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塊小甜糕

飛機在當地時間的半夜降落，一個小時後，車停在了鳶尾大道七號的雕花大門前。穿黑燕尾服的管家問了好，就有條不紊地指揮司機和傭人搬運行李。

見余年藉著路燈燈在打量門前的大理石噴泉，謝遊在一旁介紹道，「我爺爺和我父親都有同樣的習慣，喜歡在各國主要的城市添置房產。這裡是我爺爺從一個破產老貴族手裡買下來的，一同出讓的，還有裡面的壁畫、雕塑、家，你應該會很喜歡。」

兩人踏上石階，走進大門，部寬敞，裝飾繁複，極高的穹頂上是緻壁畫，大型水晶吊燈彩絢爛，牆上還掛著大幅的畫作，無不奢華。

踩在地毯上，謝遊牽著余年往樓上走，「我在勒托音樂學院上學時，和逍然過來住過兩三次，他還說住在這裡，總覺得自己是個活了兩百多年的吸鬼。」

余年發現，謝遊難得地提到了勒托音樂學院。

他沒有迴避，也沒刻意追問，只是自然地問道，「勒托離這裡遠嗎？」

「不遠，過來很快，沿路的風景也很，不過遇到雪天，路會打。」兩人停在臥室門口，謝遊道，「你看看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我們就換一間住。」

余年對住不怎麼挑，他往裡看了看，見裡面裝飾順眼，就點了頭，又玩笑道，「很漂亮，不過床好高，會不會睡著睡著摔到床下？」

「不會，」謝遊默了兩秒，聲音低下來，「……我會抱著你睡的。」

一宿好眠，第二天天氣很好，吃過早飯，帶上兩個保鏢，余年就拉著謝遊，換上衛，戴好鴨舌帽，一起去逛了藝展。

從展廳出來，午後的耀眼，街邊的噴泉帶起嘩啦水聲，群的鴿子撲棱飛過。路邊有街頭藝人彈著曼陀鈴，正在唱當地的傳統民歌。

余年拎著一瓶礦泉水，姿態輕鬆地站在樹蔭下，側耳聽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讓謝遊等一下，接著就小跑著到了街邊一個賣花的老婆婆面前，蹲下，買下了一朵白的薔薇。

回來後，余年仔細地將薔薇別在了謝遊的領口，一邊跟著街頭藝人的歌聲哼唱，「我心的人啊，你的眼睛閃爍著芒，鮮花也不及你容貌，當黑夜來臨太也不再發，你彷彿太燦爛輝煌……」

唱完，還笑得有些小得意。

謝遊縱容地看著他，沒忍住，低頭親了親他單薄的眼皮。

余年抬手了自己的右眼尾，故作失落，「唉，好可憐，這一邊就這麼被忽視了。」說完，還重重嘆了口氣。

謝遊連忙又親了親右眼。

神不顯，但余年心裡大樂，他指指眉心，「這裡也需要男朋友的。」

等眉間也被落了一吻，余年才心滿意足，「可以了。」

反倒是謝遊眼憾，「不要了嗎？」

余年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主重重親了一下謝遊的，又拉了人去噴泉邊餵鴿子。

就這麼在外面閒逛了一整天，吃過晚飯，還去了河邊散步。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兩人才換上正式著裝，坐進車裡。

余年敏地發現，這一次謝遊帶了很多人——車後跟隨的兩輛車裡，坐的都是保鏢。

收回視線，余年問謝遊，「這一次聚會是有什麼不妥嗎？」

「聚會沒有不妥，是蒙家不太平。」謝遊思忖幾秒，道，「聚會主人全名是喬凡尼·卡爾·德·蒙，蒙家的次子。據傳，他的母親被他的父親囚數年，不堪忍耐，自殺而死。他們一家都誠心信仰天主教，但他的兄長是被他設計害死的，他還搶了兄長的妻子當自己的婦。」

余年驚訝，「這麼……戲劇？」

「嗯，他們家的況在社圈並不是。長子買通了父親的婦，謀殺了父親，繼承家產。不過不到一個月，就被自己的親弟弟殺了，家產也落到了弟弟手裡。」

余年好奇，「那這個喬凡尼的兄長有後代嗎？」

「有，一個兒子，已經快年了。」

余年明白過來，「所以——」

「嗯，小心為好。」

說是小型私人聚會，但到場的人還是有近六十人。宴會廳中，鮮花和酒香勾勒出浪漫氛圍，樂隊演奏著古典舞曲，香鬢影間，俱是奢靡。

余年目不斜視，跟隨謝遊一起，和宴會主人簡短地互相問候後，就坐到了休息區的沙發裡。有侍應生送來飲品和雪茄盤，放在圓桌上，安靜地候在一旁。

周圍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各自低聲聊著天。也有人正在舞池中央，合著舞曲跳舞。直到晚上八點準時，端著紅酒杯的喬凡尼才坐到了最前面的沙發椅上。

