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賀承南被秀了一臉半途下機,但最后的最后,孟見還是把他拉了回來,認認真真的教了他一些初級飛行的知識。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從秋天到了冬天,從落葉紛飛到落滿寒雪,波瀾不驚的流逝著。寧晚和孟見的相越來越融洽,也從李澄澄家搬到了孟見家里,兩人每天早上一起開車上班,晚上孟見再來等下班。
生活變得規律平淡,但平淡之中又充滿了幸福和滿足,寧晚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從來沒有想過要怎樣富貴奢靡的人生,從遇到孟見的那天起,的愿就是像現在這樣,與他手牽著手,一起相扶到老。
如果不是藏在心里的那刺遲遲未除,寧晚覺得此生已經沒有任何憾。
可惜的是,刺還在。
且隨著和孟見一天天依的加深而加深。
今年的冬天冷得特別的早,離新年還有十多天,但跟新年比起來,對孟見來說,最重要的日子還是月尾——寧晚的生日。
上次在一起陪過生日是17歲了,那時他們還沒有想過會有后來的分離,所以現在25歲的生日,孟見尤為珍惜,想要給彌補這麼多年來沒有陪伴的憾。
寧晚不喜奢靡,也不小生的東西,為生日禮孟見犯了很久的難,直到后來他無意經過一家珠寶店外,他才好像忽地豁然開朗似的有了想法。
生日當天,孟見特地請了一天的假,寧晚的急救中心很難請假,當天又特別忙,所以只能下班回去后和孟見一起過生日。
都是年人了,現在更多的是喜歡安靜和怡然。
孟見在超市買了牛排,親自下廚做了一份牛排餐,鋪上桌布,再在餐桌上擺好浪漫的燭臺,點上帶著熏香的玫瑰蠟燭。
滿室飄香,燈一關,意境到位極了。
八點半,孟見正準備給寧晚打電話,門口鎖微,他聞聲立即閃到門背后,等人推門進來了才從背后悄然襲擊抱住。
貪婪的埋進頸間:“怎麼才回來。”
寧晚笑著脖子,猛然看到家里被布置過的驚喜,怔了片刻才回,在孟見上輕輕一吻。
孟見垂眸挑眉:“這算什麼?”
寧晚:“獎勵。”
“只是這樣?”
“那你還想怎麼樣?”
孟見傾在耳畔說了些什麼,寧晚聽完嗔著推開他:“不要。”
邊說邊去廚房洗了手,然后座餐桌,孟見的視線一路在上,淡淡的噙著笑,看坐定后才給倒上香檳。
寧晚卻走孟見手里的香檳,溫命令:“不準喝酒。”
算是怕了喝了酒的孟見。
說好了醉酒的男人不能行事呢?
為什麼他天賦異稟,越戰越勇?
怕了怕了。
倒上酸甜無害的橙,寧晚告誡孟見:“以后都不準你沾酒。”
“?”孟見有些茫然,他幾乎很酒,上次還是同學聚會被鄭允鬧了些茅臺,他很無辜:“我偶爾才喝一點誒。”
“一滴都不行!”寧晚想起那個下不了床的夜晚就,“你每次了酒就……”
就了停不下來的禽。
不過寧晚沒說出來,頓了頓,岔開話題:“我們的工作最好別喝酒,隨時都有任務的。”
“哦。”孟見從寧晚剛才一閃而過的臉紅里讀出了什麼,他勾,笑著抿了一口橙:
“行,不喝。”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被管的滋味,他聽起來特順耳,特滿足。
兩人幸福的吃完了這頓生日牛排餐,孟見拿出給寧晚買的生日蛋糕,還像17歲那年一樣只上了一蠟燭。
點燃,關燈。
好像時間一下子又倒流到了那一年,書房里,滿地玫瑰,香草味的油蛋糕,明亮燭火下映著年熾熱的雙眼。
那一年他們跟現在一樣,對方就是自己全部的世界。
“許個愿吧,然后吹蠟燭。”孟見說。
“好。”
寧晚對著蛋糕,雙手十指扣,閉上眼睛。
十七歲那年許了兩個愿。
第一個是希沈寧能快點回來,們能團聚。
第二個是希孟見能一直自己。
現在看來,當時終究是貪心了。
上天雖然沒能滿足第一個愿,但還好,滿足了第二個。
而且上天對并不薄,分開那七年的生日唯一的愿就是祈求孟見平安健康,而如今他們的確平安的重新在一起了,所以二十五歲的愿,寧晚只希——
【我們能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吹完蠟燭,孟見開了燈,出一個小的絨盒子。
寧晚一看到盒子神就微微的變了,知道那里面裝的是什麼,也知道孟見接下去或許會說什麼,心里下意識的又開始逃避,可孟見卻好像完全明白的心,懶懶牽住的手。
“不要禮嗎?”
