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看了他幾分鐘，抬步朝他走去。

蔣百川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繼續整理東西。

蘇揚從背后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把臉埋在他脖子里蹭了蹭：“上午在店里怎麼樣？”

蔣百川：“…”

還能怎麼樣？

被兩個小姑娘調戲了一句,‘小哥哥，你好帥。’

后來又來了幾個人，們小聲嘀咕,但他也聽了個大概，說他是照著蔣百川整容的,是山寨的。

高仿。

蘇揚不依不饒：“說啊,怎麼不說話？”

蔣百川面如常：“就陪爸媽聊了一會兒天,吃過中飯就回家。”

蘇揚聽著也到無趣,就沒再追問。

蔣百川繼續關別的電腦，蘇揚就一直黏著他,在他的后背上。

把所有電腦關上,桌面上的東西也整理好，蔣百川問蘇揚：“下午不忙？”

蘇揚繞到他前,坐在他上,仰頭看著他：“忙，要把給安寧拍的照片修好，不過這次的拍攝效果好，后期不會花太多時間，你下午就在這里陪我？”

蔣百川點頭，又問：“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蘇揚剛才一直趴在他背上黏著他，他想到十幾歲時，就這樣磨著他。

想到以前，就不自覺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不過那已經是他第四次見到。

而卻沒有留意過他。

這種日子，蘇揚怎麼會忘，但故意說：“不知道。”

蔣百川笑笑，把圈在懷里。

蘇揚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天氣很差，放學時下起了雨雪，蘇父打電話給蘇揚，說正好有時間去學校接回家。

結果那天去接的并不是父蘇父，而是蔣百川。

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蘇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個男人帥的直接秒殺了顧恒和陸聿城。

這是對蔣百川的第一印象。

當時蔣百川看傻站著，都忘了要坐上副駕駛。

他鮮有的態度溫和：“我蔣百川，蘇叔叔臨時要去機場接我二叔，我正好到這邊有事，就順道把你接上。”

原來他就是蔣百川。

那是蘇揚第一次見到蔣百川。

但卻不是第一次聽過他的名字。

蘇父和蘇母經常說起他，每次提起都是贊不絕口。

他的名字伴隨了整個青春叛逆時期。

每次考不好，蘇母就說，你看看人家蔣百川，哪次考試不是滿分？

不得不承認，那些年，每次考試不及格時，最痛恨的莫過于‘蔣百川’這三個字，就像個魔咒一般，揮之不去。

卻不曾想，他長得這麼好看。

“趕上來，服都淋了。”蔣百川再次提醒。

蘇揚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訕訕的對他笑笑，說了聲：“謝謝你，我蘇揚。”

蔣百川說：“我知道。”

蘇揚‘哦’了一聲，應該是爸爸跟他說過吧。

沒再多問，收起同學借給的傘，懷著忐忑張的心坐了上去。

那年，十七歲，讀高一。

他二十一歲，已經在國某名校讀大三，并且開始創業。

本來應該還有點可聊的，可一個本就沉默寡言，一個因為張，不知道要找什麼話題。

一路上無言。

在車上，蘇揚總會用余瞄蔣百川，每一次，都被他逮個正著。

想撞前擋玻璃的心都有了。

后來再也不敢看他，眼睛一直傻傻的盯著前方的道路。

腦海里全部都是他的樣子。

車里安靜的針落可聞。

車外，雨刮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車里。

蘇揚第一次覺得雨刮工作時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

后來才知道，所有普通的景都有了彩，是因為邊坐著的這個男人是蔣百川。

跟風景本無關。

半個多小時后，到了蘇揚家樓下。

那是第一次，蘇揚嫌棄自家怎麼住的離學校這麼近。

要是住在地老天荒該多好。

這樣他們就不用再下車，一路相伴到老。

蔣百川已經將車停好。

蘇揚下車前，再次跟蔣百川說了聲謝謝，還不忘叮囑他：“回去時開車小心點。”

蔣百川也隨著一起下了車。

蘇揚撐好傘后，看到車對面的蔣百川。

他沒有傘，就這樣毫不顧忌的淋著雨，剛要問他怎麼下車了？

蔣百川快步繞過車頭，走到邊。

蘇揚下意識的把雨傘朝他那邊撐著，小聲問他：“有事？”

蔣百川好像是在猶豫，片刻后問：“有男朋友嗎？”

問的這麼直白，蘇揚先是一怔，隨后耳發燙，趕搖搖頭。

結結的說著：“沒…沒…男朋友啊。”

又加了句：“真的沒有。”

事實也是沒有的。

蘇揚不知道蔣百川為何突然問這麼不適時宜的問題。

畢竟他們之間不，一點兒都不悉。

難道蘇父懷疑學習不好是因為早，所以就讓蔣百川來試探？

這是唯一能想到的，來解釋此時此刻，蔣百川莫名其妙的舉。

蔣百川頓了頓，再次確認：“真沒有？”

蘇揚搖頭。

蔣百川看著純凈的眼神，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他說：“我正好也沒朋友。”

蘇揚：“…”

