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東城迷霧》講述的是民國時期的故事，主角寧深是一名記者，平日裡追逐一些明星逸聞，偶爾去舞廳喝喝酒跳跳舞，是個典型的浪公子。然而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份是霓虹軍隊一直想要抓住的地下黨聯絡員紅桃K，而與此同時，霓虹軍隊一直潛伏在華國的間諜浦野莊司也化名常野進了東江，一場正邪之間的爭鬥一即發。

而在這部劇中，郭文淵扮演主角寧深，這個吊兒郎當卻心懷大義的男人，而宋亦勉則扮演外表靦腆文雅實則心狠手辣詭計多端的浦野莊司。這兩人反差極大，在劇中鬥智鬥勇，十分彩。

進組後，兩人一開始拍的都是各自的鏡頭，劇組分了AB兩組同時進行拍攝。

導演邵寧一開始是在拍郭文淵的A組，誰知拍了兩天以後，跑到B組去看拍攝效果，看完回來整個人就變得極其興：「郭總，咱們這次可是撿到寶了！宋亦勉簡直就是浦野莊司本人啊！」

郭文淵知道宋亦勉的演技不錯，尤其是之前在《紅伶》劇組學習時，進步極快，後來又得到了裴然的教導，郭文淵也一直想知道，他究竟進步到了何種地步，只是兩人在不同的組拍攝，沒辦法看到，如今聽邵寧這麼一說，他更加好奇了。

好在這種抓心撓肝的覺並沒有持續太長，一個星期之後，兩人就迎來了第一次對手戲。

郭文淵穿著鬆垮垮的襯衫，底下套著一條格子，斜背著一個裝攝像機的包，一隻手抓著一個煎餅，完全把寧深那種玩世不恭的樣子表現的淋漓盡致。

此時一輛電車從他面前駛過，寧深連忙攔住，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了電車，卻沒注意，將煎餅撞在了站在旁邊的一名學生上。

這名學生正是宋亦勉扮演的常野。

寧深連忙用另一隻手給他拍拍：「對不起啊，同學。哎，這都蹭上油了，一會下車以後我給你重新買一件服吧。」

常野不聲地退後了半步，臉上卻出笑容：「沒關係。」

寧深卻大大咧咧道：「有關係的！我跟你說這襯沾了油可就洗不乾淨了，我看你這服袖口有些年頭了，乾脆趁這個機會重新買一件好了，我給你付賬，不用給我省錢。」

常野眉頭微皺，加重了語氣：「真的不用了。」

寧深卻彷彿有些不滿了：「你這學生怎麼回事？我寧大向來敢作敢當，可不能為了這三瓜兩棗給壞了名頭。」

常野沒想到他這麼難纏，正想要接著拒絕，對方卻探頭看了一眼他手裡抱著的書：「哦，你常野啊！」

常野：「……」

寧深笑嘻嘻地從口袋裡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拿著吧，什麼時候想買服了，可以來《東城日報》找我。」

常野敷衍地勾了一下角，接過他的名片就下車了。

站在車上的寧深看著他的背影，手指挲著包，低聲喃喃道：「常野，是你嗎？」

這時，邵寧了一聲「卡」。

郭文淵才放下臉上的表，走下電車去邵寧旁邊看剛剛的回放。

宋亦勉距離比較遠，所以就慢了一步。

他過來的時候，發現郭文淵和邵寧都表嚴肅地看著監視，且兩人都一言不發，宋亦勉嚇了一跳，小心地問道：「郭總，邵導，是……拍的有什麼問題嗎？」

邵寧抬起頭：「沒有，拍的很好，這遍過了，一會你們補個妝，再補幾個鏡頭就行了。」

宋亦勉鬆了口氣，又看向郭文淵。

郭文淵「嘖」了一聲，拍了拍宋亦勉的肩膀：「行啊，人拿的很穩，連鏡頭都比以前好了，做了不功課吧？」

宋亦勉撓撓頭，看著有些，卻又出高興：「嗯，我後來專門去找了一些類似的角，揣老師們的演技，然後又找了紀錄片，模仿了一些小作，而且，裴然也教了我很多，我自己都覺得比以前要得心應手很多。」

邵寧好奇道：「裴然？」

郭文淵隨口解釋道：「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裴然，是……」他想了想，才說道，「算是你同行吧。」

邵寧聞言出躍躍試的表：「那有機會可要向他請教一二。」

邵寧之前看過宋亦勉的試鏡，雖然也不差，但是比起現在簡直是天差地別，如果他變這樣是那位名裴然的同行，那對方的實力也絕不會差，畢竟調教演員本來也是導演的工作之一。

然而郭文淵和宋亦勉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邵寧納悶道：「怎麼了？難道他不喜歡別人向他請教？」

