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當然沒有真的踹他。

而他也像一個正常醫生一樣認真看病，細心傳授本事給小醫生們。他對病人很耐心，有什麼問題都詳細解答，幽默風趣，妙語如珠，逗得病人很開心。

陳若雨在他巡房過程中一直沒說話。覺得這男人認真工作起來的時候，還真是有魅力的，竟然不討人厭了。而他也沒有當著別人的面找的麻煩，只除了他看向的時候，會出那種曖昧的表。

不對，又用錯形容詞了。那不是曖昧，這臭男人是不屑與曖昧的。不對，應該說是不屑與他曖昧。

總而言之，為病號的陳若雨與為醫生的孟古相安無事了兩天，氣氛和諧得讓陳若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兩個惡人打傻了，出現了錯覺。

但到了第三天，陳若雨終於確認了沒傻，是正常人。

那天陳若雨自覺大好，於是穿著病號服坐到了樓下花園長椅上曬曬太。正盤算著這住院花了多錢，是不是該去找護士問問能不能出院了。這時候，帥氣的白大褂飄到邊，一屁坐在旁邊的位置上。

陳若雨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挪了挪，又清咳兩聲，腦子裡忽然七八糟起來。這時候孟古開口了。

「陳若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想什麼了？什麼都沒想。

頂多想了想要是跟這蒙古大夫沒認識過就好了。或者又想了想等出了院就當不認識他。要不然就是想了想這蒙古大夫好了兩天，之後又要對說什麼難聽話了？這次得管好自己的，不能再出醜了。也許還想了想為什麼明明想好了離他遠點卻總是能到他。再不然就是想了想……

「需要我通知高語嵐過來看看你嗎？」

「啊？」陳若雨頓時從胡思想中被震醒過來。「不用，不用。」手和腦袋一起擺。「別告訴。」

被人揍進醫院這種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跟蒙古大夫之間這種詭異的怨氣，也不要讓別的朋友知道的好。

「陳若雨，其實你不瞭解我。」

「什麼？」陳若雨很懷疑是不是自己被打得腦震盪所以聽力和理解能力出了問題，要不然孟古話題的節奏怎麼跟不上了？

從知道想什麼，跳到高語嵐，再跳到瞭解他。這中間一點過渡都沒有，還不帶承前啟後承上啟下轉折的。

陳若雨抬起那傷痕纍纍的手臂一擺，「孟醫生，你慢點說。」

孟古咧開出白牙笑，「那晚你拉著我的手不肯放。」

陳若雨瞪他，他再調戲一個試試。

孟古繼續笑，「還對我說了許多話。」

陳若雨坐不住了。「孟醫生再見。」

孟古扯著的病號服袖子把拉回來，正了正臉，又說：「陳若雨，我這人要是對誰有意見，看誰不順眼，一定會當面跟說。」

這種表述還真是太溫和了，他哪是當面跟人說，他是當面給人難看難堪，讓人下不來臺。這臭男人就不知道什麼禮貌。

陳若雨點頭。「我領教過。」

認真的表逗笑他，他一笑就暴躁，忍不住又瞪他。

「所以，在背後說別人不好真的不是我的風格。」

「孟醫生用不著再諷刺我，我知道那次是我賤我錯了，我跟孟醫生道歉。」

「我不是說你。」

不是才怪。陳若雨把頭扭一邊。

「我是在說，原來有個姑娘好像對我有意思，隔三差五來醫院找我，沒病裝病掛我的號，還找朋友聚會邀我參加，還送我吃的。可是有一天突然不來了，在超市偶遇，還一付我欠了八百萬的死樣，搭不理。」

