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遊

兩人訂的是雙人房，床是分開的。

鐘霈一開始想訂大床房，但餘皎沒讓。

因為已經下定決心要幹些什麼了。

其實床分不分開意義不大。

第一天晚上，房間裡的暖氣開得很足，蓋一條被子是剛剛好的程度，但餘皎居然被熱醒了。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鐘霈抱在懷裡。

男人睡前還規規矩矩躺在自己床上，說著不會來搞的鬼話。

他的溫很高，被他完完全全抱在了懷裡。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曾經夢裡的男人溫也是這麼高的。

他摟得有點。

餘皎幾乎要被悶出汗來。

手肘推了推鐘霈，鐘霈卻下意識把摟得更。

餘皎：……

睡意沒了大半，努力在不弄醒他的況下把他的手掰開，但他摟得太，餘皎努力了很久都沒搬。

在被子裡掙扎了好一會，終於筋疲力盡睡過去，任由男人把抱得死。

第二天，餘皎一醒來就看到了鐘霈的臉。

他的表很放鬆，很和，毫不設防像一個孩子。雖然手上還是抱很。

這麼抱了一晚，估計他手麻得不樣子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餘皎沒來由心的一塌糊塗。

往他懷裡挪了挪，湊上去，用鼻尖蹭了蹭他的。

鐘霈驟然睜開了眼。餘皎被嚇了一跳，剛想往後退，就被男人一個翻到了下。

他靜靜盯著看。

餘皎蓋彌彰，想開口解釋什麼，被他一吻封住了所有還沒想好的托詞。

纏綿至極。

在他下，心裡在想著，他還是喜歡我的。

但是……

心尖一酸，眼裡瞬間溢滿了淚水。

鐘霈睜開眼看到這樣，以為是他唐突到，連忙想把抱起來安。但是因為一隻手臂太麻了，一下沒抱起來。

餘皎鼻子，把眼淚憋回去，故意責怪他：「我有那麼重嗎？」

鐘霈說：「沒有。」他皺著眉甩甩手臂，「是我用不上力。」

「那當然啊。」餘皎坐起來，把他的手抓過來，「你不要再抱著我睡了。」

鐘霈下意識就想拒絕，又想起來自己昨晚才答應過不會爬上的床。他低著頭沒說話。

餘皎幫他手，想了想，還是通融道：「你可以和我一起睡，但是不能我。」

聽起來任的不得了，鐘霈卻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拜託了，在最後的時間給我一點自私的機會吧。

餘皎想，再看看他起床的樣子。

*

鐘霈能覺到餘皎不太喜歡和他的朋友們一起，於是這幾天都儘量避開和他們一起玩。

餘皎又激、又難過。

但也很開心，只要和鐘霈獨在一起的時間，都會很開心。

最後一天的晚上，遊樂園有一場非常盛大的煙花會。

餘皎開心極了，拉著鐘霈跑到園區去看。

廣場上人來人往，大家都抬著頭，等著第一朵煙花的綻放。

那天晚上很冷，餘皎圍著厚厚的圍巾，只出一雙被凍紅的眼睛和被紅的鼻頭。鐘霈穿著大，長玉立，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冷。餘皎握著鐘霈的手，鐘霈也握著的，彼此汲取對方的溫度，也以防在人群中走散。

等待間，人頭攢著。突然有人興的大喊了一聲，接著，一朵煙花急速飛到天空，一下炸開，半邊的天都被映亮了。

餘皎很開心，搖搖鐘霈的手，指著天：「鐘先生！你快看啊！」

鐘霈一愣，餘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他了。

不知道是因為太興了還是別的原因，讓一下把這個稱呼又喊出來。

不過他也沒有想太多，順著餘皎的手勢抬頭看。

煙花炸得很響，餘皎傻乎乎站著抬頭看，一直在「哇！」的驚歎著。連自己脖子都仰酸了，也不想錯過。

鐘霈看盯得認真，也抬頭看。他沒有那麼興，也沒覺得煙花很好看。但他還是認真的盯著天看。

餘皎卻偏過了頭。

鐘霈的側臉仿佛被神過，他的眼睛映著漫天煙花，像整個天空都在他的眼睛裡，好看得不得了。

煙花的映在他的臉上，是哪位誤了塵間的神仙，也跑來這裡貪一瞬的快樂？

近乎癡迷的著鐘霈的側臉，眼裡是從來不曾流的極端的慕……還有，無盡的酸楚。

真的很喜歡鐘先生。

可是，對不起。

低低說了一句話，煙花聲震耳聾，完全把的聲音蓋了過去，鐘霈自然沒有聽到。

等他低頭看時，已經回過頭了。

孩子鼻尖被凍得通紅，皮白皙，臉看起來的，看起來像一個可的瓷娃娃。

很可。

鐘霈滿心。

恰逢孩扭頭，眼睛裡好似有漫天的星星。說，鐘先生，我們回去吧。

主題酒店在每個房間都配有落地窗，窗前也可以看到煙花。

煙花炸響的聲音不絕於耳，一下一下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了。

鐘霈想開燈，卻被餘皎制止了。

引著他走到落地窗前，一起看煙花。

「這個角度也很好看。」餘皎讚歎道。

可惜轉瞬即逝，過了今晚，就不會再看到這樣的煙花了。

無論是因為地點不同，還是因為邊人不同。

鐘霈和並肩站在窗前，兩人高差異常。

在一聲又一聲「砰砰」聲中，鐘霈聽到了餘皎異常冷靜的聲音。

「鐘先生。」

這已經不是今晚第一次這麼他了。

他轉過來看，看到手裡托一個小巧的盒子，笑意盈盈。

餘皎說：「送給你。」

他接過來打開，是一塊手錶。並不是什麼名貴的牌子，可是設計得十分巧，他一眼就很喜歡。

「這是我們在一起第一百天的時候我想送給你的，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孩聳聳肩，低低笑，「不過現在，總算是送給想送的人啦。」

鐘霈一時語塞，他抬眼看。

餘皎盯著他，笑容慢慢淡下去。

鐘霈有一種很不好的預，而接下來的事，應證了他的想法。

餘皎哽咽了一下，眼睛紅紅、鼻子紅紅，但這次不是被風吹的了。

說：「鐘先生，我們分手吧。」

窗外，煙花會正進行到高，一朵超大煙花轟然炸開！

鐘霈的腦子也在震盪著。

餘皎的半邊臉被照亮，鐘霈看清了，有眼淚從眼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