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卻是一口答應,微微一笑目冷凝:“能讓二太太吃虧,我絕不會只在一旁看著。痛打落水狗,可是有趣得。”
看來三太太對二太太,竟是恨毒了。
“那好,等到需要三嬸幫忙的時候,我便讓人過去告訴三嬸。”顧婉音笑著言道。
三太太垂下目,心知這是顧婉音還不相信,卻也無法,點點頭應了。
一時間二人又回了裡屋,依舊親親熱熱的說話笑鬧。
紅蕖正給周語緋喂水晶糕。將周語緋逗得直笑。
顧婉音上前笑道:“可別吃多了,一會還吃飯呢。”
周語緋溫溫的應一聲,果然不再吃了。
紅蕖看了顧婉音一眼,笑道:“看來語緋有個好嫂子,這下老太太該放心了。”
周語緋亦是幫腔:“嫂子待我是極好的。”
顧婉音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們兩個這樣甜,莫不是抹了糖?好了,吃了飯再說話罷。紅蕖先跟我去吃,讓丫頭伺候語緋。”
紅蕖也不扭,大大方方的站起來跟著出來。
……
周瑞靖回來得極晚。看著他那副疲憊的樣子,顧婉音本來抱怨的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只幽幽嘆一句:“不管如何,總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危。別忘了,家裡一家老小都等著你平安回來呢。”
周瑞靖略一揚眉尾,聲音也挑高了幾分:“哦?一家老小?”那個“小”字被他拉長了聲調,格外的吸引人注意力。
顧婉音這才覺察到失言之,登時便掩了口,不好意思的看著周瑞靖。嗔怪道:“世子爺怎麼這樣?”不過是一時不小心說了,他卻這樣的揪出來打趣他。
周瑞靖手將的腰攬住。接著熱熱的鼻息就噴在了的額上:“我聽你這樣說,還倒是家裡要添丁了呢。這才故意問了問。”雖然說得一本正經,可是低沉的悶笑聲卻是出賣了他的心。
顧婉音想起老太太話裡話外的要給周瑞靖邊添幾個人,本替他解腰帶的手,頓時一頓。雖然極快的掩飾了過去,卻仍是被周瑞靖察覺。
“怎麼了?”周瑞靖低聲問道,鬆開攬著的腰的手,後退一步細細打量。
顧婉音卻是揚起笑臉,避開周瑞靖的目。笑道:“哪有什麼?只想著,不知何時我才能替世子爺生個孩子。”現在們還算是新婚。若是再等個一年半載的,依舊沒靜的話,那時候老太太還會輕易的就罷休?
到時候。就算不是甘。也會有其他什麼人。 Wшw★ тт kan★ c○
“我們還年輕。”周瑞靖微微頓了頓,卻是笑著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看他那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顧婉音也輕揚起脣角:“不早了。世子爺快睡吧。昨兒也沒睡好。”
一時間,洗漱完畢熄了燈躺在牀上。
顧婉音手抓住周瑞靖的手,閉著眼輕聲卻不容反駁道:“世子爺若是半夜還要起,必須醒我。”
周瑞靖愣了愣,手將攬懷中,輕聲應了;“嗯。睡吧。”說完閉上眼。果真是很快就睡著了。畢竟昨兒半夜就去了堤壩,雖然午後睡了片刻。可是一天的忙碌到底還是讓人疲憊不堪。
顧婉音卻是有些睡不著。屋子裡的甜夢香似乎沒有作用一般。而且,四周都靜下來,窗外的雨聲便是更加淅瀝瀝的讓人心煩。
雨,仍是在下著。今兒也沒敢問周瑞靖堤壩上的況,只是縱然不問,心裡卻也是有數的。看著周瑞靖鞋子溼,雙腳泡得發白,更是覺得擔憂無比。縱然周瑞靖沒有說過一星半點,可是也知曉他必定是吃了不苦的。
因心中一直有些擔憂,所以顧婉音睡得極淺。因而這一次才被周瑞靖悄悄起的作給驚醒了。
看著周瑞靖小心翼翼不敢做出大些作的樣子,顧婉音心中暖暖燙燙的,連帶著眼睛也是悄悄的溼潤起來。不過卻是竭力的將緒掩藏起來,反而帶了笑意質問:“世子爺是要起來做什麼?怎麼也不點燈?”
藉著留的一蠟燭模糊的亮,顧婉音看到周瑞靖形一頓。不過很快他若無其事的聲音就傳來:“我不放心,要去堤壩上看看。你繼續睡便是。”
顧婉音又是又是氣惱,一翻坐起來,瞪著周瑞靖道:“難道世子爺不肯讓我知曉,是怕我不讓世子爺去?縱然我是個沒見識的人,卻也知曉世子爺做的是爲國爲民的好事,理應支持!”