他打開絨盒子,里面是一對極其簡單的對戒。
孟見拿出其中一個小巧的,往寧晚手上帶過去,寧晚的手下意識躲了躲,但還是沒能掙開,就在以為孟見要強行給自己無名指套上戒指時,孟見卻意外的把戒指帶到了的中指上。
微涼的從手指間傳來,寧晚愣住了,“你……”
“別張。”孟見云淡風輕的把剩下那枚男款帶到自己的中指上,“就是想跟你帶一對戒指,沒別的意思。”
“……”寧晚的手瞬間放松下來,低頭打量戒指,不說話。
好像只要提到結婚的話題,他們之間就是敏的。
孟見仿佛看了的心思,把摟到懷里解釋道,“主要是你們醫院暗你的男醫生太多了,我不放心,聽說戒指帶在中指上是訂婚的意思,所以我先把你扣住再說,讓對你有企圖的趁早先死了那條心。”
寧晚忍不住笑出聲,靠在他懷里,心逐漸平靜下來。
剛才倉促無可逃的那種慌慢慢消失了,雖然他們總會在某一刻涌上來讓寧晚手足無措,但幸好,每次都能在孟見的懷里找回尊重和安穩。
“好。”寧晚抱了他,聲應:“那我天天都帶著。”
剛說完,猝然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這一刻的寧靜。
寧晚皺眉,從后桌子上拿起手機,看到悉的醫院號碼后,抱歉的朝孟見看了一眼。
孟見馬上會意,松開手,到旁邊去收拾吃完的碗碟。
寧晚接起電話——
“裴醫生嗎?!”神外的手護士語氣急促:“剛才來了一個車禍腦部重創的病人,況很危急,現在多科正在會診準備急手,人手不夠,您能不能回來救個急?”
“好,我馬上就到。”
寧晚和孟見的工作在某種程度上沒有區別,都是隨時在待命,隨時在與時間賽跑。
重新穿好外套,孟見在一旁跟著也披上了服,寧晚一愣,問:
“你去哪?”
“送你。”
“我自己可以開車過去。”
“我知道你可以。”孟見從手里不由分說的拿走鑰匙,拉住的手:“但這麼晚了,我不放心。”
“……”
**
孟見車開得既穩又快,不過十分鐘就從馥園小區開到了急救中心。
中心門口停著幾輛救護車,車頂一閃一閃的亮著顯眼的紅燈,在蕭瑟的冬夜看去冷冰冰的,沒有生氣。
孟見把車先停在了路邊,寧晚匆匆下車跑進醫院大樓,神外單位在中心三樓,沒有等電梯,直接從樓梯跑上去,到更室先換好服,然后直奔手室。
來的路上護士又給打了電話,病人已經開始了手,讓寧晚一到就來手室。
進手室后,消毒,清潔,護士在一旁報告目前的況:
“12歲,男,四十分鐘前在高速上遇到車禍,顱骨骨折,有出,病人昏迷,送來的時候生命征微弱,氧極低,孫醫生正在搶救,您趕快過去看看。”
護士幫寧晚帶好手套和口罩后,寧晚隨口問:“家屬在嗎?”