陳若雨目瞪口呆，這個死男人，他還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人留。

「我就奇怪了，這姑娘是天生多重人格，還是慣喜新厭舊，翻臉不認人？前兩天我才知道，原來聽到些風言風語，被傷了心。」

陳若雨咬牙，既然他都挑明了說，也不必客氣了。

「孟醫生你不知道，那姑娘被豬油蒙了眼，沒認清形勢。什麼都沒瞭解就瞎胡鬧，可後悔了。」

的表又讓孟古哈哈笑。

陳若雨皺眉頭，到底是哪裡有好笑？

「被豬油蒙了眼可是大事，搞不好眼睛會瞎掉。這下子看神科是不夠了，還得去眼科看看。這姑娘還真是怪可憐的。」

「孟醫生，再見。」

孟醫生哈哈笑，又把陳若雨拉住。

「陳若雨，我沒跟任何人說過關於對你的評價。我說話雖然百無忌，但並不喜歡在背後說三道四。要是有什麼話，我會當面跟你說。」

孟古忽然認真起來，陳若雨不住豎起耳朵認真聽。

「我跟你不合適，你也應該不是對我認真的。一見鍾這種事不會發生，況且你一開始甚至不知道該對我還是雷風下手。雷風有未婚妻，你才轉向我。所以我不認為你對我的那些頻頻示好有什麼意義。我們的生活圈子，個等等也確實不太搭，但你是高語嵐的朋友，我那時跟你不太，所以我想等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陳若雨愣愣點頭。

孟古繼續說：「你突然沒再來，我以為你想明白了，可那次在超市遇見你，你卻一副躲躲閃閃，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就覺得有些怪。後來在咖啡廳你跟你那個相親的男朋友這麼說我，我確實很生氣。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對你也有誤解，所以我們盡棄前嫌，還是做朋友吧。」

還是做朋友？

陳若雨眨眨眼，繼續愣愣地點頭。

為什麼發現他原來也是會說人話的，原來是誤會他，把他想太壞之後，卻難過起來？

「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有些話我還想跟你說。」

還要說什麼？

陳若雨盯著孟古的臉，男人話多不是優點吧？在心裡默默挑他的刺，好像這樣會愉快一些。

「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惜卻長了副豬腦袋。你以為你是金剛神勇無敵嗎？這麼有本事，跟人打架，還是跟兩個男人打，你真缺那3塊5你跟我說啊。」

陳若雨的腹誹還沒展開，卻聽到孟古對開罵了。

眨眨眼，吃驚的張大。剛才那個溫正經說話的男人死到哪裡去了？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報警救你，你現在況可能更糟，你想沒想過後果？你那客戶缺那點錢嗎？要你用命來搏？你是個賣保險的，幹嘛要賣命？還有警察呢，還有法院呢，那客戶還有自己的親戚朋友呢，他們都不管用？你當人家都是死的？」

「那個，那個救我的人，是誰啊？」還真是疏忽了，也沒好好謝人家一下。

「這是重點嗎？是我跟你說這些的重點嗎？」孟古更兇。

「你說了一大堆，誰知道重點是什麼？」他一對兇就來氣。

「重點是你這人太蠢。」

「蠢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也來橫的。

「蠢得這麼讓人過意不去，作為朋友不把你引回正途我也會過意不去。」

「你賤諷刺罵人的時候怎麼不會覺得過意不去？」

「先天智商不足就只能後天用克制力彌補。」孟古不聽陳若雨的反擊，頭頭是道繼續說：「你幹什麼之前都先對自己說十遍別衝，這樣人生還有希。」

還人生希咧，聽他扯。

「你別以為我管你，要不是朋友一場我才懶得說你。」拉拉拉，孟醫生一氣呵地訓了十分鐘。

他關心，這個認知忽然讓陳若雨的心「呯呯」跳。

心過速也是能要人命的。

就算沒死也讓人反應遲鈍，喪失言語功能。所以陳若雨沒再頂，愣愣聽訓十分鐘。最後還被訓話的孟醫生一個粟敲腦袋上，「我苦口婆心，擺事實講道理，你擺出副呆樣給我看？」

陳若雨繼續呆，然後了腦袋，扭頭跑了。

在罵聲中，突然頓悟了一件可怕的事。

喜歡上他了。

驚悚。

什麼樣的蠢人才會在被罵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心意？

而且是在他當面明確拒絕之後，才發現喜歡上他了。

他一面是賤皮厚不負責任的蒙古大夫，一面又是認真磊落的孟古醫生，這簡直雙重人格啊，而居然喜歡上他了？

在認清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他看了的行意圖之後，才發現，竟然喜歡上他了？

真是有病啊！病得不輕。

心裡難過，大呼倒霉。

先天智商不足只能靠後天克制力來彌補，為免再糾纏下去控制不住自己，一個不小心與他牽扯不清，於是，陳若雨跑了。

，不聲不響地逃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