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滾來滾去的言燼玩著玩著就很快到了床邊，而就在他要摔下去的那瞬間一道靈力托住了他。

小言燼抬起頭。

然后便看到了對他來說略有陌生的凌微。

言燼有些茫然地歪了歪頭。

凌微抱起了言燼，把他重新放到了床榻上。

言燼眨著黑黢黢的大眼睛。

“你燼兒對嗎？”凌微輕聲道。

言燼聽不懂，只是好奇地抓著凌微的白衫，似乎很喜歡這個。

凌微知道這是清虛收的徒弟。

原本他對言燼沒什麼覺，可此時看著那懵懂的雙眸，這讓凌微的心也稍微了些。

想著剛剛清虛對言燼說的話，凌微眼眸有些黯然。

他其實喜歡孩子的。

原本當年他還打算和清虛商量著收養一孩子，既是他們的徒弟，也是孩子。

只可惜……

凌微嘆了口氣。

而此時的言燼小肚子卻了一聲，似是了。

凌微向言燼。

果不其然，言燼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正眼地看著他。

凌微無奈淺笑，然后他便起朝著放置的地方而去，把清虛早就準備好的喂向言燼。

言燼小手也捧著碗的邊緣，像是小崽子護食一般。

等喝完了后言燼打了個飽嗝。

他的邊有一個小圈。

凌微拿帕子給他了角，便放到了一邊。

比起枝大葉的清虛來說，顯然凌微的照顧更加細致溫一些。

言燼很快就睡著了。

沒過多長時間清虛也回來了。

他回來看到言燼沒摔下去后便松了口氣。

至于那空的碗……

清虛疑地看了半晌，心想難不自己之前喂了？

他是喂了還是沒喂？

算了。

應該是喂了。

他一天那麼多事，已經都快超出他所能承的范圍之，所以本記不清了。

不過既然碗空了那就是喂了。

就算沒喂，等言燼哭了再喂也一樣。

于是清虛道尊草草看了言燼一眼后便又去理庶務了。

只不過為了避免言燼哭了他聽不到，便把玉牌都挪到了隔壁的書房那理。

等他離開房間以后，凌微才顯出形。

他薄抿了抿，最終還是斂起了眸中點點緒。

*

自從那天以后，凌微便每天都來了。

清虛本照顧不好言燼，經常不是忘記這個就是忘那個。

好在言燼聽話。

哪怕清虛喂都喂到他腦袋上了，他都是嗷嗚兩嗓子，然后等師尊回神繼續喂。

就算是沒吃飽言燼也乖乖不鬧。

因為他還有小灶。

那就是凌微。

每當清虛離開房間以后，凌微便會幫他照顧言燼，這讓言燼哭鬧的次數大大減，算是幫著清虛把孩子照顧了。

這樣等清虛每次回來后言燼都是睡著的。

他便輕松許多。

今日，和往常一樣凌微坐在榻上看著書。

言燼在一旁自己玩著。

但玩著玩著言燼便爬了過來，他手指好奇地拽著凌微腰間的白玉骨笛。

凌微見狀問道：“怎麼了？”

言燼張著小手要拿。

他似乎對這個很興趣。

凌微見他喜歡，便把腰間骨笛解下給了言燼。言燼頓時高興地手舞足蹈，抱著骨笛不撒手。

這讓凌微略有失笑。

他著言燼腦袋，道：“喜歡這個笛子？”

這個骨笛是他父親知道他喜笛后，當年專門用冰神玉、石以及千年雪之骨煉制而，送給他的及冠禮。

言燼拿起來嗚嗚吹了幾聲。

雖然略有雜，但是他竟然能把骨笛吹出聲音來。

這讓凌微略有驚訝。

言燼在玩了一會后便把骨笛塞給了凌微。

雖然才不到兩歲，但言燼甚無理取鬧強要任何東西。

這讓凌微眼里閃過了一淺笑。

他想了想，接著便把言燼旁的那些‘玩’中的其中一個笛子拿了過來。

那個笛子正是小師弟送的收徒禮。

凌微把它震碎。接著便把自己的骨笛幻化了那個笛子的模樣，給了言燼，并輕聲道：“拿著吧。”

