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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了皇后,太子才趕忙回了東宮。
他一進去,便見薛崢獨自坐在羅漢床邊,略微低著頭,手著鼓鼓的肚皮,角染著淺淺的笑意。
太子頓時止步,不敢再走過去,生怕打破了這平靜安詳的畫面。
除卻子和武藝,薛崢的容貌在同齡的姑娘中算是極出挑的,放眼整個晉城,也尋不出幾位生得比更好看的。當然,在太子的眼里和心里,妻子自然是這天底下最的。若非薛崢太過強勢,從小就是小霸王,以忠勇侯府在晉城的地位,怕是這求親的人都要踏破門檻兒了。每每想到這個,太子就長噓一口氣,一面怨那些人不懂得慧眼識珠,一面又慶幸他們沒長眼——不然這等好事兒也不到他呀。
這回薛崢懷孕,太子自是高興得做夢都會笑出聲兒,可于薛崢而言,卻是活生生遭罪。孕婦本就有些反應,而薛崢的反應卻比尋常的孕婦更加強烈些,先前那幾個月,什麼補子湯湯水水都往的肚子里送,可每每卻是吃了吐。最后非但沒胖,還瘦了些。這兩個月倒是好多了,臉上也養出了一些,看著健康紅潤些。
每每見抱怨,太子心下不好,知委屈。只是這一切都是他太過自私,想牢牢捆住。目下見微笑著著肚皮,太子眼眶微,忽然明白,其實也是這個孩子的。
素來強勢,卻是個心的。
薛崢是個習武之人,聽覺自是比一般人靈敏。現如今卻漸漸習慣了太子,這會兒太子進來,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見著太子,薛崢頓時斂了笑。
太子過去,坐到薛崢的旁,又習慣的去的手:“阿崢……”
薛崢蹙眉,趕收了回來。
太子一把握住,勁兒使得大了些,沖著薛崢眨眨眼,道:“阿崢,你別生氣。其實我母后也是關心你,想讓你補補子。這樣好了,下次若是你不喝,我幫你喝,好不好?”太子沒法說服皇后不送那些湯湯水水,是以只能從薛崢這邊下手了。不過他也知道,其實薛崢的脾氣已經很收斂了,至沒有和皇后對著干。
薛崢道:“隨便你。”
說實話,薛崢還真沒和皇后一般見識。畢竟皇后對太子的疼,是沒得說的。
太子笑笑,瞧著兇的模樣,卻越看越喜歡。先前進宮不過是個小姑娘,如今肚子里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這人兒也被他養得圓圓潤潤的,多好啊。太子不去握的手,而是親昵的攬著的肩頭,然后將自個兒腦袋一彎,一臉甜的枕在薛崢的肩膀上,喃喃道:“阿崢,咱們給孩子想想小名兒吧?”
薛崢側過頭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手了薛崢的肚子,興道:“如果是個娃,什麼小名好呢?……寶寶?珠珠?”