“在,就一個,好像是媽媽,也了傷,不過不嚴重,也不肯治療,就在外面等著。”
寧晚聽完沉默了會,“你去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讓別太擔心。”
“好。”
護士出去,寧晚也進了手間。
里面圍了十多個醫生和護士,每個人臉上都是嚴肅張的,寧晚走過去,孫醫生馬上讓開主刀位置:
“裴醫生,下一步你來吧。”
“好。”
寧晚冷靜坐到病人頭前,接過手刀,余微瞥,似乎發現了什麼,不聲的重新打量床上那張臉,片刻后,眉不經意的挑了挑。
手進程不變,一邊清理塊,一邊問邊的護士:“病人名字什麼?”
“沈唯杰。”
“……”寧晚心里狠狠一。
原來只是看相貌覺得有一點像,但沒想到,現在躺在自己面前的,竟然真的就是那個七年前被沈寧牽著的小男孩。
那時沈寧寵的喊他:“小杰,我的兒子。”
往事不控制的浮到眼前,寧晚拼命用理智制下去,面無表的作著手,目凜然,旁人從臉上本看不出除了治病救人外的任何緒。
但只有寧晚知道,自己此刻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克制住心洶涌肆掠的波瀾。
兩小時后,小杰腦部的塊終于被清除干凈,其他科室的聯合手也相應完,就在眾人以為手順利功的時候,旁邊的儀忽然發出了警報聲。
護士馬上張道:“不好了,病人在下降!”
“心率也在降!”
心電監護儀上,小杰的心跳從平穩迅速變了一堆毫無章法的波形,寧晚意識到不對,馬上推開所有人,沉聲道:“快,準備除!”
……
手室里,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忙一團。
搶救了五分鐘后,小杰終于暫時回復了正常的心跳,疲憊的寧晚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去查看小杰院時的所有檢查記錄。
看完后,蹙著眉,思考了幾秒鐘,跟邊的孫醫生說:“你去跟病人家屬說一聲,這個孩子傷太嚴重,現在全都在急衰竭,讓有個思想準備。”
孫醫生頓了頓,嘆口氣:“好。”
孫醫生走出手室,寧晚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小男孩,面容是清秀的,眉眼里有沈寧的影子。
也有幾分自己的影子。
寧晚心很復雜,口有說不出的抑,走到監視前想用看數據去轉移自己的思緒,卻聽到手室約約外傳來吵鬧的聲音。
是小杰的主刀醫生,也深知沈寧的格絕對不會好惹,雖然從一開始自己并不打算跟見面,但現在,似乎是不可避免了。
手室外,沈寧額角有,急紅了眼眶:
“我兒子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什麼心理準備?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孫醫生很為難:“家屬,您兒子來的時候呼吸都已經很微弱了,您應該是知道的,車禍傷那麼嚴重,我們已經在盡力搶救了,您緒不要那麼激……”
“小杰!!!”沈寧對著閉的手室大門拍打著,帶著哭腔的喊:“你不要丟下媽媽啊兒子……”
寧晚從里面打開門的時候,剛巧撞上了差點撲到懷里的沈寧。
帶著口罩,把沈寧冷冷拎起來。
“家屬,手室外不可以大聲喧嘩,會影響醫生,更會影響病人,希你控制下自己的緒。”
“……”沈寧眼神怔怔的看著帶著口罩的寧晚,像是在懷疑什麼,又不敢去確定。
半晌,或許是明白過來,帶著某種妥協的口吻垂下頭:“求你,我求你救救他。”
“醫學不是萬能的。”寧晚的聲音像含著冰,比外面吹過的夜風還要冷,盯著沈寧,眼神很陌生:“我不是神仙,我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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