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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令人臉紅心跳的吱嘎聲和息聲漸消。
太子擁著懷里面容酡紅的妻子,饜足的笑了笑。到底是子,且這幾個月來不像往常那般日日習武,養尊優的,子骨自是稍稍弱了些。太子抬手了妻子疲憊的臉頰,湊過去親了親的臉。香。
正在睡夢之中的薛崢彎一笑,喃喃道:“斧頭別鬧。”
一時太子有些吃味兒,在妻子的臉上咬了一口,見蹙眉,才沉聲道:“……我是斧頭他爹。”
親前,每回瞧著他都是兇的,可他就是喜歡這樣兒,總覺得和別的姑娘不一樣。他喜歡,所以才的跟著去了寧州。想起寧州時,太子忍不住嘆息。這大抵是他這輩子過得最輕松、最自在的日子。那時候,沒有人把他當太子,就連唐府的下人們也和他打一片,說說笑笑。廚房的婆婆,也會看在他長得好看、甜的份兒上給他留好吃的。多好啊。
只是回了皇宮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今晚,太子覺得渾舒坦。
忍了數月,總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太子和小兄弟都很滿足。太子將腦袋埋進薛崢的頸窩,聞著上的馨香,還有一香味兒。太子心里突然有些難過。他,所以折斷了的翅膀,讓和他一樣,一輩子關在了這所金燦燦的籠子里。先前他膽戰心驚,又自責疚,如今孩子都生了,這輩子,已經被他綁的牢牢的了。
阿崢。對不起。
太子用力,把懷里的人抱得牢牢的,生怕下一刻就跑走了。
許是太用力,薛崢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抬手,用力、清脆的拍了太子一掌:“別鬧。”
“……哦。”太子乖乖道,這才低頭親了親妻子的額頭,“阿崢你睡吧。睡不著的話,我給你講故事。”他要當一個合格的父王,所以自打妻子有了孩子之后,他便開始看一些小故事,等以后倆孩子稍微懂事些了,他就講故事哄他們睡覺。唱謠也行,他這段日子正學著呢。
太子又低低喚了幾聲,見妻子已經困得睡著了,這才低著頭靜靜看著妻子。怎麼看都看不夠。是他的了,連孩子都給他生了,再也跑不掉了。
不過——
還是多生幾個比較保險。太子暗暗想著,然后開始構思自己的生子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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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府。
一大清早,明雁用完早膳,便去潘側妃的沉香院。行至長廊時,恰巧遇見了榮王。今兒榮王著一襲雪錦袍,一如既往沉穩斂。明雁目一滯,垂眸行禮。榮王頷首,看著面前這小姑娘,曉得這段日子同嫣兒一道照顧潘側妃,是個孝順孩子,這才問道:“潘側妃如何了?”
上回陸寶嬋和潘側妃鬧過之后,榮王就沒有再踏沉香院一步。潘側妃如今懷著榮王子嗣,可畢竟還未出生,就算出生,也及不上陸寶嬋這個嫡。至于潘側妃,這段日子神不濟,為了腹中的孩子,才勉強按時進食,如今倒是好多了。可惜那日榮王一句“不扶正”,碎了潘側妃的心,加之這段日子的冷落,潘側妃簡直恨極了陸寶嬋。自然,這些話是不會說的。
明雁抬眸,看著榮王俊儒雅的臉,回道:“姨母倒是好多了,若是……若是王爺肯去看看姨母,姨母肯定會很開心的。”
榮王一聽,頓時蹙眉。
他也知自己的舉止過分了些,再怎麼說,潘側妃都懷著孩子。可是一想到嬋兒……榮王眸淡淡,說道:“本王知道了。”
明雁聰慧,自然曉得榮王這意思。這般敷衍,怕是不會去見潘側妃的。說來說去,到底還是閨最重要。能有榮王這般的爹爹,這小郡主當真是幸運。
明雁靜靜看著面前的男子,曉得他年長兩,本不該生出男之,可偏生他生得儒雅年輕,一見傾心,有些念念不忘。若不是因為榮王,那日曉得姨母要將塞給榮世子的時候,就不愿再在榮王府待下去了。可如今,留在府上,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明雁細細打量一番,才忍不住微蹙柳眉,問道:“王爺的氣好像不大好,這幾日未休息好嗎?”