薛崢想了想,道:“男的斧頭,的袖箭好了。”
太子一愣,表示雖然他很想有兒子閨,但是當真不想當什麼斧頭他爹。不過這會兒太子也不敢惹,如今懷了孩子,這宮里都許橫著走。
太子笑了笑,也不繼續這話題了。忽然想起小舅子的親事,便道:“等過了年,小舅子就十六了,這親事還沒著落,要不要我同父皇提一提,讓他賜個婚。甭管什麼郡主貴的,只要他開口,我都替他想法子。”太子知曉薛崢從小到大就疼薛嶸,所以討好薛嶸還是很有必要的。
說起這個,薛崢倒是認真想了起來。
這弟弟是個死心眼兒,從小就喜歡小表妹,如今人家都快嫁人了,還心心念念著呢。不過……等璨璨出嫁,他也該私死心了。
薛崢道:“這事兒等明年再說吧。”
“,那到時候再說。”瞧著薛崢眉眼舒緩了一些,太子心下倒是有些嫉妒小舅子了。總覺得自己這個夫君,在妻子的心里,這分量還比不上弟弟來得重要。
太子靠在薛崢的肩上,低頭瞧了瞧,雖穿得厚實,卻還是可以看出這前兩團的波瀾起伏。二人靠得近,太子聞著妻子上的香味兒,越發有些蠢蠢了起來。太子三個多月未嘗葷味兒了,可每天晚上還是喜歡抱著媳婦兒一起睡,簡直是活罪。
太子將薛崢的肩膀摟了一些,然后才喚了一聲:“阿崢……”
薛崢側過頭,恰好被太子吻個正著。
一時堵著的,立馬就吻得火熱。
吻了許久,太子才松了,咻咻得著氣。他俯抵著薛崢的額頭,見一張俏臉泛著紅潤,雙眸亦是水汪汪的,看得他心。休息了一會兒,便又親了上去。
沒法吃,解解饞也是好的。
可親著親著,太子覺到自己的小兄弟開始不聽話了,之后才紅著俊臉,隔著裳難的蹭了蹭薛崢的子:“阿崢……”
薛崢見他自作自,干脆不理他。
太子不依不饒的捉著的手,一雙眸子泛著春水,一面蹭著,一面撒道:“……阿崢,我難。”
薛崢淡淡道:“自己去擼。”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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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足足等了兩刻鐘,還未見陸琮從書房回來,倒有些不耐煩起來。
之后剛好遇見了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穿著厚厚的寶藍棉襖,包得像個小胖球似的,見著姜令菀便歡喜的跑了過來,“姐姐,姐姐。”
見他跑得快,后面穿著石青月季蝴蝶通袖襖的嬤嬤一臉張的追著,生怕這位小祖宗摔著了。地上有積雪,自然,姜令菀也怕他不小心摔著,這才張開雙臂扶住他,含笑道:“十一皇子小心點兒,別摔著了。”
十一皇子一張秀氣得小臉被凍得紅彤彤的,可小孩子仿佛不怕疼,此刻手里還握著一個雪球,仰面看著姜令菀,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姐姐來宮里了,怎麼不來找顯兒?”他小一撅,不滿道,“姐姐不喜歡顯兒了嗎?”
姜令菀拿他沒轍。
其實喜歡這位十一皇子的,只是如今的份有些尷尬,不宜同十一皇子走得太近。十一皇子是承德帝寵妃慕貴妃所出,這位慕貴妃盛寵多載,膝下有二皇子、十一皇子兩個兒子。在這宮里,也是唯一能同皇后抗衡的嬪妃。如今薛崢了太子妃,是薛崢的表妹,關系親近,為了自個兒和薛崢著想,也不該同十一皇子多接,省得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姜令菀手了十一皇子的臉,莞爾一笑道:“怎麼會呢?十一皇子這麼可。”
十一皇子大眼睛轉了轉,想了想覺得在理,也就咧一笑,拉著姜令菀去玩雪。十一皇子子活潑單純,小胖手了一團雪,就往姜令菀的上砸。起初姜令菀念著宮里的規矩,拘謹著,之后也忍不住放松了起來,陪著十一皇子一道玩雪。
一時院子里滿是清脆悅耳的笑聲。
玩了一會兒,十一皇子才忽然停下了作,一臉歡喜的沖著姜令菀后的來人喚道:“母妃,二皇兄。”
姜令菀著雪球的手頓了頓,頓時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忙轉過,沖著來人行禮:“臣姜令菀,見過貴妃娘娘、二皇子殿下。”
方才慕貴妃和二皇子陸景正在長廊上走著,聽著自家小兒子的聲音,自是忍不住往這邊看,見十一皇子同一個小姑娘玩得開心,也就過來瞧瞧。慕貴妃看了一眼面前舉止得的小姑娘,見眉眼恭順的低著頭,便道:“不必多禮。”
