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塊小甜糕

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多小時，孟遠毫無形象地墊著U形枕補覺，施著耳機在追劇，余年則將盒中的每一顆棋子都拿出來看了一遍，有種聽謝遊了他三十遍「年年」的覺。

剛把棋子和棋盤收好，在余年不遠的位置，一個提著公文包、正在通電話的中年人坐了下來，說的是中文，有那麼幾句飄進了余年的耳裡。

「……這件事等我回隨州再商量……書庫裡的東西，都是有目錄的，不會缺一件兩件，你不要胡擔心。」

因著《不寐帖》的關係，余年對『隨州』這個地名很敏，心神下意識地就繃了。

再聽見『書庫』兩個字，余年呼吸一頓，悄悄地專心聽了下去。

「……我是建議不和外國人接，麼叔公臨走前，最捨不下的就是書庫裡的東西，說那些全是無價的寶貝。但要是大哥和小妹你都不介意，我也不會說什麼……那張紙？不說是當年祖上花五百兩黃金買回家的嗎？當年都這個價，現在肯定也不會……」

余年坐在座位上，只覺手心都出了一層細汗。

隨州，書庫，五百兩黃金。余年呼吸微，幾乎現在就想起去問那個人，說的到底是不是《不寐帖》。

他記得清楚，《不寐帖》最後的消息，就是被一個姓甄的買主，花了五百兩黃金買走的，之後一百多年再沒有現世。

榮岳跟他提過的消息裡也推測，買《不寐帖》的人，就是出自隨州甄家。

一旁的電話還在繼續，只不過聲音更低了不。

「……不買家都盯著那張紙……我們誰也不能得罪，到時候價高者得。」

聽到這裡，余年吁了口氣——價高者得還好，至不會有人提前買走，致使《不寐帖》連拍都上不了。

又說了兩句，對方掛斷了電話。余年想了想，給榮岳發了條信息，把自己這邊的消息簡單說了一下。

榮岳回得很快，「真上了？這麼巧！不過只知道甄家小輩移民國外，哪個國家不清楚，沒想到竟然在黎遇見了。」

余年也覺得巧，他詢問，「榮叔叔，你那邊有甄家拍賣的消息了嗎？」

榮岳：「有消息出來，還沒定下，我就沒告訴你。最新的是，甄家小輩對國況不，正商議委託元嘉拍賣行進行拍賣。我在元嘉的朋友說，還沒完全談妥，如果妥了，元嘉會開一個'甄家書庫舊藏'的專場，也是採用邀請函制，《不寐帖》會軸上。」

余年回想剛剛聽見的只言片語，問，「甄家兄妹不合？」這也是他沒有貿然上前的原因，一般家裡況復雜的，戒心都會很重，如果他現在就主上前詢問，可能還會得不償失。

「是有這個風聲，甄家長孫的妻子似乎急著把藏品都變現，然後分錢，一直在背後鼓快點賣。甄家小兒沒什麼主意，都聽老二的。甄家次孫又是和的子，所以看況，這事拖不了多久，八會委託給元嘉拍賣行。」

聯繫到剛剛聽見的，余年心裡有了底，又偏頭看了眼之前通電話的那個人，收回了視線。

飛機落地時，是寧城的早上八點，太正好出來，刺破清晨的霧氣，有淺淺的暖意。余年頭靠著車窗，緻的下頜線清晰顯出來，灑下，為他的廓鍍上了一層暈。

施手快地拍了張照片，拿去給孟遠看，得意道，「孟哥你看，這張圖不用修就能發微博吧？」

孟遠誇獎，「確實拍得很不錯，正好年年可以拿去更博。」

余年正想著《不寐帖》的事出神，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這才回過神來，「你們在說什麼？」

