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藍和藍耀重新再審看9月9日的監控視頻已經是兩天后，周五。

周四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倪藍接到了歐睿的電話。他說他剛剛結束工作，有些事要跟倪藍聊一聊，讓約個地方。

“你定地方。”聊一聊倒是無所謂，但是讓跑來跑去倪藍不太樂意。“找個離我家近的。我現在是公眾人，躲很辛苦。”

歐睿：“……”明明知道自己在什麼麻煩里還把自己弄得這麼紅，現在埋怨什麼躲很辛苦。

歐睿忍住嫌棄：“那就去你家，你上藍耀。”

“為什麼？”

“這事可能會牽扯上他，把他上吧。”

倪藍頓時嚴肅，冷聲問：“怎麼牽扯的？”

“見面說。”歐睿把電話掛了。

二十分鐘后，歐睿與藍耀前后腳走進了倪藍的屋子。

歐睿胡子拉碴，服皺，一副工作過度，為民勞的好警察形象。藍耀鮮靚麗，就像剛從時尚雜志走出來，不但皮鞋锃亮，還噴了古龍水，淡淡的似有似無的松木香氣，清新怡人。

藍耀進屋的時候，歐睿看著他那打扮，一臉不了，大半夜的，你至于嘛。

倪藍卻是眼前一亮，哎呀這好看，高級灰特別有格調，襯得藍耀的眼睛更好看了。

藍耀見得倪藍的表，也微微笑。

歐睿揮揮手打碎一地紅泡泡：“快說事，抓時間，我昨晚都沒能回家睡覺。”

藍耀：“……”

三人小組會議就在倪藍那組小破沙發上開始。倪藍一人發一瓶礦泉水，這水還是藍耀昨天讓人送來的。

歐睿先說自己目前查到的況，主要是關于秦遠的。

他放了與秦遠通話的錄音，并把各種疑點說了。

“安航的前妻王慧清，說那時候與安航正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家里不太同意，覺得安航的媽媽態度不是很好，擔心自己嫁過去之后婆媳不好相。所以家提出來想要八萬彩禮，家也出八萬嫁妝，這樣湊個十六萬，他們小兩口首付買個兩居，簡單裝修，安安樂樂過小日子。但是安航自己拿不出來，他母親也不同意出。”

“然后秦遠父母出意外后，安航就有錢了？”藍耀問。

歐睿點頭：“那場煤氣炸意外發生在鄰縣郊區一家農家樂客棧，八人傷，六人死亡。事在當時轟，還有報道。那天是1月14日，秦遠的生日，他父母帶他出去玩，投宿在那家農家樂。按當年案卷記錄，秦遠因為父母吵架，便跑出去自己玩了。他在旁邊樹林還遇著了幾個農家年，然后聽到了炸聲。”

“這麼說他有不在場人證？”倪藍問。

“他父母買保險可疑嗎？當年這炸案沒查出問題來？”藍耀問。

“無論是買保險還是炸案本，都沒查出問題。所以最后以意外事故結案。”歐睿繼續道：“事故過后沒多久就是春節，那年是1月24日。王慧清說他們就是在春節期間雙方父母見面，二月的時候安航那邊說拿不出錢。三月底的時候安航卻說能拿到一筆獎金，去年的業績，今年發。他再跟朋友借一點，就夠了。后來五月的時候，他真的拿出了八萬塊。他們倆就看房子，張羅婚事，第二年春節結了婚。”

歐睿看了看藍耀、倪藍，道：“我們查過他的賬戶，那筆錢并不是賬戶轉賬，應該是給的現金。至于是給了八萬還是多，現在不知道了。王慧清只說那時候安航很大方，也常給買禮。”

藍耀問他：“你懷疑是秦遠為了拿到保費，收買了安航？他們聯合騙保？”

歐睿點點頭：“我是懷疑他收買了安航，但騙保證據不足。但他通過這事認識安航是肯定的。”

“騙保證據不足是什麼況？”倪藍問。

“他當年八月中出國，在他出國之前，分別給他的中學和小學各捐了40萬。也就是說，他拿到保費后不久，就捐出了80萬。然后就離開了。”

“所以他不是為了錢。”倪藍看看歐睿，又看看藍耀。

藍耀反應過來了：“如果秦遠需要收買安航，又不是為了錢，那就是安航在保險賠付的調查中查到了什麼。錢不是最重要的，真相才是。”

歐睿道：“這些現在都沒辦法驗證了。”

“可是，八十萬啊，他孤一人出國，才十八歲，正是需要錢的時候，為什麼就這樣丟了？”倪藍有些轉不過彎來，“換了我，該收買都收買了，剩下的不要白不要。”

藍耀道：“如果他帶走了這筆錢，有人懷疑這事，騙保是最容易聯想到的。如果他不要錢，撇清了騙保嫌疑，那就沒什麼可查的了。”

倪藍明白了：“沒有機。”

