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塊小甜糕

大秀開始前，總是忙碌又混的。模特坐在連排的化妝鏡前，化妝師恨不得多長出幾隻手。可移的金屬架上，掛著做工細的高定飾，絢麗又耀眼，造型師正在為準備好的模特做最後的微調，到都是匆忙的腳步聲，以及織在一起的不同語言。

余年站在最前面，伊麗莎白·黛鉑將長髮盤起，顯得簡單又利落。旁邊的助理捧著一個水晶盤，裡面放著各式設計簡潔的配飾。

重新換了一對藍寶石袖扣，又更換了與之相配的腕錶，黛鉑夫人才站直，後退了兩步，打量余年，「好了，沒問題了。」

又認真問余年，「那麼，現在我們來最後確定一次，鞋子確定合腳嗎？」

余年仔細覺，「確定。」

「好的，手臂擺幅度不會到肩袖的限制，對嗎？」

「是的。」

黛鉑夫人拍了拍手，揚起紅，眼角的紋路隨著笑意浮現出來，「好的，一切都準備就緒，請給所有關注著我們這場秀的人，一個驚豔的開場！」

現場的背景音樂是由樂隊現場演奏的，小提琴第一個悠揚的樂音響起時，T臺的燈被點亮，一瞬間，整個T臺完整地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後臺，工作人員站在臺階的位置，戴著對講機，隨著樂音開始準確倒數，「3—2—1—走！」

余年出現在T臺上的那一秒，正好百分百契合上新加的鼓點。他臉上沒有一多餘的表，形拔，上披著一件黑的斗篷，腳步非常穩且有節律，斗篷布料很輕，隨著腳步，泛起水波一樣的紋路。在燈下，能看清上面顯出的是淡銀鳶尾紋。

走到T臺盡頭，余年踩點轉的同時，拉開斗篷的繫帶，流暢又優雅地將斗篷解下，出了裡面穿著的深棕格紋馬甲，以及白的襯，深藍的寶石袖扣在燈下一閃而過，在視網上落下粲然的殘影。

黛鉑的這場大秀，是在星河視頻進行直播的，開場前一分鐘，系統便顯示，已經聚集了近一千萬的用戶在線觀看數。而在余年踏上T臺的一瞬間，在線人數達到最高峰值，在突破一千萬大關後，人數還在持續暴漲，而留言更是直接卡頓。

「——定點轉掃過鏡頭的那一眼，是在犯罪！犯罪！我要舉報！嗚嗚嗚年年怎麼能那麼好看！什麼一眼萬年？這就是！」

「——名場面不解釋，這踩點轉解開斗篷的幾秒畫面，我可以循環一千遍！我崽崽不笑的時候，真的很有高嶺之花，或者那種不太好形容出來的矜貴氣質！《山雪》一樣的貌了解一下？哈哈哈～」

「——臥槽臥槽，姐妹們！你們不要只看年年啊！你們快看一眼秀場的觀眾席！然後請大聲告訴我，剛剛鏡頭一晃而過的，到底是不是謝總！！！是不是！新晉游魚孩兒要原地炸了！四捨五這就是同框！」

「——不是，但公正地說，余年走臺步真的好看，一看就是下過苦工認真練過的，不是那種我紅我有理，穿著高定隨便瞎幾把上臺走兩步的那種，確實非常敬業了！」

余年回到後臺，黛鉑夫人難得不顧儀態地手和他擁抱，連聲道，「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懸著的心也落了地，余年展開笑容，「幸好沒有出任何差錯。」

時間倉促，來不及多話，黛鉑夫人又來助理，「快，帶他去換下一套服！」

余年第二套服是複古風的深灰獵裝，兩指寬的皮帶勾勒出窄的腰線，長筒鹿皮靴將線條流暢的小包裹起來，展出一種貴氣與野織的獨特氣質。

黛鉑夫人親自將仿真獵槍模型遞給余年，欣道，「我一直猶豫，擔心這套服你無法駕馭，現在看來，是我狹隘了，你反而能賦予它另一種氣質！」

旁邊的工作人員快速提醒道，「前面還有兩個！」

余年朝黛鉑夫人頷首，幾步站到了出口的位置。

這場大秀非常功，余年回到後臺時，工作人員已經在擊掌慶賀，模特們正聚在一起自拍，滿是愉悅。

余年找了個僻靜的位置，拿出手機，計算了兩邊的時間，給何驍撥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

響了幾聲，屏幕上才出現畫面。何驍躺在床上，靠著枕頭，雖然消瘦，但不難看出年輕時五的俊朗，長年重病也沒讓他形佝僂，他雙手規整地放在小腹的位置，手背上還扎著輸針，皮有明顯的幾青紫。

過攝像頭和屏幕，何驍專注地打量著余年，緩了緩氣息，慢慢問，「這是化了妝？很好看。我剛剛也看了直播，年年非常不錯，現在是已經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比想像中的要順利。」余年揚起笑容，又關切道，「您今天還好嗎？」

