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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良辰著一襲淺碧繡蘭花褙子，梳著致的隨云髻，就這麼靜靜站著樹叢后面，看著不遠。見姜令蕙、姜令菀和陸寶嬋一塊兒走著，之后姜令蕙說了幾句話，那陸寶嬋便隨丫鬟一道去廂房歇息。

這同事先和姜令蕙商量好的一樣，毫無偏差。

蘇良辰瞧了一眼姜令蕙肚子圓滾滾的，不心下嗤笑：本就生得蠢，如今懷著孩子，越發是愚不可及了。

想著這段日子，待在姜祿邊，簡直生不如死。姜祿面上寵著，可實際上不過是將當勾欄里的子！若非要依附他，如何能這般順著他！想起姜祿，蘇良辰就渾抖，咬著，半晌才深吸一口氣，看著邊的丫鬟丹桂，道：“那幾個人準備好了嗎？”

丹桂面容清麗，穿著一襲普通的綠比甲，一番丫鬟裝扮，卻比一般的丫鬟要出挑幾分。丹桂眉眼恭順，道：“回稟姨娘，都準備好了。”

蘇良辰這才道：“……好。”

跟著姜祿過得不痛快，憑什麼姜令菀嫁了陸琮卻過著千百寵的生活，如今還懷上了孩子！不是出高貴的名門閨秀嗎？如今還是榮王府當家的主人，有陸琮這麼一個出的夫君，晉城不知多子羨慕。就連那天之驕的周琳瑯，也沒嫁得好。今兒就讓嘗嘗，被幾個壯漢一起伺候的滋味兒，也讓外人瞧瞧，這位榮世子夫人、衛國公府六姑娘，是如何的放不堪。

到時候看陸琮還要不要！

反正——

今兒約出來的是姜令蕙。

姜令蕙同姜令菀素來不合，整個衛國公府的人都是知曉的。到時候，自有這姜令蕙這麼蠢貨為背黑鍋。

蘇良辰角一彎，忽然覺得自己這段日子抑的緒終于有了宣泄的地方。就要親眼看著這姜令菀，被那群男人弄得仙死，到時候，那腹中的孩子……蘇良辰笑笑。這麼激烈的事，就算是鐵打的胎兒，也該落了吧。

蘇良辰抬手折了一朵艷滴的月季，然后朝著地上一扔，用繡鞋狠狠踩過。

丹桂眼睫一垂，輕輕嘆氣，旋即跟了上去。

姜令菀同姜令蕙走到了古樹下，見這古樹樹干壯，需十幾人才能合抱，古樹生得拔蒼翠、枝繁葉茂，中間的樹干呈曲形向上，如凰翹首，雍容大度，姿態優。

樹上垂著紅帶。許是時間久了，有些開始漸漸褪。

姜令蕙雙手合十，表虔誠的朝著古樹祈福。

姜令菀瞧著，也跟著姜令蕙的舉止閉上了眼睛。自打有孕以來，就做過兩個夢，夢見了那香香的小團子，雖不知別，可不管是男娃還是娃，都喜歡。陸琮也是。只是榮王府，如今更需要的是一個男娃，存著私心，自是希這回能生個男娃，等日后再生個閨，就可以像哥哥一樣從小保護。

拜完古樹，姜令蕙邊的丫鬟才端來托盤過來，上頭是兩個青花纏枝紋茶盅。

姜令蕙拿了一杯，遞給了姜令菀，道：“這是相元寺有名的花茶。六妹妹，你我從小就作對，吵吵鬧鬧過了十幾年，如今喝了這杯茶，日后我便收起子，不再針對你了。咱們就冰釋前嫌，可好？”

姜令菀垂眸，看了一眼這杯中的茶水，聽著姜令蕙的一番說辭，這才抬手接過：“好。”

和姜令蕙興許做不到像一般堂姐妹那般相親相，可各自嫁人，將為人母，實在不宜再吵鬧。冰釋前嫌，也好。不論如何，一個敵人，總歸是件好事。

姜令蕙同姜令菀各執茶盞，相視一笑，這才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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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元寺廂房。

“……喝了嗎？”蘇良辰站在窗前，看了一眼端著托盤進來的丹桂。

丹桂將托盤擱到了小幾上，端起茶盞，遞了過去：“喝了。現下六姑娘昏迷，三姑娘的人將六姑娘帶到了那屋子里……”丹桂頓了頓，繼續道，“那屋子里的四個男子，奴婢也都喂了藥，這回六姑娘單獨進去，恐怕——”

“那就好。”蘇良辰勾一笑，這才接過丹桂手里的茶盞，喝了幾口，便擱到一旁，“太開心，我坐不住。咱們去聽聽聲兒吧。”

蘇良辰含笑出門，丹桂趕忙跟上。

主仆二人行至一較安靜的院子，雖站在外頭，卻還是可以聽到里頭幾個男子痛苦的聲。

蘇良辰面上的笑意更深，走近些，豎起耳朵細聽。

之后才皺眉，道：“怎麼沒姜令菀的聲音？”

丹桂面容平靜，道：“許是這會兒還未醒。”

也是。

蘇良辰走到門外，含了含食指，打算破窗戶紙看看里頭的形。嗯，姜令菀容貌絕，段玲瓏，這般被四個壯男弄，該是一幅如何香艷的畫面？這般的現場直播，在這個時代，可是難得一見。