歐睿道：“他非常的自負，你們剛才也聽到了他說的話，他說教授說他是天才，那語氣非常驕傲。我問話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提捐款的事。他知道我在懷疑什麼，只要把捐款說出來就能撇清嫌疑，但他不。”

倪藍道：“我懂他的意圖，他特別想打你的臉。”這點跟是一樣的。

藍耀看了倪藍一眼，倪藍趕乖巧狀。

歐睿也沒在意，他道：“確實如此。我也覺得，他確實是在等我查到些旁枝末節就跑去跟他囂時，讓我難堪。”

倪藍鼓他：“不如你去試試，也許能刺激他說出什麼來。”

藍耀輕咳一聲，倪藍拿起水瓶喝一口。歐睿沒好氣掃一眼，真覺得他傻是吧。

藍耀把話題擺正回來，他把他們發現9月9日那天晚宴監控被修改過的事說了。

“如果從瑞盾拿回的原始監控錄影也有問題，那我們真的好好考慮這事的嚴重。”藍耀道。

“如果真是秦遠……”倪藍琢磨著，“那服務文件被改來改去不留下一痕跡那就說得通了。”

“那會是一個災難。”歐睿很嚴肅，“你們知道瑞盾的影響有多大？這公司為多企業和單位提供安保監控服務？”

“我家全部。”藍耀比歐睿還嚴肅。

倪藍一驚：“……你家有多？”

“別問，一時半會數不過來。”

倪藍：“……”

“還有我好幾個好朋友，也全用的他家。”藍耀又道。

倪藍：“我不問，肯定數不過來。”

藍耀：“對。”

倪藍現在明白為什麼歐睿說這事牽扯到藍耀了。

歐睿道：“現在不是說相聲的時候。秦遠六年前回國，四年前開始一點點吞下了瑞盾。瑞盾在國有著非常深遠的政府關系網和件設備生產基礎，秦遠再把件系統發展了起來，瑞盾拿到幾個重要省份的安保監控第一份額，跟方都有不合作。秦遠躲在背后，表面上投資地產，做游戲，做件開發，似乎跟瑞盾毫不相干，但如果他實際上控制了瑞盾的服務，能隨時所監控著他想監控的人……”

“你等等。”藍耀汗都要豎起來了，“讓我捋一捋。現在的況都發生什麼了？關樊跟倪藍相撞了，然后你查出來原來之前有個PUA案子后頭還有。”

“主犯陳炎。”倪藍提醒他。

藍耀點點頭：“然后陳炎因為害怕像關樊一樣被滅口，所以準備代了。在代之前，真被滅口了。”

“當初收買陳炎頂罪的賬戶是通過娛樂圈那些中介賬戶付的。”歐睿補充。

“好的。”藍耀繼續道：“娛樂圈是他們洗錢和買兇的渠道。鋒范被卷在里頭。”

“警局里頭也有應。”倪藍又補充。

“然后現在有可能涉及到全國數一數二的安保服務集團？”藍耀攤攤手。

歐睿和倪藍都點頭。

“孫靚的死，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盒子。”歐睿道。

倪藍湊熱鬧：“關樊出事打開第二個盒子？”

“這個我不明白。”藍耀道：“那為什麼不干脆殺掉關樊？”

歐睿一個眼神掃過來。

藍耀理直氣壯地：“這是合理疑問。”

“因為關樊昏迷不醒，暫時構不威脅。行越多，破綻越多，不如按兵不，先觀察清楚。”倪藍道。

“觀察什麼？”藍耀問。

歐睿指了指倪藍：“現在還沒人知道，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都知道什麼，藏了什麼，要做什麼。”

藍耀：“……”

他看了倪藍一眼，倪藍也正看向他。

歐睿又道：“一定有人知道，知道倪藍。但那人不聲。也許是為了保護，也許相反。”

倪藍與藍耀又互視了一眼。

歐睿道：“我們必須合作，你有什麼事，最好都不要瞞著我。你知道的報對案子很重要。”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倪藍應得流利。

歐睿冷冷道：“你撒沒撒謊我能覺得到。”

“你這麼靈，怎麼不去擺攤算命呢。”倪藍對歐睿的態度特別不爽。

藍耀忙打斷他們：“今天酒店那邊拿到瑞盾服務上的原始文件了，9月9號那天的。我跟倪藍明天就去看。如果真有問題，我們再商量看看怎麼辦？”

秦遠和保羅在秦遠家里看倪藍的影像，在《最高獎賞》里的手，各種應戰策略。雖然這些對保羅來說是游戲里的小兒科，但也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秦遠還把倪藍的行時的態分析也給保羅確認了。

“絕對是過專業訓練的。的手很像一個人。”保羅道，而后忽然冷笑，喃喃道：“從小就開始練拳了嗎？所以一早就有準備了，多可，我竟然把你掉了，小甜心。”

“要殺嗎？”秦遠問。

“不。還有用。”保羅了屏幕上倪藍的臉，“是你自己蹦出來的，就別怪我了。這次，誰也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