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打扮高貴的貴婦人癱坐在地，周圍路過行人時而來異樣眼，到底不好看。

顧寧這纔回神，上前將周氏扶了起來坐上馬車。

“娘，回去後趕找爹商量下對策。這番您是把人給得罪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登門道歉。”顧寧蹙起眉頭，凝重道，“九王爺素有賢名，應是個大量的。我們上門道歉表出誠意，事或許還能善了。”

“登門道歉？”周氏心頭也害怕，但是想到要上門去道歉，下意識不願。

顧西棠長得太像顧夕了，那種像不但是指五麵容，最像的是顧夕的言行舉止，就連上散出的氣息乃至氣勢，都十足是另一個顧夕！

可以跟九王低頭，但是跟顧夕低頭，膈應至極！

“娘！”顧寧喊道，“我們家如今是什麼景？難道你非要把家裡最後一點基都丟掉，將來顧陶什麼都撈不著的時候你才甘心嗎！”

周氏心頭一震，臉變得極是難看。

話至此，回頭跟老爺若是商量不出好的對策，便勢必要去九王府道歉了。

“賤蹄子！那張臉生來便與我犯衝！”恨恨怒罵。

走了一個顧夕，來了個顧西棠，都是讓不得安生的主！

顧寧垂眸掩下眼底暗，作忍狀不再言語。

另邊廂顧西棠已經在多寶閣頂樓東家殷勤招待，完全冇任何影響。

起初宴九尚不著痕跡留意，擔心會不開心，等發現小姑娘是真的將那些人拋在腦後了，才忽而一笑。

倒是他多慮了。

那些東西，哪裡值得惦記。

小姑娘興致研究古董的功夫，他招來燕一低聲吩咐幾句。

燕一領命離開。

當日下晌，還未到吃晚飯的時辰，一道聖旨就下到了廣平伯府。

宣讀聖旨的老太監讀完聖旨後，似笑非笑，“皇上說，廣平伯在工部左右冇什麼建樹，倒不如呆在家中，先把後宅婦人管教好了，先治家再治業。”

廣平伯跪地接旨，臉發白。

等恭送老太監離開，他反手就給了周氏兩記狠狠的耳。

“顧昭榮，你敢打我？！”周氏捂著臉不可置信。

爹是當朝閣首輔周老！因著這個依仗，嫁廣平侯府幾十年冇過委屈！

可是今天竟然被夫君打了，還是當著兒的麵，當著伯父諸多下人的麵！

周氏眼睛發了紅，尖著朝顧昭榮撲去又是抓撓又是哭罵。

伯府其他人在旁看著，噤若寒蟬。

顧昭榮也被激得紅了眼，用力把周氏推開跟著踹了上去，怒吼，“打的就是你這個愚婦！我之前再三叮囑過你彆多事，彆去得罪九王爺！你轉頭就給我招惹個大禍出來！我廣平侯府敗落至斯，你功不可冇！”

顧昭榮是真的憤怒到失了理智。

下值回來聽周氏及兒說了第一酒樓發生的事，他立即就打算挑選禮上門道歉。

哪想禮還冇挑好，聖旨先來了。

他冇想到九王作會那麼快，說要跟他計較，便真的跟他計較。

一句話，半天功夫不到就將他最後的麵扯了下來。

短短數年功夫，他從風榮耀的廣平侯變廣平伯，最後淪落到隻能在工部掛個冇什麼前途的閒職。

他以為這是最落魄了。

結果現在竟然連閒職都冇有了，直接被命閒賦在家！

這般等於是斷了他最後籠絡人脈的機會！

廣平伯府，接下來怕是連最後的榮都難以維繼，他怎能不怒！

夫妻二人瘋了般廝打，顧寧在旁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然垂下的眼睛裡，卻冇有任何害怕驚慌的緒。

顧陶也在場，冷漠不耐，細看神間充斥著埋怨。

廣平伯府的這番靜，很快傳到各有心人耳中。

於是九王帶回來的小姑娘，連麵都不曾過，就在上京權貴圈子裡地位一升再升。

有了廣平伯前車之鑒，無人再敢對小姑孃的出來說事。

出算什麼？

有九王爺撐腰，說句大逆不道的，就算是皇上都不敢輕易對顧西棠生殺予奪！

冇看九王不過一句話，聖旨立刻就送到廣平伯府嗎？

腦子清醒的人都看得分明，有九王在的一天，這天下就不儘然是皇上一個人的天下。

國師府。

司左聽到訊息的時候神淡淡。

他午時冇有去第一酒樓應邀，是對周氏母膩煩了。

隻是冇想到那對母會在酒樓跟顧西棠上。

比他預期的早了點。

結果卻在他意料之。

“盯著顧寧的向，應該會尋機會出現在宴驚鴻麵前。”他揚，淡聲吩咐，“幫一把。”

莫負應聲，“主子，顧寧想拉攏討好九王？會不會對我們造妨礙？”

“可不隻是想拉攏討好，顧寧野心大得很。”

跟了真傻王的宴元濟婚約遲遲不能解除，眼看年紀越來越大，加上名聲敗壞在圈子裡不再得人緣，顧寧心裡實則比任何人還要著急。

而且有跟臨王的婚約在前，哪怕日後婚約解除，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與其如此，毋寧力一搏。

若是能站在宴驚鴻邊，那上累積的汙名不僅能立刻過往雲煙，甚至能過得比以前更風。

“九王怎麼可能看上？再者說，皇上對九王態度微妙，真跟九王在一塊，難道不擔心日後被殃及池魚？”莫負心頭嗤笑。

顧寧那種想法不僅是癡人說夢，還愚不可及。

司左抬眸，眸幽暗，“皇上時時都想除去宴驚鴻，如今過去十多年了，除掉了嗎？”

莫負沉眉。

冇錯。

皇上殺不了宴驚鴻。

所以顧寧纔敢打上宴驚鴻的主意。

“另外，避開九王耳目遞話給顧西棠，我要跟單獨一談。”

莫負思忖間突聞男子再度開口，他眸心暗了暗，低頭應是。

“若不肯來，”男子又道，“告訴我知道家中。”

等莫負離開，司左扭頭看向門外。

天已經暗下來，夜四合。

他終究是冇有自信，如今，需要耍弄手段才能跟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