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見他如此，搖頭嘆道：“話雖然是如此，可是誰又能真正看的？綠蘿是他真心喜歡的，那樣求著去了，想必是放在心頭的。如今又有孕……瑢音那樣的子，的確是不討人喜歡。他們兩個，也算是應了一句話了，不是冤家不聚頭。自從親來，還真沒有過幾日安生日子的。”

“他子太，遇事總是遲疑。說起來，也是他自己一手造的。”周瑞靖一面言道，一面搖搖頭，多有些不贊同：“若是能殺伐果決一些，今日瑞明也不會是這樣的形。”當初若是周瑞明跟著一同參軍，今日自然是不只是這些就。

“只是也不知綠蘿最後會求來個什麼結果。”顧婉音輕嘆一聲，多有些嘆。爲了保住那個孩子，綠蘿已經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了。也算是對得起周瑞明瞭。要知道，縱然是去了別院，要想生下孩子瞞住其他人，卻也是不容易的。

“既然是自求的，自然知曉後果。只是，你卻是怎麼的不替你妹妹不值得？”周瑞靖卻是一笑，眼底多有些淡漠，只是說到後頭那一句的時候，卻又是帶上了笑意。

顧婉音瞅了他一眼，也是忍不住笑起來，卻是帶上幾分嗔怪：“世子爺什麼都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和我那妹妹之間的糾葛？說是姐妹，倒不如說是仇人來得妥帖些。再說了，今兒這樣的緣由，也不是瑞明一人的緣故。更何況，此時指不定心裡怎麼埋怨我將綠蘿給了瑞明，後來又護著綠蘿，讓綠蘿保住了孩子呢。”

“如何能怪你？”周瑞靖淡淡一笑，竟是言道：“綠蘿是瑞明親自求的，你若真不給，豈不是讓人說你的不是？之後綠蘿那般作態。你若真不作爲，只怕也不知道要被怎麼樣議論。明哲保，有什麼不對？我若是你妹妹，必定不會怪旁人，只怪自己無用。既要斬草除，又讓綠蘿跑出來向他人求救。不反思，一味的怪施救之人，卻是錯了。難不。因了一個人，咱們都要背上罵名不？”若是真個兒是極好的也就罷了，可是顧瑢音做的那些事，如何能讓人生出親？

“世子爺倒是豁達。”顧婉音淡淡一笑。隨後卻是搖頭：“這一次，也不知道何時纔回來，倒是清靜了不。”頓了頓，卻是又轉移了話題：“族裡已經清算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老夫人是要什麼時候分家？二太太似乎並沒有在外頭找宅子……”

“祖母的意思，是想要將王府隔開，分一小半給二房。”周瑞靖沉聲言道，神卻是淡淡，似乎並不在意這樣的事：“是北邊的那幾個院子。隔開之後另外開了大門就可以搬過去了。祖母直接寫信和父親商議的，父親已經同意了。”

顧婉音只是微微怔了怔之後便是點了點頭。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之所以直接跟鎮南王商量，一面是因爲這是鎮南王府，另一面卻是怕從中阻攔了。京城裡的房價不便宜，尤其是附近這一塊，更是寸土寸金一般的價錢。若真讓二房去買，只怕要花費好大一筆也才能拿下。

只是。不過是個院子罷了，老太太竟是也好意思這樣算計。未免太過偏私，經也不怕人說閒話。

“只是，給二房分，不給三房……到底說不過去。”顧婉音緩緩開口，看向周瑞靖。既然老太太如此偏心，那就全了老太太，也未嘗不可。只是。卻也不能老太太太如意了。

“橫豎我也是無奈，此事又關我什麼事兒？三叔是庶出，雖然從小在祖母邊養大，可是想來到底是不如二叔的。”周瑞靖搖頭言道，語氣淡淡。老太太這樣的，的確是讓人寒心。爲了二房。竟是算計起大房來。他明白顧婉音的意思，不過卻沒有異議。便宜總不能都二房佔了。明著要是一回事，誰也不在乎這些個東西，可是這麼算計，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沒有再開口。大房和二房的誼，在老太太這麼算計之下，只怕都要殆盡了。鎮南王雖然同意了，可是心中未嘗沒有疙瘩。再加上政見立場不同，以後這大房和二房，只怕是要如同路人一般了。

