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吃晚飯，顧婉音便是覺胎得厲害，像是了什麼驚嚇一般，不住的腹中翻滾。....最初以爲是尋常胎，可是漸漸的便是覺察出一不對勁來，當下也不敢耽擱了，忙不迭讓人去請太醫來瞧。

丹枝幾個嚇得厲害，幾乎是失了主心骨，忙不迭的就要去周瑞靖過來。顧婉音想著此時周瑞明那樣子，必然是有什麼事要和周瑞靖商量的，便是沒讓丹枝幾個去。只是讓丹枝們扶著上牀上靜靜躺著，等著太醫過來。說實話，心中自然是惴惴不安的。雖然閱歷比尋常人多些，可是對於懷孕一事，卻是頭一回驗。加上這胎也實在是安穩，從未出現過什麼岔子，這回子突然如此了，自己也是嚇得厲害。

這是和周瑞靖第一個孩子，自然是珍視無比的，平日裡都是小心翼翼的護著，一心一意期盼著孩子的到來，所以一想到這孩子現在是出了問題，登時心中幾乎疼起來，張莫名。

丹枝見如此張，便是吩咐了小丫頭快去將孃請過來，畢竟孃是從小伺候顧婉音的，又是老人了，這方面的經驗自然是富些。不管如何，能讓顧婉音安穩幾分都是好的。

顧婉音躺在牀上，聽見丹枝這般吩咐，心中只覺得丹枝妥當。當下便是放下心來，任由丹枝主持大局。只吩咐不許驚周瑞靖。

孃就在府中。自然是最先到的。不過見了這樣的況，也是嚇得厲害。直說這是胎像不穩的癥狀。接著又追問今兒顧婉音都做了些什麼事，怎麼的好好的就了這幅樣子。是不是驚了胎。

然而除了對忠勇侯夫人了一回氣之外，又哪裡還有什麼特別的事？行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曾磕了也沒有了，就是睡覺都是側躺著，小心翼翼的不敢躺久了，怕著了孩子。

孃除了讓顧婉音靜靜躺著之外也是沒有法子。而顧婉音倒是被孃那句小產嚇得著實厲害，躺在牀上竟是連手指頭都不敢了。

事這樣嚴重。丹枝再不敢瞞著。忙親自去請了周瑞靖過來。說這話的時候因爲著急，並未避著周瑞明。周瑞靖聽了這話，忙將筷子一扔便是霍然起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口中沉聲道：“方纔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竟是連周瑞明半點也顧不上了。....

周瑞明本想跟上去瞧瞧究竟。想了想卻還是住了腳，嘆了一口氣遲疑了片刻，還是往顧瑢音的院子裡去了。一句小產，倒是讓周瑞明想起了當初顧瑢音小產時候的景，那總歸是他和顧瑢音第一個孩子，又是嫡的，若說真的不在意。那也是假的。

對於這件事，周瑞明一直心中是有愧疚的。只是以往顧瑢音胡攪蠻纏惹人厭惡，倒是將這樣的緒蓋住。而如今顧瑢音突然轉了子，這樣的緒便是再度涌上來。而且不僅是愧疚，此時周瑞明心中，對綠蘿腹中另一個孩子更是擔憂。

這些日子，周瑞明對綠蘿腹中孩子的去留問題，已經是糾結了千百回。卻是始終不下去那個狠心。只是要留，他又鼓不起那個勇氣對二太太和顧瑢音說。只能將此事放在心裡，今兒之所以來尋周瑞靖。也是想著跟周瑞靖訴苦，或是讓周瑞靖幫著拿主意。

只是沒想到話還沒起頭，顧婉音那頭就突然出了事。

周瑞靖一貫沉穩，在別人眼中都是極爲穩妥的，有種泰山崩於面前而無於衷的鎮定。可是此時他哪裡還有這樣的氣勢？雖然還是走著，可是那大步流星的樣子，卻是比旁人跑著還快了。而那一張本就顯得威嚴肅穆的面容，此時更是沉得厲害。

幾個下人遠遠看了一眼，便是嚇得背脊發寒，一不敢。心中卻是納悶——到底出了什麼事，竟是讓世子爺這樣震怒？

周瑞靖一路走來，所有人都是嚇得兩戰戰，心驚跳。著實是壯觀。如此聲勢，自然很快便是傳遍了整個府上，就是老太太那兒。都是知曉了。老太太得了消息後，不皺起眉來：“這孩子這是怎麼了？一貫都是沉靜的，從來也不輕易發怒，這會子……銀鷺，你去打聽打聽是怎麼一回事？”想了想到底還是覺得放心不下，唯恐是出了什麼大事。

