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凌微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但他覺得斷圯應該是魔怔了。

所以才說些胡話。

他走到了斷圯面前，道：“跟我回去。”

斷圯這才終于向了凌微。

他墨的眼睫微，然后道：“不，我不能回去，這樣…對他才好。”

凌微眉頭皺。

他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

凌微本能就要用武力把斷圯給抓回去，可就在要手的那剎那，他發現斷圯的有點不對勁。

他似乎了重傷。

尤其口襟的更為濃重。

他一開始還以為斷圯是穿了絳袍，現在才發現他是被全的染紅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

凌微臉一變，他下意識便要給斷圯治傷。

但斷圯躲過去了。

他淡聲道：“我無事。”

凌微看著斷圯冷聲道：“這沒事？”

斷圯平靜道：“確是沒事，治好了也會崩裂的，不用管。”而且他在等著師兄，師兄會給他治的。

如若他不傷。

那麼師兄就不會來了。

凌微不理會斷圯的掙扎，拽住他便要給他療傷。

可就在那瞬間——

凌微忽然發現斷圯的前出些許金。

這是……

心魔誓紋的金？

凌微曾在言燼上看到過，所以他很清楚。

“你——”凌微臉變了又變，接著他忽然想到什麼，道：“這難道是燼兒的心魔誓？”

斷圯沒說話。

但凌微卻基本確定了。

他就說怎麼在救燼兒的時候，心魔誓忽然自消失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斷圯他是怎麼做到的？

心魔誓怎麼可能會轉移到另一個人的上？

難道說……

想到元音大師之前說燼兒應該是上界仙人轉世，否則不修無道不可能有劫這東西。而斷圯剛剛又說他只有不回去對燼兒才好。

父親說起燼兒和斷圯時也是一臉的嚴肅。

讓他們別過多摻和兩人的事。

凌微眼眸復雜。

難不燼兒真的是上界仙人轉世，而斷圯也是差不多的份？

所以斷圯如今才會選擇墮魔。

是有什麼原因必須如此？

若真這樣，那凌微就不能手了，若是因為自己的手導致他們兩個再出現什麼不好的意外那便糟糕了。

想到這凌微便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對著斷圯道：“確定要留在這嗎？”

“嗯。”

得到這個回答，凌微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他微闔眼。

半晌后他啟道：“如若有事便飛鶴傳回歸元宗找為師，或者是古家都可。”

斷圯沒有說話。

他依舊著天邊的月不語。

凌微最后了下他的頭，然后才慢慢轉離開了。

斷圯并沒有去看凌微的背影。

他的眼中只有那紅月。

或者說，是過它來看前世的言燼。

不知過了多久，斷圯輕咳了幾聲，角再次溢出鮮。

長期的心魔誓疼痛讓斷圯有些神志不清。

他靠在樹上半闔上眼。

恍惚中，他似乎又聽到了師兄的聲音，師兄有些心疼的問他：“不疼嗎？”

斷圯緩緩了薄，聲若蚊蠅道：“有一點疼，師兄。”

可惜眼前的言燼是幻覺。

只有清涼的寒風吹過斷圯的青，其余，什麼都沒有。

另一邊。

正在府修煉的言燼似乎應到了什麼。

他驟然睜開了眼。

言燼的手向口，下了心口那一瞬閃過的莫名不適和異樣。

他靜默地盤坐了好一會。

接著他慢慢起，沒有再繼續修煉而是緩慢走出了府。

此刻正是夜晚。

夜空上掛著一皎潔的明月。

言燼抬頭凝著月亮。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知道一種莫名沉悶的緒席卷了他。

言燼負手而立。

任由涼風吹得他青胡飄起。

*

言燼一直未出關。

眾人本以為最多也就幾十年，但言燼卻修煉了足足七百多年才出關。

等言燼再出關時他已經是大乘期了。

修真界震驚了！

歸元宗的人也驚呆了。

雖然這些年里歸元宗的人一次又一次看到大師兄的靈峰冒出雷云，最近的一次也是在二百年前，言燼的靈峰竟然冒出了渡劫期的雷劫！

當時轟了整個歸元宗。

現在看到言燼在七百壽元時就已經突破到達到了大乘期，哪怕有心理準備，可眾人還是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這難道就是過了劫的好嗎？

沒有瓶頸？！

而此時在魔界的斷圯也已經到了大乘期的修為。

雖然他無心修煉。

但在魔界這種環境里，他殺著殺著就莫名其妙的到達了大乘期。

不過無所謂。

斷圯并不在意這些。

彼時的斷圯剛從修真界回來，他把齊家的齊鈺給殺了。

齊鈺便是當年進仙府跡到的那個敵。

其實齊鈺喜歡的是斷圯。

但是被斷圯誤會了。

不過無妨，斷圯已經不記得他了。

他只是聽到齊鈺說言燼的壞話，并且各種散布斷圯是因為言燼才墮魔，鼓斷圯的家族殺了言燼報仇。

沒有人可以傷害師兄。

所以斷圯找到了后直接一劍把他給殺了。

死狀凄慘。

自斷圯墮魔后，這已經是死在斷圯手上不知排名多的人了。

基本上斷圯殺的全都是污蔑言燼的人。

哪怕有一點點也不行。

原本言燼年紀輕輕就到了大乘期，雖然表面上都是恭喜的多，但私下里還是有不人嫉妒。

甚至是惡意詛咒。

可經過斷圯這麼一來，現在已經沒人敢說言燼的閑話了。

除非找死。

而這次斷圯與往常一日回自己的住所。

就是前世言燼經常待的地方。

與前世言燼墮魔不同。斷圯自占領了這個地方后魔界就沒人敢在周圍逗留，因為敢于逗留挑釁的人都已經死了。

日復一日下來。

魔界誰聽到斷圯的名字都聞風喪膽。

是以這個地盤歸斷圯所有。

可就在斷圯回來后，卻約應到哪里不對勁。似乎，有人進來了。這讓斷圯的眼眸倏地冷了下來。

而當斷圯走近時卻登時僵住了。

因為……

那個人是言燼。

第139章 終究陌路（3400+）

言燼此時正認真地看著一副棋盤。

是的。

斷圯的府里有一副石頭打磨的棋盤，是斷圯自己做的。

棋子的并不硌手。

能夠看得出來棋子的主人經常使用，并不只是用來觀賞的。

除此之外府的布置也有點像前世的言燼。

只不過不同的是周圍有一些花。

斷圯怔怔看著言燼。

言燼到了這目，他逐漸收回凝向棋盤的眼神，轉而向了斷圯。

兩人沉默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

七百年過去了。

現在的言燼比起當年來有些不一樣了，更加穩重，周氣勢也很斂。

他的眼眸深邃。

現在的他已經徹底蛻變混沌神界那位足智多謀，運籌帷幄的智慧之神了。

不知過了多久，言燼率先開口了。

他對著斷圯啟道：“回來了？”

斷圯薄抿。

著眼前一青的言燼，斷圯就跟啞了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言燼倒也并不介意。

他緩緩收回視線，看向棋局道：“這是你自己下的棋嗎？”

這次斷圯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