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被逗笑了,「這大概是傳,外公說外婆之所以會嫁給他,就是因為覺得他長相英俊。」
何驍眼神非常溫,「對,所以我去見之前,都會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英俊帥氣才好。好很廣泛,喜歡看書,喜歡手工,喜歡收集緻的小件,會書法,會畫畫,會刻章。對世界充滿好奇,很有求知慾。
春天看花,夏天玩兒水,秋天拾落葉,冬天賞雪,在眼裡,每一天,世界都是的。但我啊,我年失怙,有生死仇要報,有被奪走的東西要搶回來。甚至不知道,是功還是失敗,會活著還是會死。」
「就像一樣耀眼,我不該將拖進泥裡。踏月看出了我的想法,說除了,還有許多事,都需要拼盡全力去做。支持我的決定,但同時,也會放棄這段。」
「後來,我差一點喪了命,卻終究報了仇,拿回了自己的東西。可是,等我再回頭時,已經找不到了。」
余年聽著何驍說話時促的呼吸,問,「您的是不是——」
「對,就是那時候。那時了不輕的傷,還胡被餵了藥,困後,昏迷了很久。連醫生都說,我活不了多久了。現在倒回去看,我多活的這二十年,都是運氣好,撿來的。」
這時,隨行的私人醫生進來,開始每天的例行檢查。不想余年看到自己的狼狽和虛弱,何驍道,「今天就先回去了吧。」
余年明白,起道,「我明天再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余年有空就會到何驍床邊坐坐,在何驍有神時聊聊天。有時會聊自己小時候的事,有時會聊到余踏月,何驍也會時不時提起自己的往事。兩人都沒有說明白,卻彷彿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直到十月初,黛鉑的大秀籌備已經到了最後階段,余年了空去看何驍時,發現隨行的醫護人員剛好從房間出去。
房間裡藥味兒比往常更加濃郁,余年問,「您今天不舒服嗎?」
何驍提著神,沒有瞞著,「嗯,醫生來過,用了藥,已經好多了。」
余年沒說話,彎下腰,握著何驍在外面的手,小心地塞進被子裡,「您口嗎,要不要喝水?」
何驍點頭。
知道余年是眼睛已經紅了,才背過,何驍輕聲道,「年年。」
「嗯?」
「這兩天,我準備回去了。」
手一頓,熱水差一點就灑到了手背上。余年背對著何驍,問,「要……離開了嗎?」
「嗯。」何驍說話有些接不上氣息,聲音越發慢,「原本看到消息,知道了還有你的存在,倉促又慌忙地趕過來,只是想遠遠看你一眼。但我克制不住自己的貪心,想離你近一點,想多看你幾眼,所以才出現在了你面前。」
余年逆著,握著杯子沒。
「我們年年很聰明,很快就都猜到了,也猜到了我的想法。」何驍無力地嗆咳兩聲,「這段時間,你願意來看我,來陪我,和我聊天,可以說是這麼多年以來,最好的時。我非常開心,真的非常非常開心。讓我覺得,我這破破爛爛的,沒白撐這麼久。」
「可是啊,我差不多得準備走了。」
眼淚溢出來,順著臉頰滴落到水杯裡,發出細微的「啪嗒」聲。余年回過神,小幅度地用手背了淚,「我重新倒一杯水……」
何驍乘飛機離開那天是十月六號,沒有讓余年送機。
化妝師正在給余年做造型,余年坐在化妝鏡前,問施,「姐,現在幾點了?」
「剛好兩點。」
路易森說過,私人飛機的起飛時間,就是在下午兩點。
「能把窗簾拉開一點嗎?」
「好,馬上!」聽余年這麼說,施快了兩步,去把窗簾拉開了,往外面瞭,笑道,「今天天氣很不錯。」
余年盯著窗外湛藍的天空,許久才回答,「嗯,確實。」
這次的採訪主要是給黛鉑的大秀做預熱。余年坐在沙發上,背後的牆面上是黛鉑大大的logo,他穿著白的襯、修長、皮質短靴,簡潔又貴氣。
主持人穿一淺灰職業裝,問道,「這一次的大秀,您會貢獻自己出道以來的第一場T臺首秀,對嗎?」
余年點頭,「是這樣的,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最近都在跟著老師上課,學習怎麼走好臺步,發現這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走得要好看,要有氣場。」
主持人:「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是的,所以更能理解模特這個行業的艱辛。」
主持人看了看手裡的採訪卡,卻沒有按照上面的容來,而是問道,「前兩天,微博上再次討論起您的家庭況,有網友說,在歷史書上留下名字的、且姓余的人,十個人當中,有八個人都是出自青山余氏。您的家族十分顯赫,外公和外婆也都令人稱羨,但關於您的父母,卻諱莫如深,請問是有什麼原因嗎?」
余年角還掛著禮貌的微笑,卻沒有接話。
主持人是第一次採訪余年,但聽說過余年是實打實的好脾氣有教養,大著膽子追問道,「請問——」
「抱歉,」余年打斷主持人的話,「關於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並且,按照事先的安排,列表中並沒有這個問題,我有權拒絕回答。」
主持人神訕訕,見余年語氣都冷了,連忙道,「非常抱歉。」
採訪結束後,便開始進行大秀開始前的最後一次試裝和微調。黛鉑夫人保養得宜的手上纏著捲尺,仔細打量余年,滿意道,「非常不錯,我從現在開始,就在期待你在大秀上的表演了!」
余年道了謝,不經意間,視線掃過窗外,心裡空落落的,像是有凌空的巨石高懸,隨時都會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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