放學的時候,湯四圓都會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竟然忍不住覺得有些可,并且悄悄的留意著。
這一天,他的心很糟糕,因為林佩雪那個卑鄙無恥的人,不但在外面招蜂引蝶,昨天晚上竟然趁著他父親不在家,想要他這個繼子,他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他的臉黑了一整天,中午的時候那種惡心仍然沒有下去,他連午飯都沒有去吃。
他坐在教室里,周圍坐了一圈人,不時說笑著,他卻只覺煩躁,忽然有些懷念天臺的寧靜。
當有人問他,以后想和什麼樣的Omega結婚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否認,他絕對不會和Omega結婚的,林佩雪的行為讓他對Omega惡心頂。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想起了那個像小麻雀一樣的Omega,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喂別人吃蛋卷。
他看著窗外熱辣的,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對他說:“晏哥,我在門口撿到一封信,看名字好像是給你的。”
他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的把書接了過來,的信封帶著香水的味道,這種書,他收到過無數封,可是這一封的味道莫名讓他覺得有些悉,他不知不覺打開的書。
原來是湯四圓寫的。
原來湯四圓喜歡他。
他看著工整漂亮的字跡,心底泛起麻麻的復雜覺,一時讓他會不出來是甜還是酸,他從未有過這種覺,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他只知道他不會和Omega在一起。
他把書裝回信封里,扔向垃圾桶,可是在信封即將手而出的最后一刻,他卻把信封收了回來,小心地夾進了字典里。
父親出事的時候,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嚇得躲得遠遠的,連跟他說一句話都不敢,林佩雪更是迫不及待的卷走了家里所剩無幾的錢,他對這一切只能平淡的接,這一刻沒有什麼比父親的安危更重要,理完家里的事,他滿疲憊的回到了學校。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目看著他,的談論著什麼,他沒有理會,因為他相信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廉政清明,他為他的父親自豪,而不是愧。
他走到教學樓的時候,腳步不由頓了一下,湯四圓蒼白著一張小臉兒,正站在他教室門口,湯四圓的眼神里沒有嘲諷、沒有探究,只有濃濃的擔憂。
他的神只是微微變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淡定,或者說是淡漠,他目不斜視的向前走,與湯四圓肩而過的時候,他沒有轉頭看湯四圓一眼,也沒有跟湯四圓說一句話,就像沒有看到湯四圓眼中的擔憂一樣,平靜的走了過去。
現在的他只會連累湯四圓,湯四圓不應該再把目落在他的上,而是應該和其他人一樣徹徹底底的遠離他。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的冷漠并沒有功阻止湯四圓,在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的時候,只有湯四圓傻乎乎的湊了過來,不但說想要幫他,還說要包養他。
他在那一刻想要笑,可是心里更多的是難過和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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