何驍輕輕點頭，眼裡著溫和，「昨晚睡得比前兩天好，不過總是做夢，醒了好幾次。」他眉宇舒展，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我還夢見你小時候，還沒有我腰高，走路都不穩。在院子裡摘花，摘了一大把，手太小，花都拿不下了，急的直哭。我也著急啊，想幫你拿，急著急著，就醒過來了。」

余年聽完，笑著回話，「嗯，小時候我的手手型小，皮很細，頑皮去摘月季，還被月季的刺扎哭了。我外婆說，我小時候哭，不是那種哇哇哭的哭法，而是鼻子，啪嗒啪嗒掉眼淚，看著可憐得很，讓人想兇都兇不起來。」

何驍：「年年肯定很乖，怎麼捨得兇你？」

見何驍眼皮無力地耷著，沒什麼神，余年放輕了聲音，「您快睡會兒吧。」

何驍「嗯」了一聲，又叮囑，「天氣預報說，寧城明天下雨，出門記得帶傘，別淋著了。」

聽見這句，余年口一痛，忍著眼裡的酸楚道，「我記住了，一定帶傘。」

視頻被掛斷，余年握著手機出了會兒神，才按按眼角，止了淚意。

余年是代言人，他先去晚宴現場了面，又和黛鉑夫人站在一起拍了合照，確定事都差不多了，就悄悄離開了會場去找謝遊。

坐上車，謝遊握了余年的手暖著，「不？」

「好，上臺前不能吃東西，只喝了一口溫水。」晚宴上要時刻注意著儀態，應酬寒暄也多，余年一共就只喝了小半杯果墊肚子。

接過謝遊遞來的點心盒子，余年兩口就吃完了一個，又喝了解膩的茶水，這才沒了飢。

他垂著眼，捻了捻指尖上沾著的點心碎屑，「剛剛……我跟他通視頻了。」

知道「他」指的是誰，謝遊了余年的側臉，「嗯，況怎麼樣？」

「臉比之前更差了，眼眶泛青，一點也沒有，神也很不好。」拿起點心，余年頓住，又重新放下，聲音也低下來，「還說夢見小時候的我了。」

遠遠有引擎發的聲音傳過來，余年裡滿是苦味兒，他低著頭，一邊將糕點盒子整理裝好，一邊道，「其實我知道他的想法，他不想我看見他最後虛弱無力的模樣，還想著，都是朝朝夕夕相出來的，相幾日，了解幾分，以後的悲傷難過就會一點，等他真的走了，我也就不會那麼傷心。」

將糕點盒子放到旁邊，余年趴到謝遊大上，「我還偶然聽見他在和路管家說，他對我有愧。如果不是在得知我母親去世的消息後，再不敢踏上這片土 地，而是回來一次，那就不會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我母親有了他的孩子，還生了下來，也不會讓我無父無母地長大。

現在找到了我，他卻活不了幾天了，到最後留給我的，也只會是徒然的悲傷和難過。那還不如走得遠遠的，讓我掉兩滴眼淚。」

謝遊輕輕著余年的後頸安。

手攥著謝遊的一點角，余年悶悶地道，「可是對我來說，'父親'這個名詞，現在終於有了明確且真實的模樣，就已經完全足夠了，我不貪求。」

謝遊低頭，親了親余年的側臉，「年年，他是捨不得你難過。」

余年將臉埋在謝遊溫熱的掌心裡，安靜地點了點頭。

黛鉑的大秀非常功，第二天，不管是新聞端，還是微博論壇公眾號，都在討論，這場秀會帶起哪些流行的風，有哪些明星收到了邀請，看秀的明星又都穿了什麼樣的服、各自的品如何。而各式通稿，也是出了一篇又一篇。一時間，黛鉑大秀的熱度又被帶上了一個臺階。

而余年作為開場和軸，以及品牌代言人，也毫不意外地搶占了頭版頭條和熱搜榜首。

「——#余年走秀#啊啊啊臺風真的棒！兩套服是完全不一樣的覺！材比例也太好了吧！天天吹我年年！」

「——#余年走秀#我就問，誰跟我的關注點一樣！謝總竟然在現場！還是頭排！啊啊啊！游魚孩兒實名尖，今天也絕不認輸！」

「——臥槽，各位快去品品！實時搜索'買斷'兩個字！」

很快，論壇就開了帖子。

「啊啊啊啊料出的到底是什麼況？余年走秀一共穿了兩套服，已經有土豪年糕孩兒準備購同款收藏了，這作很正常對吧？但！問題來了，這個發現服買不了，為什麼呢？因為這兩套服都被重金買斷了！又有部人員匿名料說，買家姓謝！臥槽了，我特麼有了十分大膽還非常不合常理的聯想！」

「——emmm買斷同款、讓別人無同款可買這個套路，作為一個年糕老孩兒，不得不表示，這作看著真的眼……」

「——樓上等我！關鍵詞是不是翡冷翠、迷幻海口紅？年年拍廣告時，配的那個赫西仿真限量版狐貍尾對不對！未解之謎：狐貍尾到底是誰買斷的！」

「——認認真真把樓爬完，細……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