蘇良辰笑笑，剛抬手準備窗戶紙，便覺到后的人忽然推了一下。

“啪”的一下，門打開了。

里面是幾個赤條條的壯漢。

蘇良辰一愣，正轉出去，卻見后的門“嘭”的一下合上了。

“丹桂！丹桂！”

“丹桂！”

聽著里頭急切的拍門聲，丹桂面如常，不急不緩拿出準備好的鎖，抬手，將房門鎖得牢牢的。

然后，安安靜靜等在外頭。

不久，里頭便傳來了子的聲，似是痛苦，又似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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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茶，姜令蕙眼眶有些紅紅的。道：“我……我想去看看良辰。”

姜令菀曉得姜令蕙這人子急躁，容易被人利用，可卻是個重的。徐氏走后，姜令蓉大變，姜祿又是個放子，自然也不會管這個妹妹。這些年，的確是蘇良辰一直陪在姜令蕙的邊。

姜令菀自然不攔著。

讓去看看也好。

有些事，總是讓親眼看見，才會明白。

姜令蕙帶著丫鬟一道轉就走。

其實，心里也不舒坦，雖說……雖說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可蘇良辰這法子，的確太過歹毒。

思忖片刻，姜令菀不想去看，省得到時候污了眼。

姜令菀回了廂房休息。

姜令菀靜靜坐了半個時辰，便見青梅進來稟告，說是姜令蕙有些胎氣，臉有些不大好看。姜令菀一聽，自是有些坐不住，只帶著丫鬟一道過去瞧瞧。

一進去，便見姜令蕙躺在綢榻上，一張臉果真有些蒼白。

姜令菀坐了過去，看了一眼雪盞，問道：“可請大夫了？”

雪盞聽言，點了點頭：“大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奴婢也派人通知四公子了。”

“嗯。”姜令菀頷首，看向姜令蕙，說道，“是你自己要去看的，你瞧瞧你這樣兒。”

姜令蕙白著臉看著姜令菀，想著方才看到的蘇良辰和那……那幾個男子，竟然在……姜令蕙恨不得忘了那一幕，可如今腦子里卻是越發清晰，甚是蘇良辰不知是痛苦還是舒坦的聲，都縈繞在腦海。

姜令蕙眼眶紅紅的，翕了翕道：“我一直……一直都懷疑，可是良辰從小就對我很好……”

子驕傲，卻羨慕姜令菀有一群小跟班，薛崢、薛嶸、周季衡，還有陸琮，一個個都跟在的屁后面。也有哥哥的，可哥哥不像姜祿，從來沒有保護過。蘇良辰愿意跟著，當的小跟班，自是滿足了的虛榮心。

可這回，若是真的聽了蘇良辰的話，跟著害了姜令菀，那以陸琮的子，怎麼可能放過？人是約出來的，姜令菀出了事兒，陸琮鐵定把整個廣平侯府鏟平了。而且還是那般惡毒的手段。

所以……所以四天前在衛國公府，當面約了姜令菀之后，又私下同見面，將蘇良辰的主意告訴了。

這些年在衛國公府，雖然姚氏待不錯，可到底不是親娘。如今嫁了人，虞瑭雖然不像陸琮那樣有出息，人人羨慕，可對是真的好。脾氣沖，會頂撞婆婆，可有時候為了他，也會忍著些。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夫君對好，心里有數的。眼下，再傻，也不會傻乎乎的為了蘇良辰，去害姜令菀。

自私，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一下子就沒了。

姜令蕙看著姜令菀，眼中含淚，音抖道：“其實我從小就討厭你。憑什麼每個人都喜歡你……”還害失去了娘。頓了頓，低著頭著自己的肚子，“可如今，我什麼都不想了，我只想好好為夫君生兒育。”

蘇良辰讓背黑鍋，自然也不會再同。

誰給不能破壞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

所以，不想再和姜令菀作對。

姜令菀瞧著，見的懂事了一些，心下倒是有些寬。可也不想說些什麼客套的話，只道：“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若是我的直覺沒錯，你這胎……會一舉得男。”上輩子姜令蕙頭一胎，的確是個男娃。

姜令蕙眸中含淚，詫異的看著。

姜令菀沒說什麼，只起出了廂房。

回了自己的廂房，才見丹桂已經在等著了。

丹桂子纖細，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有幾分恬靜之，見著，立馬恭敬的行禮：“六姑娘。”

“嗯。”姜令菀點了點頭。

丹桂道：“二公子已經過來了。他……他很生氣。這回，蘇姨娘怕是回不了衛國公府了。”

以姜祿的子，看著自己的妾室和別的男人茍合，而且還不止一個，怎麼可能再要？不將打得半死，算是手下留了。姜令菀看著面前的丹桂，自打那日周氏瞧出姜令蕙的端倪，便讓丹桂跟著，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丹桂只是將蘇良辰代的，對付姜令菀的手段，原原本本用在了自個兒上罷了。

姜令菀看著面前這個小丫鬟，瞧梳著雙丫髻，眉目秀氣，年齡同自己差不多大。知道姜祿過，畢竟以姜祿的子，這邊但凡貌些的丫鬟，都被他破了子。。

姜令菀道：“你回去吧，省得到時候被懷疑……”頓了頓，又問道，“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一條出路？”若是不想跟著姜祿……

丹桂想都未想，垂眸，直接道：“不用了。奴婢謝過六姑娘。”

屈膝行禮，表恭順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