郭文淵：「那倒不是。——不過他比較喜歡另一種請教。」

邵寧：「？？？」

宋亦勉補充道：「裴然功夫很好的，邵導你要小心點。」

邵寧不以為然，傲然道：「我自小學習跆拳道，早就是黑道三段了，就算是比功夫我也不會差的。」

郭文淵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那等你導完了《東城迷霧》再去找人『請教』。」

邵寧：「為什麼？」

郭文淵冷酷又殘忍地說道：「因為劇組經費有限，不想給你出醫藥費。」

邵寧：「……」

——

就在《東城迷霧》拍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裴然也已經和楊一舟還有唐糖討論出劇本綱了。

楊一舟不愧是國頂尖編劇，單是綱就已經能夠看出劇本的彩程度，再加上唐糖和裴然集思廣益，已經足以打投資人的心。

不過這部電影的投資人目前只有沈淮和郭文淵兩個，兩人都是出於對裴然的信任。郭文淵原本是想用冠睿的名義投資，誰想到卻被盛二直接在董事會上撅了回來，再加上這部戲雖然有楊一舟這樣的大佬，但裴然畢竟是個完全的新人，反倒讓郭文淵給鬧了個沒臉。

郭文淵一氣之下，直接用自己的公司投資了。

兩人的投資金額都不算低，裴然又不是拍大片，預算並不多，也就不打算找其他投資人了。

楊一舟原本只是為了完電影協會的任務，加上對裴然比較興趣，就順手接了這個編劇的活。

沒想到真的開始工作之後，裴然和唐糖並不會像他曾經帶的編劇那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兩人如果有問題立刻就會提出來，雖然很禮貌，但問題卻犀利的很。楊一舟也在這境中變得更加認真和張起來，反倒讓他有了當初進這個行業時到的熱。

三人討論告一段落，唐糖主請纓去給他們泡茶，楊一舟舒展了一下，看著裴然那張漂亮的不似真人的側臉，忍不住問道：「我看你對那個年代香江武行的事很清楚啊，以你的年紀，那個時代對你來說也太久遠了吧。」

裴然連眼睫都沒一下：「我小時候看了不那時候的電影，很興趣，就去查了些資料，其實都是紙上談兵罷了。」

楊一舟還是有些狐疑，帶著笑問道：「你和沈總還有郭總很悉？他們眨都不眨眼就投了這麼多錢，這份信任太難得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拉投資這麼簡單的新導演呢。」

裴然抬起頭，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也很激沈總和郭總，還有您，三位對我的知遇之恩，我銘記於心。」

裴然的回答滴水不，楊一舟無趣地撇了撇，也懶得問下去，反正不管怎麼樣，只要這部片子好就行了。

在這一點上，裴然目前的表現都十分優秀。

幾人喝了點茶，又討論了一會，裴然就接到了沈淮的電話。

他和兩人說了聲，就走出房間去接電話。

一接通，沈淮也沒有寒暄，直接就開口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裴然眉輕佻，沈淮以前多穩重的一個人啊，被葉滄帶的越來越歪了。

他也沒想，直接道：「壞消息。」

沈淮道：「壞消息就是，這次冠睿也想要參與電影協會培養新人的計劃，據說他們已經確定好了選送的電影，編劇也是業一流的編劇，主演是之前的影帝傅丞，這將會是你最強大的對手。」

裴然連眉梢都沒一下，接著問道：「那好消息呢？」

沈淮：「之前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攝影師，現在總算有點眉目了。」

裴然並沒有出喜悅的表，而是反問道：「看起來這眉目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否則你早就該把人給簽下來了。」

沈淮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這人是易老介紹給我的，他早年是很優秀的攝影師，後來出了事，在業混不下去，就轉行去拍紀錄片了。當時他就放話絕不再回來拍電影，這幾年他的紀錄片在國際上屢屢獲獎，名聲地位都有了，用錢本打不了他。」

裴然聽著沈淮的形容，腦海中卻冒出了一個名字：「岑澍。」

沈淮一愣：「你認得他？」

裴然在靈魂狀態的時候，曾經在香江育館的休息室看過岑澍的紀錄片，不得不說，岑澍這個人的確是很有才華，他對於和影的把控，簡直到了天才的地步，這讓裴然印象深刻，直到今天也不能忘記。

沈淮也沒有細問，只是道：「我找了中間人和他接了一下，約好了一個見面的時間，不過岑澍的格古怪，又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我完全沒有把握可以說服他。」

沈淮也很無奈，他看到岑澍的片子那一刻，就意識到他很適合裴然的劇組，只可惜岑澍子太過倔強，他也只能盡力而為。

沒想到一直沒什麼反應的裴然卻突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淮愣住：「你能說服他？」

「我不知道。」裴然誠實地回答，「但我知道，我們的劇組必須要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