榮王對面前這小姑娘還是有些好的,不過在他心里,只將明雁當一個乖巧懂事的小輩。畢竟在照顧姨母的事上,能看出的孝順。
榮王面溫溫和和,道:“的確有些未休息好……”他含笑嘆息,自嘲道,“大抵是年紀大了,晚上有些失眠。”
“……王爺年紀才不大,瞧著很年輕呢。”明雁忍不住,口而出。之后又小心翼翼,說道,“阿雁有時候也會輾轉難眠,不過阿雁有緣,曾遇見一位德高重的大夫,給阿雁開過一劑凝神茶。那安神茶喝了極管用,王爺要試試嗎?”
話說出口,明雁才反應過來。面前這位并不是普通的男子,而是王爺。饒是素來鎮定,如今也有些驚慌,結結道:“是……是阿雁逾越了。”
瞧小姑娘一副驚慌的樣子,榮王覺得有些好笑。他子素來溫和,邊的一些小輩,對他還是極親切的,倒是沒有人像這般懼怕自己。
榮王道:“你既然一片孝心,本王自然不會拒絕。”
聽著這句話,明雁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半晌,才道:“那阿雁待會兒就讓丫鬟把方子給王爺送來。”
榮王點點頭:“好。”
陸琮正帶著妻子出府,進宮出席小皇孫和小郡主的百日宴。遠遠的,恰好瞧見榮王和明雁相談甚歡這一幕。姜令菀瞧著,見明雁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兒家態,可偏生榮王這個大男人,心,仿佛沒看出來。姜令菀側過頭看著沉著臉的陸琮,小聲道:“琮表哥,要不要我……”
陸琮了妻子的手心,道:“你好生安胎,不用管這些。”
其實也不管這些的。畢竟明雁的子,不像是那些會不擇手段上去的姑娘,而且榮王,也不會糊涂到這份兒上。榮王的份如此,如今有二八年華的明雁心生慕,日后自然也有旁的小姑娘。就連皇后,這般這對陸琮,也是有榮王的關系在的。這麼一想,榮王當真是招桃花,可偏生罪過都落在了陸琮這個兒子上。姜令菀為陸琮到不滿,卻也不好說。畢竟人家是公爹。
上了馬車,陸琮才習慣將妻子抱到了上,抬手了的肚子。
姜令菀摟著他的脖子笑笑,說道:“月份這麼淺,我還沒覺呢。”等月份久了,肚子漸漸大起來,著肚皮就像吹氣似得鼓起來。不過,想著到時候整個人變得臃腫圓潤,生完孩子之后,這肚皮上的紋路也是個大麻煩。,自是容不得自個兒上有半分瑕疵。
靠在陸琮的懷里,念叨著:“為你生這個孩子,我要的罪過可多了,你可不許辜負我。”
陸琮親了親的鬢發,滿目,道:“自然不會。等你平平安安生了孩子,我就帶你去州住段時間,好不好?”
