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嵐卻阻止了助理,態度和善地問葉滄:「你說說看?」
葉滄道:「我希所有的費用都用在製作專輯上,另外,如果最後還有剩餘的錢,我希捐出去用於發展原創音樂。」
方知嵐驚訝地看著他,他從之前葉滄的表現中,覺得他是一個自信到狂妄的人,他對音樂的態度也足夠嚴苛。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天才,他們對庸才是沒有同理心的,所以他提出的前一個要求是方知嵐意料之中的,但後面卻讓他有些吃驚了。
葉滄不知想到了什麼,出了一苦:「一首好歌的確不需要過多的保護,但它的作者是需要的。」
方知嵐愣住了,許久才出肅然起敬的表:「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吃驚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他們對於音樂的看法雖然不同,但彼此都能互相尊重理解,倒也相談甚歡,不過短短一個小時,就為了忘年。
等到葉滄離開後,方知嵐才喃喃慨:「真是後生可畏啊!」
正在這時,房間的隔斷被人打開,厲欒在厲子航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方知嵐看到他,出了一笑容:「厲老先生,還是您的眼準啊!」
厲欒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笑容:「那是當然,我的眼一向很準的,當年我第一次聽到陸的歌,我就覺得他一定會震整個華國的樂壇,如今我聽到這孩子的歌,也有同樣的覺。」
方知嵐差點被水嗆到,他雖然也欣賞葉滄,卻遠遠沒有厲欒這樣推崇,了,有些無奈道:「您這也太誇張了,陸是什麼份,這孩子雖然有些本事,也沒必要把人捧得這麼高。」
厲欒哼了一聲,不說話,有種「走著瞧」的意思。
方知嵐有些無奈,他知道老人家固執,對方又是他們的大金主,還是應該捧著點的,於是轉開話題:「這位就是厲小爺吧,真是一表人才,聽說歌唱的也好。」
還不等厲子航開口,厲欒已經隨意地揮了揮手:「他不,還差得遠呢,沒得比。」
方知嵐:「……」
厲子航:「……」
厲子航十分悲憤,葉滄就是堪比陸,到了他這,就是差得遠。他這親孫子也太沒有地位了吧!
——
回去的路上,葉滄難得有些沉默。
沈淮猜測他可能是因為今天和方知嵐的話想到了什麼,便也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開車。
過了許久,葉滄才開口道:「我當年以魂魄的模樣留在故居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歌手。」
沈淮愣了一下,他本以為葉滄說的是自己的事,但他還是應了一聲,接著聽下去。
「他年紀大概三十多歲,一把鬍子,看著十分落魄。當時故居沒有開放,他就靠著外面的圍牆,一個人自言自語。他說他是我的歌迷,因為我的歌喜歡上了音樂,但是當他真正走上這條路,才發現並不是那麼好走,他說他沒有什麼天賦,寫了很多首歌,都被唱片公司退稿了。」
「他說他沒有父母,沒有妻兒,唯一有的就是手裡這把吉他,如果不走這條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把吉他拿出來,你能想像嗎?一個外表那樣邋遢的人,他的琴卻十分乾淨,雖然看得出來這把琴的時間有些長了,卻被他保護的很好。」
「他就拿著那把琴唱那些他創作的歌曲,從日出唱到了日落,他說想要讓他的歌被很多人聽到,但是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最後他把琴收好,爬到了旁邊的一座高樓上,從上面跳了下來。」
「我記得,他做李俊,那天應該是他三十一歲的生日。」
說到這裡,葉滄停了下來,過了一會才重新開始說話,他的聲音有些低:「我想勸他,我也曾經被唱片公司退過很多次,也曾經絕到想要放棄,我還想告訴他,他的歌並不差,他只是還沒有到他的伯樂。可惜我什麼都說不了,那一刻我突然有些難,甚至……還有點後悔。」
沈淮側頭看了他一眼,葉滄的臉上帶著笑,卻著一濃濃的悲傷。
沈淮輕聲道:「別自責,這跟你沒有關係。」
「我知道。」葉滄出了口氣,「我只是有而發,我曾經覺得好歌無論怎樣都會發的,但後來我覺得,這世上可能會有許許多多李俊這樣的人,他們缺了那個發的機會。」
沈淮沒有說話,他其實能理解葉滄的心。這種時候,他並不需要安,他只要自己慢慢走出來。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回到了家中。
葉滄此時看起來已經平靜下來,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一把搭在了沈淮肩膀上,道:「我決定半決賽的時候,就唱李俊的歌。」
沈淮原本想把他的手拍下去,可想到他這一路的沉默,又忍耐住了。他告訴自己,只當是同葉滄了。
葉滄見他沒有反對,於是變本加厲,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背後:「要不,我先唱一遍給你聽?」
灼熱的呼吸打在了敏的耳朵上,沈淮閉了閉眼:「你先給我下去。」
葉滄充耳不聞:「這首歌做《瀕死的旅人》,我覺得……」
他說著,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直接往前踉蹌了一下,卻因為趴在沈淮上,直接過了沈淮的耳廓。
葉滄有一瞬間的失神,卻不妨沈淮反應極大,直接就把他給掀了下去,葉滄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就發現整個人躺在地上。
