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則安靜坐在河邊，認真地放著花燈，讓花燈一個個都漂浮到水中央。

“也不知道這小子買這麼多花燈，許得什麼愿。”古家主好笑道。

“看看就知道了。”霄宮宮主笑著道。

于是四人用神識一掃，就看到了斷圯手中正放著的那個花燈寫著的是師尊。那是一個祈福安康的花燈。

這讓凌微一楞。

他是真沒想到斷圯會寫他。

其他人也都有些驚訝，畢竟斷圯那個格誰都知道。

“雖然斷圯這小子總是冷冰冰的，但心里還是尊師重道的，不錯。”古家主欣道。

凌微也有些。

心里想著若他以后再次犯錯便不罰他了。

但他們說得太早了。

在之后的無數花燈里，斷圯寫的全部都是關于言燼的。

斷圯一共放了一千零一盞花燈，只有其中一盞寫的是師尊，后面又加上了個師伯，剩下的九百九十九盞燈寫的都是言燼。

寫著師尊的那盞燈被無數個‘師兄安好’包圍著。

顯得異常孤單。

凌微：“……”

第87章 親家哥好！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

因為寫著‘師伯’的那個花燈是靠后面一些放的，這就導致寫著師伯的燈和寫著師尊的燈相隔很遠。

遠遠去兩盞花燈瞬間被燈海隔開了。

仿若鵲橋相會。

但是那座‘橋’卻沒了，只剩下一南一北被各自包圍，不得相遇的孤苦伶仃兩盞燈。

凌微沉默。

他甚至是氣樂了，心想還不如別寫他和清虛，這樣看怎麼看怎麼有些別扭。

盡管他清楚只是圖熱鬧放著玩的花燈。

但凌微的眉頭還是蹙了起來。

他并不想看到自己與封睿離著很遠，哪怕只是花燈。

于是他手指微。

下一秒他與清虛的那盞燈便到了一起，走了一盞‘師兄安好’的燈。

斷圯似有所。

但他看到自己河中央的花燈一個不后便又收回了心神，專注地等待著其他的花燈也都飄到河中央，這樣花燈的愿才可實現。

現在的斷圯其實是心魔。

之前陪著言燼的‘攣冰’則是本。不知怎地，本在變形的狀態下心魔無法搶奪控制權，于是那幾天都是本在陪著言燼。

直到被師尊關進屋子以后，因為本實在是想出來所以便恢復人形，心魔瞅準機會才再次掌握了控制權。

但他也出現不了太長了。

他花費了太大的代價來制本，強行掩蓋住紅眼眸，明日他便會消失。

就算如此。

他也想要再陪陪師兄，盡管他清楚或許師兄不想見他。

“師伯好好活著是什麼意思？”清虛挑眉。

在看到斷圯竟然也寫了他的花燈，清虛其實是有些驚訝的。

但看到容后，他眼角都了一下。

這話聽著仿若是好話，但他怎麼聽都覺哪里有些不對勁。

“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就別挑刺了。”霄宮宮主不滿說道，他自然很清楚清虛有多不喜歡斷圯。

清虛噎了一下，他這是在挑刺嗎？

算了。

左右是給他祈福的，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時，古家主忽然笑了一聲，頗有無奈和好笑道：“燼兒那孩子竟然也買了幾個花燈，他們竟然都喜歡花燈這東西。”

清虛聞言便順著古家主的視線看去。

果不其然，他看到言燼拿著好幾個花燈朝著河邊走去。

如果說之前他看斷圯的花燈只是閑著沒事，那麼面對自己徒兒的，清虛的興趣顯然就高了一些。

四個長輩再次默契地用神識掃了下。

想看看言燼會寫什麼，是否和斷圯那臭小子一樣。

而這一看清虛便怔住了。

言燼第一個花燈寫的是：“愿師門昌盛，師尊一世安康。”

第二個則是“愿師尊與凌微師叔琴瑟和鳴，白首不渝，永世攜手。”

“愿師尊、凌微師叔一世無病無痛。”

“愿伯父壽元無量，海屋添籌，古家繁榮昌盛。”

還有便是給古家老祖，言燼寫的是祖父。

總之。

九個花燈，他師尊就占了五盞花燈，這比例比起斷圯來讓霄宮宮主眼皮狠狠一。他算是知道為啥斷圯總挨打了。

而言燼也給斷圯寫了一盞。

他寫的是“愿斷圯達所愿，問得大道飛升上界。”此生，不要再糾纏了。

而這九盞花燈里沒有一盞是留給他自己的。

清虛五味雜陳，心里復雜不已。他說不清楚這種覺，但是那種為師尊的容和驚愕填滿了整個腔。

又酸又脹。

于是，僅僅只是幾個花燈，但卻一瞬間俘獲了古家主在的三位長輩。

尤其是凌微。

他著言燼寫他和清虛永世攜手的那盞花燈良久，然后微微渡了一些靈力進去，好讓花燈能亮得更久一些。

霄宮宮主看得都有些羨慕。

正巧此時喻昶拿著吃食過來了，他笑著道：“師尊，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我和言兄以及古兄他們想多玩一會。”

霄宮宮主道：“過會便回，你玩你的。”

說完，霄宮宮主忽然輕咳了一聲，狀似不在意道：“你放花燈了嗎？”

喻昶有些茫然，他誠實道：“沒有啊，那是小孩才玩的。”

霄宮宮主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面無表地看著自家徒弟。看得喻昶心里一，不知道他家師尊兼舅舅怎麼又生氣了。

“去放花燈。”霄宮宮主命令道。

喻昶：“……”

喻昶抖了抖，雖然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但仍然是巍巍地著走了。

等喻昶離開以后，氣氛重歸寂靜。

此時清虛還未從那幾盞花燈里回過神來，著那一行行為自己祈福的字，清虛一直沉浸在那種緒里久久不能回神。

尤其是祝福自己和凌微在一起的那些話。

老實說有點微妙。

也有點尷尬。

相當于長輩之間談大事時卻被孩子撞破了那種覺。

但總他是用的，也明白燼兒那番對待自己這個師尊赤城的心。

正因此心里也就愈發欣和。

也有點驕傲和自豪。

凌微心也與清虛一樣，看向言燼的目比之以往要更和些。

“燼兒是個好孩子。”古家主緩緩說道。

清虛抿了口茶沒說話，但是表上是默認這句話的。而且他覺得認識古夙大哥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句人話。

“可某些人卻不珍惜，就差把這麼個徒兒給打死了。”古家主冷聲道。

顯然他還記著之前清虛打言燼的事。

只是一直沒發作。

清虛頓了頓，他沉默了良久，然后放下那盞茶碗道：“此事，確是我下手重了，古兄教訓的是。”

若是以往他就算是后悔也不會承認。

因為有外人在場。

但此時他的心已經被酸充滿，想到那時燼兒含著淚抱著自己的模樣，他心里也就控制不住的刺痛。

恨不得時回溯一把抱住他。

他是真的心疼。

有誰能知道他的痛？他一點點把言燼養那麼大，論心疼沒人比他更心疼。

可他不后悔。

因為燼兒做了那些事就該打，他后悔的是不應該說那些話。

古家主沒想到清虛是這個反應。

他本以為清虛會沉默不語，或者是刺自己一句。

這讓古家主也消了氣。

他嘆息道：“燼兒已經夠懂事了，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很有這麼懂事的，你倆對他要求也別那麼高，會垮他的。”

其實古家不是那種溺孩子的。

雖然比較縱容小輩，但賞罰分明，不會真得去不分輕重溺后輩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