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背對著言燼沒說話，似乎在克制著什麼緒。

因為主院落就他們三人的緣故，言燼不知不覺便把視線轉向了凌微。

那眼神里有言燼自己都不知道慌和不安。

凌微原本打算不管的。

但看到言燼向自己猶如小時候那般不自覺的求助目，他微嘆了一聲。

于是，凌微低聲道：“這件事……”

但凌微的話并沒有說完，因為清虛已經轉了過來。

他正冰冷地看著凌微，諷笑道：“怎麼？看來凌微劍尊有話要說？”

每當清虛用諷刺的話稱呼凌微為劍尊時，都是他怒極卻還在死死抑緒的時候。更別說此時的目冷滲人，可見他遷怒到了自己上。

不過也不能怪清虛。

言燼從小到大只出現過兩次這種況，一次是因為斷圯。

就是挨了戒那次。

而這次不知是出了何事。

但清虛總覺得八九不離十還是跟斷圯有關。

想到又是因為凌微的徒弟，他怎麼可能給得出好臉？

凌微著笑意不達眼底的清虛，沉默半晌后開口道：“沒有。”

第68章 你要打死他嗎？（二更）

清虛重新向了跪在地上的言燼，面淡淡道：“說吧，什麼事。”

言燼僅僅一看師尊的臉就知道他在強忍著怒氣。

氣氛凝滯繃。

言燼抿了抿，啞聲道：“對不起，師尊。”

清虛心里頓時更加沉了。

“我……”言燼的手攥著，攥的手背泛白。

可他仍是說不出來。

他不怕任何罰，但他怕面對師尊失的眼神。

“說。”清虛語氣已經冷到了極致。

言燼垂著頭，不知過了多久以后，他終于開口了：“我……失憶前下了心魔誓。”

聲音很輕。

幾乎到了聲若蚊蠅的地步。

但院落很寂靜，所以哪怕聲音再低也聽得很清晰。

清虛的臉大變。

他面無表地凝視著言燼，周寒意仿若溢出，他冰聲道：“再說一遍，你下了什麼？”

“……心魔誓。”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言燼重重挨了一掌——

這一掌力氣很大。

直接把言燼整個人都打倒在了地上，角溢出了痕。

“再說一遍。”師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言燼覺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全都是轟鳴聲，但他還是勉強聽到了師尊的話。

言燼緩緩從地上起來跪好，低聲道：“我下了心魔誓。”

凌厲的掌風襲來。

言燼閉上了眼，但是掌卻沒落在他上。

凌微握住了清虛的手。

清虛面無表地看著面前阻擋他的凌微，眼神冷得比霜雪還寒。

“你要打死他嗎？”凌微看著清虛道。

這一掌蘊含著靈力，若真的打下去言燼得重傷。

清虛眼眸冷，道：“放手。”

或許清虛的眼神太過決絕，讓凌微最終還是緩緩松開了他的手腕。

等松開以后，清虛便反手又給了言燼一掌。

這一掌直接把言燼打到了門邊。

強大的靈力把門窗都給震裂了，更別說倒在地上吐了一口的言燼。

這靜實在太大，萬靈峰峰主等人也都發現不對勁了。

于是猶豫半天還是闖進了主院落。

等進去后就發現言燼倒在地上，邊都是。

掌門師兄則面無表地站在屋中央，那周的寒意仿佛剛殺過人一樣。

至于凌微師兄則沉默地站在掌門師兄旁。

這……

什麼況？！

但不管什麼況，先拿靈丹是沒錯的。

于是長老們都快速來到了言燼邊，要給他靈藥。

言燼沒吃。

他費勁地用手推開，低咳道：“不用。”

萬靈峰峰主見言燼堅持，只好向了掌門師兄。

但清虛沒什麼表。

他背對著言燼，緩緩道：“看來你確實大了，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了。”

這個語氣明顯有些不對。

眾人有些不安地看向掌門師兄，其中萬靈峰峰主更是張道：“掌門師兄，是燼兒惹你生氣了？他現在還小，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計較。”

清虛閉了閉眼。

他把一瓶九階的療傷丹藥扔到了地上，丹藥瓶緩緩滾落到了言燼前。

清虛道尊平靜道：“出去吧。”

“師尊……”言燼不安地喚道。

“從今天起你不是我清虛道尊的徒弟了，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這話讓萬靈峰峰主以及眾長老們臉都變了。

言燼的臉更是褪盡。

這句話仿佛讓他回到了前世，回到了祁霖告訴他這句話的時候。

言燼用盡全力氣起掙扎地攥住了師尊的角，聲音沙啞道：“師尊，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

他的眼淚驀然涌了出來，頃刻間眼睛便已模糊一片。

言燼自懂事以來從未像個孩子一樣哭過。

此時他聲音啞，哭得傷心極了。

仿若絕至極的小一般，聽得人心有不忍。

“掌門師兄……”聚練峰峰主也忍不住開口了。

清虛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哭什麼？不是你自己先不要為師的嗎？走吧，你若不愿意離開歸元宗便拜其他峰主門下，日后不必出現在我面前了。”

“不……師尊……我求求你。”言燼低泣著，他的手地抓著師尊的，手背都泛白了。

而等古家主等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古家主和長老們都懵了。

原本古家主是想著燼兒既然犯錯，罰一罰也就罷了，沒想著去管。

但古律說他總覺得燼兒態度不太對。

像是十分害怕。

所以古家主想了想決定還是來親自看著點，這樣他才能放心。

哪想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清虛也知道有人進來了，他忍下劇烈疼痛的心口，拽起言燼便用靈力把他推了出去。

古家主和長老們眼疾手快接住了言燼。

接著清虛便用靈力也把屋所有人都震了出去，道：“都滾吧。”

萬靈峰峰主看著閉的主院落竹門，一時間有些啞然。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此時言燼的臉蒼白到了極致。

他沒有再管其他人，而是沉默地跪在了門口。

古家主先是給言燼吃靈丹，但言燼怎麼都不肯服用后他頓時沒辦法了。

他擰眉看了看關閉的竹門，沉聲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發那麼大火？”

看把他侄子打的！

還有古夙這個當爹的——

誒？

古夙呢？！

*

另一邊，清虛在關上門后便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

之前趕來的路上他到了萬劍山的襲。

雖然解決了，但還是了傷。只是他一直在強忍著，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但此刻氣攻心，他不住了。

他扶著桌子，可疼痛的實在是撐不住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和以往那般倒在地上時，卻沒有掉在地上，而是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清虛臉一變。

他本能就要出手，但是被對方擋住了。

“凌微？”清虛一愣。

“嗯。”

清虛轉過頭看向他，然后重新恢復了以往的神，冷著臉道：“你在這做什麼？出去。”

凌微抿。

他看著面冰冷的清虛，然后出手捅了下清虛傷的口。

清虛頓時疼得臉微白。

他抓住凌微的手，啞聲道：“你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