州風景宜人,民風淳樸,且胭脂水甚是出名。相對于晉城這般繁華勝地,更這種適合居住的地兒,而且那兒山山水水養人,那里出來的姑娘,一個個都水靈靈的,跟個水做的一樣。那是再多的胭脂水都堆砌不出來的。姜令菀聽了,自然是歡喜,可陸琮這般軍職,怕是不能隨意空陪。道:“如果琮表哥有時間,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太勉強……”
陸琮笑笑,說道:“你哥哥是個可造之材,不過就是子魯莽了些,等過些時日,能擔當大任了,我也能空歇歇。”
分明只是比哥哥年長一歲而已,說得好像自是是長輩似的。角翹翹,覺得陸琮當著的面兒坑大舅子,委實有些過分呢。可哥哥是男人,喜歡建功立業,為家人長臉,也想讓明華長公主這個岳母刮目相看。所以他棄文從武之后,變得格外有責任心和斗志。能上戰場,對哥哥而言,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可是——
是記得的,哥哥頭一回跟著陸琮上戰場的時候,因為沒經驗,中了敵軍的埋伏,是陸琮拼了命把哥哥救回來的。那一次,是陸琮過最嚴重的傷,若不是他底子好,怕是當場就喪命了。想起那會兒陸琮的傷勢,就覺得心驚膽戰。雖然事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可那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要守寡了。若是記得沒錯,應當就是今年。
自打親以來,陸琮就沒出過遠門,也漸漸習慣了他每日下職早早歸家,能推的應酬盡量推掉,可這會兒,倒是提醒了——陸琮終究還是要上戰場的。
“怎麼了?”陸琮低頭,看著妻子的臉,雙目深邃,似水。
姜令菀道:“琮表哥,我……”該說什麼,不希他做這些危險的事嗎?可若是他不做,別人也會做。自私,自然覺得這種事,就讓別人去做好了。反正陸琮為大周建了數年功勛,也該歇歇了。
可陸琮,生來就屬于戰場。若能安安靜靜的,過著普通文的日子,那就不是陸琮了。
陸琮靜靜看著,等著繼續說下去。
姜令菀在他懷里蹭了蹭,彎一笑:“琮表哥說話要算數,我等著呢。”了肚子,“我和孩子都聽著的。”
陸琮眉目和的笑笑,摟著妻子吻了一通。
姜令菀紅著臉頰窩在他的懷里,聞著他上清冽悉的味道。至未來的五年,依照上輩子的軌跡,陸琮只會在今年這次戰事中了重傷,別的,最多是一些小傷。只要想法子提前知會陸琮,并且讓哥哥小心一些,這回陸琮肯定不會再重傷的。
榮王府的馬車進了宮,下車之后,二人便一道往東宮走去。
行至延壽宮前院的時候,便見一著墨綠錦袍的男子靜立在樹下。
男子生得清俊秀氣,紅齒白,這般俊容,堪堪畫。引得前來探太子妃的貴們頻頻駐足,含帶俏,時不時抬眼看上一眼,連走路的步子都刻意放緩了一些。
這廂,穿著一襲桃褙子、生得一張圓圓臉兒的小姑娘,輕輕推了推旁穿著淺綠襦,俏俏的小姑娘,含笑打趣兒道:“妙妙,這不是你家薛嶸嗎,不過去打招呼?”
樹下的清俊男子,正是薛嶸。
而這圓臉的小姑娘,則是永樂郡主,也是甄太傅孫甄妙從小到大的手帕。甄妙被打趣兒的小臉通紅,心里想著:八月底,就嫁給薛嶸了。
甄妙忍不住抬眼,見此刻薛嶸俊臉發呆,一如既往的傻氣可。太像以前養得小狗了!甄妙有些興,忍不住想去臉,然后給他順順,給他吃最吃的骨頭湯拌飯。可到底是男有別,雖說是未婚夫妻,卻還是得避諱著。
垂睫,笑笑不說話,下一刻,便見薛嶸轉過了,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薛嶸生得一雙極好看的桃花眼,就算面無表的時候,都仿佛親切的微笑著,加上這張清秀白皙的小臉和呆愣的眼神,當真讓人招架不住,忍不住想去疼一番。甄妙瞧著自是一愣,見薛嶸朝著走來,還揚起角笑了笑。甄妙一時有些張,不曉得他過來的時候,該和他說些什麼。
待薛嶸走近時,卻同而過,直接往后頭走去。
莫不是路盲到這種程度?
甄妙有些同。
甄妙回頭一看,便見后走來容貌異常出的年輕夫婦。男子子頎長、高大俊,子小明、貌傾城,甚是登對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