言燼好奇地接過笛子，似乎有些茫然怎麼變樣了。

但在吹了一下后發現還是那個聲音后，便又高興了起來。

似乎是知道了這個是送給了自己。

于是言燼抓著凌微的襟磕磕道：“爹，爹爹。”

這是清虛教給言燼的話。

但是言燼一直沒學會。

而這次他學會了，可是他的第一個人卻是凌微。

這讓凌微心口猛然一震。

他怔怔看著言燼，心口仿佛都微微抖了些。

沒有得到回應的言燼有些茫然。

因為清虛覺得他年紀小，教他什麼應該都不會，所以便沒教他‘師尊’這兩個字。

只開玩笑般的教給了他‘爹爹’這個稱呼。

凌微著眼看著自己的言燼，然后微攬過小家伙，輕輕應了一聲。

此時凌微的眼眸十分深沉。

他知道清虛不想和他再有任何關系，但此時此刻被言燼稱呼為父親的凌微卻冥冥中有種他跟清虛又有了一層羈絆和牽連的覺。

他觀清虛的態度，應該是把言燼這個徒弟當兒子養。

所以他才屋及烏對言燼態度也不錯。

可此時……

他的眼眸驀然深了些。

縱然是他一廂愿又如何？即使清虛再想跟他扯清關系又如何？

哪怕是執拗，他們之間也有了共同孩子了。

于是在清虛不知道的角落里，凌微便開始幫他照顧起了言燼。

這讓清虛的力大大減。

他每次回來的時候言燼都是乖巧在那自己玩，或者是呼呼大睡，聽話又可。

讓清虛對他也愈發疼，只要有空也會陪陪他。

可清虛不知道，這個孩子其實并不算是他獨自養的。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撬了墻角。

是凌微一起陪他養的。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在言燼快三歲時。

這天，清虛坐在書房里繼續理著事，但理到一半時他便累得睡著了。

著他支頤著下淺眠的樣子，凌微眼眸深邃。

言燼則還在自己玩著。

但玩著玩著他便把東西忽然放在了一邊，然后開始爬起來朝著門外而去。

他想去找師尊。

凌微用靈力淡淡攔住了他，道：“莫去，你師尊累了。”

他這兩年才逐漸發現清虛有淺眠的習慣。

一般他睡著后被驚醒便很難再睡，所以他自然不會讓言燼去打擾他好不容易的小憩。

言燼疑地眨著烏黑的眼睛。

哪怕是再懂事他目前也只是一個懵懂的孩子。

所以他絞盡腦地往外面跑，甚至還妄想從木窗那可以爬出去。

不過都被凌微淡淡用靈力推回去了。

但這阻止不了言燼。

他在床上滾了一圈后便繼續重整旗鼓往外面。

到了最后凌微終于緩緩收回向清虛的視線，他直接抬手撤了攔著言燼的屏障。

言燼一看登時大喜，他高興地往外面跑去。

可還沒走兩步一個用靈力幻化的巨就朝他襲來，把言燼嚇得一屁坐在了地上，然后連滾帶爬往回跑。

看到言燼躲在屋子里紅著眼哭，凌微這才繼續向清虛。

凌微陪了言燼和清虛大概五六年的時間。

這五年是孩最難帶的五年。

所以清虛從來都不知道其實并不是言燼聽話的出奇，而是有人幫他把言燼照顧了，替他分擔了力。

才讓他沒有太累。

而五年后言燼也已經逐漸長大，可以自己乖乖學習。

最主要的是，言燼也到了記事的年紀了。

他不能每次都淡化言燼對自己的記憶，這樣對他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