周瑞靖哭笑不得,輕聲辯解:“我並未這樣想。”
“周瑞靖!”顧婉音是真真的氣惱了,明明說好了要,可是偏他還想瞞天過海。此時更是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氣惱之下,竟是不管不顧的連名帶姓的了他。一出口頓時便是有些後悔,正待說些什麼緩和一下的時候,卻聽見幽暗裡周瑞靖認認真真的應了一聲:“嗯。我在。”
周瑞靖這樣,一下子便是又起來。知道周瑞靖是在意,不想讓擔心,怕影響了休息。可是——
手從後面抱住周瑞靖瘦有力的腰,將臉在他的背上,也以同樣認真的語氣強調道:“我是你的妻子。”所謂夫妻,便應該有福同,有難同當。而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互相護持依偎,纔是真正的相濡以沫。
周瑞靖沉默了許久,才輕輕揚起脣角咧出一個無聲的笑容,心中更是無比的愉悅,連帶著聲音也是高揚起來:“嗯,夫人教訓得是。”
顧婉音頓時臉上一紅,燙到了般飛快回手,嗔怪道:“世子爺真是……”那樣認真,他卻這樣嬉皮笑臉,沒得讓人臉紅心跳。
起點了燈,顧婉音伺候周瑞靖穿了裳,又將守夜的素琴來拿出雨,熱熱的砌了一碗芝麻糊看著他吃了,最後又細心的用油紙包了點心給他帶上,這才放了他出門。
站在廊下,看著周瑞靖出了院子門,素琴重新將門落了鎖,這才嘆了一口氣,轉回了房。
周瑞靖大步走出了二門,果然見長隨已經在那候著了。三人一路出了府,乘了馬車往堤壩方向去。
坐在馬車裡,周瑞靖拿出個點心咬了一口。往日不喜歡的甜味,如今吃在裡卻讓人不覺得討厭。或許,是因爲這點心特地照顧他的口味放了糖的緣故?亦或是,這是親手給他準備的?
想起方纔顧婉音惱怒得直呼他名號時候語氣裡的嗔和生氣,以及那雙膩的手抱著他時候的覺,周瑞靖脣角的笑容越發的大了起來。以前他不是沒有忙的時候,可是那時候,若是晚了他便會歇在衙門裡。不會似現在這般歸心似箭,無論再累再忙,總想要回去看一看。哪怕是什麼也不做,就看忙前忙後替他張羅一切的樣子,或者摟著閉目小憩一番,都覺得值得。
旁人從不敢對他直呼其名。可卻敢那樣氣鼓鼓的責備他。可是他卻毫不覺得氣惱,反而覺得臆中漸漸充滿一種暖意。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和開懷。
他喜歡看滿臉暈紅雙目皎皎生輝的樣子,也喜歡聽洋洋灑灑說起家中瑣碎的事。這樣的小細節,卻讓他有了家的覺。
怪不得,旁人都說家立業。家在前,立業在後。家比起立業來,更爲重要。他本以爲會埋怨他半夜出門,可是卻說:“我是你的妻子。”
那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似一把大錘砸在了他的心上,直震得肺腑中一陣激盪。
……
自周瑞靖出了門,顧婉音卻是睡得不踏實。習慣了他在邊,突然一下子邊沒了人,便覺得牀鋪裡空的滲人。甚至於剛睡著,可一翻撲了個空,卻是又立刻驚醒過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便是迫不及待的起了。先去自己院中小廚房轉了一圈,吩咐做了幾樣可口的小菜粥品和早點送去給周語緋那邊之後,這才又往老太太的院子裡去。
到了老太太院子裡,老太太卻是還沒起,顧婉音便去了老太太的廚房看看。
誰知卻在門外聽見廚娘抱怨:“今兒的菜怎麼這樣?老夫人喜歡的也沒有送來。你們到底怎麼辦事的?”
“哎喲,這幾天可是下著大雨呢。城外頭的菜又送不進城裡,能買到已經是不錯了!您就別抱怨了,若是有意見啊,找二太太去。二太太也是知曉這況的。”另一個聲音傳來,顧婉音想著約莫是專門負責買菜的婆子。那婆子似也很不高興,語氣不怎麼好。氣得廚娘冷哼一聲:“好好好,我不與你理論,我直接回了老夫人去。”
顧婉音便就沒進去,悄悄地退了開。站在廊下往這邊看著。不多時等到那送菜的婆子出來之後,這才又邁步進了廚房。見廚娘一臉怒氣的炒菜,便笑道:“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這樣?”
廚娘嚇了一跳,扭頭見是,忙放下鏟子道:“世子妃。”
“不用管我,你只管好好做飯。老夫人還等著吃呢。”顧婉音笑道,隨後狀似無意的問起:“方纔聽你們爭執說是什麼菜了,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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