銀鷺得了吩咐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朝著顧婉音的院子裡去了。而同樣的，三太太和二太太，也是派了人出來打探消息。只是都不敢如同老太太一樣，明正大的讓銀鷺去問，只是私下裡的打探罷了。

周瑞靖一路走得飛快，丹枝跟在後頭追得渾冒汗，二人卻是俱是心中沉重——都是擔憂顧婉音的況。

周瑞靖徑直衝到了顧婉音牀前這才住了腳，也不先開口說話，拿眼睛從頭到腳的在顧婉音上看了一遍，這才沉聲問道：“怎麼了這是？”

顧婉音卻是又哪裡答得上來？只是輕輕搖頭。看著他那樣樣子知道他心中必然是擔心的，當下心中卻是漸漸的覺得有幾分愧疚，於是開口道：“都是我不好，讓世子爺擔心了。世子爺也別太擔心，想來也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只是此時心中早已經是惴惴不安，哪裡還有底氣說得出這樣的話？是聲音，也都是苦的！

周瑞靖見這樣，眉頭不微微的皺了皺，不過很快又鬆開，大約是怕多想，只是開口鎮定道；“定會沒事的。”他的聲音厚重有力，比起顧婉音的話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登時便是讓人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鎮定了許多。就是顧婉音，也不心頭微微一鬆，彷彿得了什麼保證。

周瑞靖一直看著，此時見眉頭微微舒展，便知道自己的話有效，於是索坐在牀頭，手握住的手，聲音放放緩了幾分：“別怕，我陪著你。”

顧婉音點點頭，看著周瑞靖鎮定自若的樣子，看著他沉靜的眸子，心中竟是奇異的漸漸鎮定下來。不再那般慌惴惴不安了。就連心中繃著的那弦，也是鬆弛了不。這頭舒緩下來，登時服侍的幾個丫頭也是放鬆了不。

就是周瑞靖，瞧著心中也是微微緩和了一些。當下他便是又開口說些平日裡的瑣事，想著讓顧婉音鬆快鬆快，至別那麼張纔好。這樣果然是有用，二人說著話，倒是也不覺得太過張。有其實顧婉音，更是覺得好似腹中孩子都穩定了一些。

說了一陣子話，就聽見外頭的稟告：“太醫來了！”

周瑞靖聽了這話，幾乎是剋制不住的便是出了聲：“快請！”聲音和方纔的鎮定沉穩截然不同，著一子焦灼和張。方纔他知曉他自己若是張，顧婉音必然看了更爲惶惶，所以一直制著。也是這會子太醫來了，這纔不小心流了幾分。

太醫聽見周瑞靖語氣不對，也不敢磨蹭，忙快步走了進來。正要開口和周瑞靖招呼，卻見周瑞靖又道：“先診脈。”太醫便是忙點頭看向顧婉音，手中更是行雲流水一般拿出了小枕，讓顧婉音墊了，等到丫頭用帕將顧婉音手腕蓋住了，便是用兩指按了上去。

周瑞靖則是一個勁的瞧著太醫面上的神變化，想看出些端倪來。顧婉音亦是如此。

太醫神漸漸添了幾分凝重，隨後又有了幾分疑。顧婉音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卻也不敢貿然開口，只能苦苦等著。然而每次太醫神一變化，便是覺得心中重重一跳，幾乎是要蹦出口，著實磨人。

待到太醫收了手，顧婉音便是要開口問。還沒開口卻聽見周瑞靖倒是先一步開了口，語氣裡著一說不出的焦灼：“怎麼樣了？”

“胎不安，若是持續下去，只怕有小產之象。”太醫見周瑞靖神沉重，語氣也焦灼得厲害，倒是不敢吊醫書袋子，忙簡潔的說明了況。

然而這一句話，卻是嚇得顧婉音心中一，再瞧周瑞靖的面上，也是有了幾分驚懼的意思。

“那現在呢？可能保住？”顧婉音也顧不得許多，急切開口問道。最擔心的還是這個，撇開其他的不說，這個孩子對而言，比命子還重要。

周瑞靖雖然沒有開口問，可是那神上出來的，也是這麼一個意思。

太醫道是也爽快，並未賣關子，點點頭言道：“自然是能的，待我開副方子，再輔以金針刺，只要日後不再有什麼意外，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畢竟現在過了頭三月的，胎像已經是穩固了。”

顧婉音聽了這話，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這繃著的神經鬆緩了下來，這才覺得渾都是難的——原來方纔子太過張，繃著，此時都是痠疼了起來。

而及至此時，周瑞靖也總算是有了心思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究竟是如何導致了今日這樣的況？先前都還是好好的，突然就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