而三房，則是會和大房同仇敵愾。這樣的結局，卻也是有些好笑了——親兄弟之間，倒是不如庶兄弟了。

不過，和二房保持距離也好，日後真到了爭奪皇位的要關頭，也可讓外人看清楚，纔不至於被二房所累。

……

雖然還未曾正式分家，可是二房卻已經是大張旗鼓的尋了工匠來開始做圍牆，修大門了。如此大的陣仗，自然是瞞不住三太太的。三太太得知了消息後氣得厲害，風風火火的過來尋了顧婉音，好一通的抱怨：“老夫人也太偏心了一些，怎麼的就只給二房分，卻是沒想到過我們三房？”

“三嬸何必氣惱？這件事族裡知道了，總會提出來，到時候，老夫人縱然再有心，也不好意思真就這麼著了。三嬸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顧婉音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卡娘三太太。

三太太心中一，眉頭微微挑起，低聲音道：“你是說——族裡……可是老夫人真會買賬？”族裡雖然德高重，說話也不是不管用，可是族裡也不可能強讓人做什麼。老太太一意孤行，萬一不聽也不是沒有半點的法子？

“誰不惜名聲？族裡說幾句，府裡再有些流言蜚語，老夫人就是再怎麼，也要顧忌幾分，不會一意孤行的。”老太太惜名聲，惜臉皮，自然會改變主意。若是這流言蜚語再對二老爺指摘一番，老太太更是要顧忌纔是。

想來三太太心中應該明白。

三太太果然點點頭，隨後便是又冷笑起來。言道：“雖然也不值什麼，可是到底讓人寒心。再說不是親生的，也總是養在邊的。這些年來我們在二房手裡得委屈還了？可是二房倒是得寸進尺了。論起來，都是周家的子孫，我們又憑什麼這樣委曲求全？”橫豎都要分家了，撕破臉皮也就撕破臉皮了。事已至此，還顧忌那麼多做什麼？

想了想卻是有看了顧婉音一眼：“難道你就氣惱不？”那意思，分明就是要拉大房一起下水了。

顧婉音微微一笑，卻是坦然面對三太太目言道：“我自然是氣惱的。可是這事我怎麼好出面？王爺都答應了，我一個孫媳婦能說什麼？但是我想著，總也有人替我不值的。”不能正面出面，卻是能幫著三太太扇扇風，點點火。

橫豎，總不會什麼都不做就是了。只怕若是真的什麼都不做，那三太太必定也就不會有所作爲。所以，不管怎麼說，至是要將態度表明的。

三太太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可憐我們老爺替家裡賣命，兢兢業業的不敢有半點的差錯，可是我誰曾想，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早知道倒不如中飽私囊了，也不至於自己手中窘迫。”

顧婉音卻只是陪著嘆了一口氣，卻是沒有再繼續說什麼。有些事，說多了，也就過了。恰到好纔是最好。

三太太走了之後，丹枝便是過來低聲音道：“已經讓青桂重新將東西填回去了。不出三日，二就會發現了。”

“嗯，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甘會怎麼說。”顧婉音微微一勾脣角。甘心積慮的想要害了的孩子，甚至不惜在顧瑢音上手腳。可是，以往是讓青桂將東西換過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了。可是現在，讓青桂將香料重新填回去，特特的引了顧瑢音發現。到時候……

顧瑢音卻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了。這件事，撓破了天，也必須給一個說法。更何況，顧瑢音還了一個孩子。別說是顧瑢音，就是二太太和老太太，勢必也不會放過甘了。

原本覺得自己對甘太過狠辣，心存了一分愧疚，可是如今想來，卻是沒有半點必要的。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從甘的所作所爲裡，便是清楚的印證了這一點。

“嗯，記得告訴青桂，當著莉姨娘的面，將此事不痕跡的揭發了。”顧婉音低頭淺笑，去看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倒是多了幾分玩味：“我倒是要看看，如今的莉姨娘，還是不是以前的莉姨娘。”這些日子莉姨娘沒有半點靜，對齊氏也是沒有作爲，懷疑，莉姨娘是不是真的被抹滅了子？不敢再發威了？

丹枝微微一笑，眼底卻是有幾分輕蔑：“適當的時候，咱們再去將佛像裡的東西給二太太瞧了，到時候，二太太不知道會怎麼做？”

“二太太如今比以前倒是聰明瞭許多。”想起二太太，顧婉音不由嘆了一口氣：“被陶氏折騰之後，二太太可是沉穩聰慧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