和拍賣會不同，沒有過多的拍品介紹，流程更加簡單隨意，包括拍賣師也並非專業，而是由一個賓客擔任。

拍品大多是價值連城的收藏級珠寶、著名畫家的作品，或是大批量的槍械軍火，統純正的馬駒，甚至還有一條礦脈。

謝遊就坐在余年旁邊，低聲道，「在場的人多是對鑽石珠寶興趣，青銅的競拍應該不會很激烈。」

余年點點頭。他倒沒有所謂的失落，畢竟文的價值，也會有民族。或者說，競價的人，反倒對他有利。

在高價拍出一顆鑽後，昌方尊也上了拍。和謝遊推測的一樣，只有一個島國的收藏家、一個手拿羽扇的貴婦參與競價。

在價格攀上一千八百萬元後，一方退出。而在價格上升至兩千萬元時，島國的收藏家也面不甘，停止了舉牌。

見對方看過來，余年微笑著頷首致意。

這一刻，彷彿連鼻尖的花香都變得濃郁起來。

他小聲和謝遊說悄悄話，「我都已經做好，要是競價過高，就找你借錢的準備了。」

謝遊想到在CP文裡看見過的相關節，一時還有些期待。

余年：「沒想到這一次拍下來，竟然還有餘錢。」

想起第一次在星耀娛樂的電梯裡見面時余年說的話，謝遊問，「外賣都點不起？」

余年老實點頭，回憶起來，倒不覺得辛苦，彎笑道，「對啊，那時候真的外賣都快點不起了，我記得你送給我的點心，我還拿來當了好幾天早上的早餐。」

拍賣會才剛過半，還在繼續，知道余年心裡掛念著拍下來的東西，謝遊沒準備久留，在和宴會主人留了話之後，就帶著余年出了宴會廳。而拍下來的昌方尊，也已經連同容一起，被帶過來的保鏢抱在了手裡。

車輛啟，剛駛出蒙家宅邸的範圍，忽然，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濃煙和火在豪宅上方騰起。而在炸剛起的瞬間，謝遊就作極快地摀住了余年的耳朵。

司機將車頭四十度轉向，使得後排能過車窗看清況。謝遊觀察幾秒，確定道，「炸的地方不是宴會廳，不過距離宴會廳不遠，應該是在庭院附近。」

余年心有餘悸，「是家族鬥？」他想起謝遊之前提到過的，已逝兄長的獨子即將年，害死自己父親的叔父握著家族的財產和權柄，雙方肯定都不會沒有作。

「應該是的，」謝遊收回視線，握著余年的手，吩咐司機繼續開車。

第二天，方新聞裡報導的是，前一天晚上，蒙家宅邸發生的驚人炸，是由天然氣洩引發的。

但有確切的消息傳過來，喬凡尼·蒙昨晚死在了宴會廳，蒙家族已經有了新的主人。而因為當時發生了火，參與聚會的賓客雖然沒有人傷，但各式拍品卻都遭到了輕重不一的損壞。

余年看了眼安穩放著的昌方尊，鬆了口氣。

沒有在意國多停留，當天下午，一行人就直接啟程回國。飛機剛降落，余年正睏倦地打著哈欠，就接到了孟遠的電話。

「年年，你又上頭條了！」

余年惺忪的眼睛，疑，「我這幾天不是沒有通告嗎？」

「這次是被上的新聞！」孟遠幾句話就把事說清楚了，「島國一個私人博館的館主藤田，這兩天剛從意國參加完一個不公開拍賣會回來。

這人臨走前給自己立了一個flag，說絕對會將一個十分貴重的青銅買回去，當鎮館之寶，可惜沒能功拍下，在接採訪時，他自己說的，這個青銅最後是被你給搶拍了。」

余年眸微冷，「他想買回去當鎮館之寶？正好我也想買回來當鎮宅之寶。」

「哈哈哈，這句話，我怎麼聽出了霸氣側的味道？」孟遠笑起來，又道，「不過有一個姓趙的教授，批評你買書畫古，都是為了錢而已，是沽名釣譽之徒，書香也掩蓋不了滿銅臭，為文人所不齒。」

余年抓了重點，「姓趙？」

孟遠答道：「我就知道你能發現沒，我特意查了的，這個教授就是趙書亞他爸，這算不算是懟了小的來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