沈淮扣住他的手臂,膝蓋在他的腹上,神冷淡,細看卻會發現他臉上那一窘迫。
他鬆開手,有些僵道:「抱歉,我先回房了。」
葉滄著手臂慢慢坐起來,上似乎還停留著那一微涼的,刺激他的心臟到現在都沒有平復下來。
他雖然是無心的,但沒想到沈淮的反應那麼大,他抬手了,牽扯到了手臂上的傷,頓時疼得齜牙咧。
最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不僅要健,還得學點功夫才行。」
——
沈淮回到房間,眉宇間才出惱怒的緒。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間的反應為什麼會那麼大,尤其是知道葉滄只是不小心以後,越發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激。
他了眉心,從上高中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同,當時在國外唸書,那邊風氣開放,他也曾往過兩個男友,可惜他並不太習慣和人親接,所以往沒多久就分開了。
他子冷清,慾不重,在這兩段不功的之後,便也暫時沒了發展新的想法。
後來回了國,國在這方面要保守許多,再加上工作繁忙,他更加無心考慮這些事。
而眼下……
沈淮坐在桌前,慢慢地平復下心。之前他讓葉滄住在自己這裡,一方面是因為他原來的房子不合適再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剛剛重生,沈淮擔心他很多東西不會用,日常生活會到影響。
可如今看來,葉滄適應良好,等到比賽結束以後,就讓他搬出去吧。
還有,助理什麼的,也應該找起來了。
沈淮將這兩點記在備忘錄上,強迫自己忘記之前發生的事,將心思完全放在工作上。
葉滄這幾場比賽下來,也累積了不人氣,之前就有品牌發來合作意向,但沈淮一直都沒有同意。他知道葉滄的真實份,也知道他的就遠不止眼前這一點,如果一開始什麼都接,那就是平白拉低價。
於是沈淮耐著子,眼下總算是等來了幾個比較合適的廣告邀約。
一個是飲料的,一個是二線品牌的服。前者是老品牌,在國銷量一直不錯,後者雖然是新品牌,雖然走的是休閒風,但設計很強,以葉滄目前的況,倒也合適。
沈淮和對方聊了,確定了拍廣告的時間,都安排在總決賽之後。
等做完這些,「百萬新歌手」也發微博了,沈淮用葉滄的大號轉發了這條微博,十分公式化地表達了一下期待。
然而這條微博卻在各個八卦論壇上,炸開了水花。
——
娛聲論壇有人剛剛發了一個帖子,很快就被頂了HOT。
——葉滄這算不算天降紫薇星了?
《不老歌》扭轉大眾印象,《夏蟲》驚艷四方,《穆赫蘭大道》開創新的音樂類型,引發大佬們的討論,被方院長點名維護,《喵喵》顛覆改編,《朝聖》直接就超神了。現在又拿下「百萬新歌手」,這可是音樂協會直接承認的,往後星路簡直是一片坦途吧!
1L:點進來本來想嘲的,但看了看我的歌單,算了不嘲了……
2L:LZ是還是黑啊,不管了,抱走滄滄
3L:之前沒覺得的,但被LZ這麼一總結,突然覺得有那麼點意思了
……
16L:你們有沒有覺得葉滄唱歌和陸有點像的?
17L:LS越級瓷了叭
18L:陸才算是真正的天降紫薇星吧,當時樂壇人才濟濟,他卻生生憑借搖滾這樣的小眾音樂殺出重圍,長盛不衰這麼多年,真正的國民歌手,連我爸這種只看新聞和時政的,都會唱他的歌。
……網友們直接歪樓歪了陸的崇拜會。
74L:把樓拉回來,不說紫微星不紫微星的,現在葉滄在新生代歌手中,也算是有實力了吧
96L:以唱功來說,我覺得算了,而且看這幾期的改編,他應該還有原創能力的,那幾乎就秒殺一大片現在的新歌手了
132L:哎,去年不是還在說白瑋嘉嗎?靠一首單曲橫掃各大榜單,怎麼今年就糊了
135L:現在這個帖說的是葉滄好嗎?不要帶無關人士出場好不好
138L:而且貓糧家的作簡直沒眼看,聽說之前涵葉滄不尊重前輩,結果就有人出來所謂的吵架視頻,本就是他自己鬧出來的,兩人還是一個公司的,這心也太狹窄了吧
155L:瑋嘉都解釋了,那個視頻有問題,被人掐頭去尾,本來是葉滄經紀人有問題……
156L:LS洗地的姿勢真的好笑,不說別的,就貓糧那惡毒的話,哪裡像你們吹的正直小王子,從那張都能看到下面的黑心黑肺了
161L:不說別的,貓糧去年那首單曲跟葉滄今年比賽的這幾首歌都沒法比好吧,我知道有人要說,前面幾首都是陸寫的,《穆赫蘭大道》雖然方寄青都出來解釋了,創意是葉滄出的,他們只是幫忙編曲,但反正也有人睜眼也看不見,那就說《喵喵》吧,貓糧能改出來嗎?
162L:不說貓糧吧,之前不是還有幾個大手,直接在微博表明自己做不到嗎?
195L:這風向不對啊,前幾天不還一頓嘲嗎?怎麼今天進來都誇上了,水軍超標了??
198L:前幾天首頁才是水軍超標吧,不要把我們都想傻子好吧……再說了,我們嘲的是德不配位,葉滄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值不值得捧這麼高,大家有眼睛,都會看的好吧
200L:我承認,我之前是抱著看笑話的心去看的直播,看完比賽我直接服氣了,有人就是有本事,強捧也能HOLD住
……
娛聲論壇上的這個帖子很快就發散到了各個社平臺,沒有水軍規模的抹黑,大部分網友對葉滄的態度都是欣賞的。
白瑋嘉看到這條帖子的時候,氣得險些又要摔手機,但想到自己的錢大部分都在之前拿去買水軍了,又生生將這口氣給忍了下來。
Cassie也悔不當初,這什麼,簡直就是不蝕把米啊,本來這種事,不管他,放幾天也就沒人在意了,現在他們了一手,不僅沒有把葉滄給拖下水,反倒讓自家在泥潭裡又陷進去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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