「拍了張你剛剛發呆的照片，很不錯，正好你更博的時候能當配圖用。」

被孟遠提醒，余年才想起自己還沒發微博。找施要了照片，余年登進微博，更新了一條，「已經平安落地了，回家很開心！[圖]」

蹲守在微博的，飛快就佔領了評論區。

「——年年辛苦啦！歡迎回來！另，照片是誰拍的，加加！賊好看！」

「——啊啊啊大清早瞌睡都醒了！這側臉，天使容嗎！我年年睫好長！瞳好好看！好暖啊！」

「——哪裡來的憂郁年？年年唱歌這麼好聽，為什麼還這麼好看！旁邊評論區裡，閉眼吹唐曉軻值氣質碾年年的，怕不是出生的時候，忘帶眼珠子出來了？」

施翻了翻評論區的反應，又去看了唐曉軻的微博，氣笑了，「唐曉軻什麼節奏，年年你這裡剛更了博，他那邊馬上跟著發了張自拍！」

孟遠接話，「覺得舉世皆他爹媽，都要慣著他讓著他。年年回懟了他一次，他就哪兒哪兒都想年年一頭，給年年添堵，報復回來。這種人就別搭理，越是搭理，蹦得越高。」

施打了個響指，「很有道理！」

孟遠看向余年，「抓時間在保姆車上睡會兒，都先不回家了 直接趕通告，沒問題吧？」

余年點頭，「沒問題，那孟哥一會兒你我？」

「行，放心。」

不過還沒有到目的地，余年就被孟遠醒了。他裹著素的薄毯，抬手眼睛，聲音裡還帶著幾分倦意，「孟哥，什麼事？」

「赫西方面開始走程序了！」

瞌睡立刻就跑沒了，余年笑道，「確定了？」

「開始走程序，就是百分百定下了。」孟遠做了個深呼吸，手掌拍在大上，「終於有我發揮的機會了！」

沒過多久，一個「真料」的營銷號更了博，「拿到了最新消息，YN馬上要代言赫西了，時尚資源真的厲害！其實也不驚訝，畢竟赫西的老爺子連合照都已經放出來了，不過好像沒多人信？」

「——求問這個料到底是真的假的！年年真的代言赫西？臥槽這麼強大的嗎！我是年糕我都不敢信！」

「——這個號背後深，的料基本都靠譜，所以，余年真的代言赫西了？作為一個熱吃瓜的路人，我就想知道，唐曉軻現在的心如何！」

「——哈哈哈哈讓我大笑三聲！那個唐曉軻不是才說，不知道赫西邀請年年看秀是什麼原因嗎？原因來了，因為想簽余年當代言人啊！不是嘲諷余年買不起赫西的服嗎？真是抱歉，年年真的就還不需要買，代言人總有當季最新款穿！」

「——這種假料也有人信？吹余年吹這麼高，就不怕掉下來摔死？」

「——一個笑！所以，余年要代言赫西了，那唐曉軻到底還買不買赫西呢？要是買的話，余年代言的呢，買就會給代言人增銷量呢，好氣啊！要是不買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第二個牌子，能配的上我們唐爺的格了！哎，實名心疼！」

余年一整天都連軸轉，連口氣都沒空，本沒來得及關注網上的消息。收工時，天已經晚了。孟遠大致說了說微博上的反應，余年安靜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手機忽然響起提示音，是謝遊發來的，「我可以來找你一起下跳棋嗎？」

余年笑起來，當著孟遠的面，直接打了電話給謝遊，「下班了嗎？」

「嗯，今天的事都做完了。」謝遊溫聲問，「你呢？」

「我今天的工作也結束了，正在回家的路上。」余年邀請，「要是你晚上也有空的話，在我家裡見？」

謝遊飛快地應道，「好！」像是怕余年會反悔一樣。

「嗯，那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余年就聽孟遠道，「剛剛焉焉嗒嗒的，說話都沒力氣，怎麼接了個電話，瞬間就神了？」

余年視線在手機上繞了一圈，笑道，「大概是……的力量？」

孟遠：「……」

我這是自討單狗糧吃？

余年剛到家沒多久，謝遊也到了。泡了一壺茶，余年把跳棋擺在兩人中間，好奇，「你玩兒跳棋厲害嗎？」

謝遊連著喝了兩口青瓷杯裡的茶水，「不厲害。」

「那就好，這樣我應該不會輸得很慘！」余年興致地，「來來來，開始！」

第一局余年很快就獲得了勝利，第二局也順風順水。不過等連著順當地贏了四把時，余年發現了問題所在，「謝小遊，你在放水！」

「我沒——我有。」謝遊徵詢余年的意見，「真的不放水？」

余年斬釘截鐵，「真的！」

謝遊：「好，那，贏了有獎勵嗎？」

余年點頭，「獎勵？好啊，你來定？」

謝遊手指指腹挲著棋子表面的花紋，低聲道，「誰贏了，就吻對方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

兩分鐘後，余年盯著棋盤，覺得跟做夢一樣，「我怎麼這麼快就輸了？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謝遊視線掠過余年線清晰的雙，眉目清冷，卻像是有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化在了他的雙眼裡。

「因為想快一點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