姜令菀這才直了直,抬頭看了一眼慕貴妃。
不得不說,這位慕貴妃的確如傳言所說駐有方。
見不過裹著一件簡單的白狐坎肩,一張白皙的鵝蛋臉、致無瑕的五,這等眉眼如畫,淡妝素裹,同皇后的明致完全不同,看著更讓人覺得舒服,也更平易近人。如今慕貴妃已經三十六七了,可瞧著卻不過三十左右的模樣。
至于旁的年輕男子,便是二皇子陸景,如今已經十八了,今兒穿著一寶藍暗紫紋云紋團花錦袍,俊臉面如白玉,生得斯文雅致,是個謙謙君子模樣,算是結合了承德帝和慕貴妃的容貌,是一個極俊俏的男子。
可姜令菀曉得,這位二皇子并非面上看著的這般溫潤無害,日后會為了皇位同太子明爭暗斗,最后慘敗,下場甚是凄慘。
雖說姜令菀是東宮那邊的人,可慕貴妃對這小姑娘還是有些好的。上回舍護著十一皇子,這件事慕貴妃自是知曉的。如此一來,難免心生好。目下見小姑娘越長越漂亮,覺著這張臉的確甚是討喜。慕貴妃心道:也虧得這姜六姑娘同榮世子定了親,若是進了宮,那可就麻煩了。
十一皇子親昵的抱著慕貴妃的手臂,仰著腦袋,聲音稚氣道:“母妃,顯兒很喜歡姐姐,姐姐對顯兒很好的。”
慕貴妃勾一笑,了十一皇子的臉,道:“母妃知道。姜六姑娘的確討人喜歡,母妃也喜歡。”
聽著母子倆說話,姜令菀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好在陸琮很快就過來了。
陸琮面無表朝著慕貴妃和十一皇子行了禮,之后才道:“若是娘娘沒別的吩咐,臣就告退了。”
慕貴妃曉得這位榮世子前途無量。畢竟以目下皇上對他的重視,日后怕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自是不容小覷。慕貴妃溫和一笑,說道:“榮世子貴人事多,就去忙吧。”
陸琮又行一禮,這才帶著姜令菀一道離開。
慕貴妃看著這對璧人兒,不僅嘆道:“這郎才貌,當真是登對。”
行走間,二人未說話。
腳下踩著積雪,發出“吱嘎吱嘎”聲兒,姜令菀低著腦袋沉默了一會兒,等走遠了,才解釋道:“我方才瞧見慕貴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躲不了。”
陸琮步子放緩了些,轉過頭看了一眼。他想去握的手,可到底是外頭,不敢和太親近,也就作罷。
陸琮道:“沒關系。你平日注意些便好……能接就接。”小姑娘年紀還小,這宮里頭的那些腌臜事,他并不想讓接。若事可以,他自是想一輩子都護著周全,不讓接那些污穢之事。這宮里是吃人的地方,一不留神,便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何況是這般年輕輕的小姑娘?
姜令菀乖巧的“哦”了一聲,也就不說話了。
陸琮送回去。不過到底男有別,自然沒共乘一輛馬車,而是在邊上騎馬。
目下天寒地凍,姜令菀心疼,時不時打開簾子瞧瞧。
枇杷面上含笑,忍不住打趣兒道:“咱們六姑娘這麼心疼姑爺啊?’
什麼姑爺!
“貧!”姜令菀紅著臉剜了一眼,心里卻甜得更吃了似的。
這陸琮,很快就要多一個衛國公府六姑爺的份了。
馬車路過街邊,姜令菀瞧著路旁有賣糖炒栗子的,這大冷天兒,攤主就這麼一邊吆喝著“灌糖香”①,一邊拿著長鐵鏟賣力炒著,熱騰騰的,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六姑娘要吃糖炒栗子,這饞樣兒,金桔和枇杷也是見怪不怪了,趕忙馬車停了下來。姜令菀提著擺小心翼翼的下馬車,對上陸琮探究的眼神,這才朝著對面指了指,說道:“咱們去買糖炒栗子吧。”說著便扭頭看了一眼倆丫鬟,叮囑道,“外邊兒冷,你們倆就坐在里面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倆丫鬟自是識趣兒,沒下車。
陸琮栓好馬,便陪著姜令菀去買糖炒栗子。
賣糖炒栗子的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舊舊的灰棉襖,戴著一頂同棉帽,正拿著鏟子翻炒著大黑鑊里的栗子,栗子在滾燙的黑沙堆里炒,一面炒,一面撒上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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