有點蒙。

腦回路不夠用。

撲閃著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蔣百川也著，他是有備而來。

早就背好的告白詞，在這個人生關鍵時刻，他竟然給忘的一干二凈。

那可是五叔多年的經驗之談。

他倒好，忘了。

就是那一瞬，他覺得他徹底栽了，栽在這個蘇揚的孩手里。

這是他二十一年人生里，最狼狽的一刻，沒有之一。

以前沒有過，以后也不會再有。

半晌后，蘇揚好像也消化了這句話的潛臺詞，他沒朋友，而也沒男朋友，所以這是跟表白嗎？

蔣百川絞盡腦，還是沒想起來那些表白詞。

最后作罷。

看著，再次開口：“要不…我們湊一對吧。”

蘇揚：“…”

什麼湊？

蔣百川在心底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面上還算沉靜，他低聲說：“我以前沒談過，沒時間去談，也沒遇到…”心的。

結滾了幾下，蔣百川又說道：“如果你想的話，我現在就是你男朋友，以后還會是你法律上認可的另一伴。”

蘇揚徹底凌了。

雨雪還夾雜著小冰粒一樣的東西，噼里啪啦的拍打著雨傘。

傘，空氣像凝結了一般。

這個世界都是安靜的。

蘇揚眨眨眼，還是覺不可思議。

又眨了眨眼，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在走神的當口，蔣百川催促：“太冷了，上去吧，我明天再去接你下課。”

那天夜里，蘇揚徹底失眠了。

蔣百川也幾乎是一夜未睡。

第二天快放學時，蘇揚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想見到他，又怕他再也不會來接。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顧恒要送回去，婉拒了，說蘇父要過來接，可能要晚一點。

陸聿城那天有室籃球賽，早早就離開了教室。

一個人坐在教室里，也不知道是等雨小一些再回家，還是等著蔣百川那句：‘我明天再去接你下課。’

開始磨磨蹭蹭的漫不經心的收拾書包，手機突然響了聲，是條信息，【怎麼還沒出來？今天值日？--蔣百川】看到那條信息，怔了幾秒，然后站起來，開心的原地蹦了一下下，趕把書塞進書包里，拿上雨傘就往外沖。

還是原來的地方，還是那輛車，那個男人。

蘇揚坐上車時，才莫名的心安。

他沒說什麼，也沒問什麼。

自己拉上安全帶，他便發汽車離開。

還是沉默的氣氛，但不抑。

他隨手打開了車載音樂。

等紅燈時，蔣百川拿出一個小本子塞給：“這個放你那里，以后用到的時候也方便，如果你覺得你保管不太合適，那過幾年，我們就把你名字也加上去，這樣放你那里也就名正言順了。”

蘇揚：“…”

看著戶口簿三個大字，…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

大半個小時后，到了小區天停車位。

又是惱人的分開時間。

蘇揚一點兒也不想下車，但還是跟他說了聲再見，他也沒吱聲。

扁扁，推門下車。

跟昨天一樣，蔣百川也下來了。

這回倒是很自覺的站在了的傘下。

冬天的五點多，又是下雨天，天已經暗下來。

雖然看不清楚彼此的臉，蘇揚還是張的別開視線，不敢跟他對視。

蔣百川忽然彎腰，將蘇揚騰空抱起，失去了重心，條件反般的手抓住他的領，另一只手巍巍的還在舉著傘。

蘇揚回過頭，看著蔣百川，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第一次被異如此曖昧的抱著，第一次這麼親的接異的。

蔣百川抱著，一瞬不瞬的的看著。

大概也是有點張，他好幾次張口，最后又什麼都沒說。

幾秒后，蘇揚說了句蒼白無力的話：“你放我下來！”

蔣百川沒吱聲，專注的看著的眼，隨后一個轉，將抵在車門上。

雖然穿著棉，可蘇揚還是覺到了背后傳來一陣抄襲的寒氣，手不自覺的抖了抖。

“放我下來！”

被他這麼無禮又魯的抱著，并沒有多生氣。

應該生氣的，以著的火又不講理的脾氣，應該然大怒才對。

可卻沒有。

還一直用力抓著他的領，就怕他突然放手，會摔下來。

蔣百川的呼吸也有些紊，他看著：“我不是第一次見你，去年在二叔家小區的門口我就見過你。”

這句話，他昨天竟然忘了說，回去的路上才想起來。

蘇揚一愣，想起來，那也是唯一一次去蔣二叔家小區門口，是家里的鑰匙丟了，去問蘇父拿鑰匙。

蔣百川抵著的額頭：“，我等了一年，已經沒什麼耐心，我怕我要是等到你高中畢業…你就有喜歡的人了。”

蘇揚抓著他領的手不自覺收，他竟然喊。

那是親近的人才會這麼稱呼。

抿了抿，怔怔的看著他。

這種覺太不實際。

他喜歡，早就喜歡，多不可思議又讓人瘋狂的一件事。

蔣百川親親的額頭，又低頭吻上因為驚訝而微微張合的。

他含著的下，輕輕吮吸。

用舌尖一遍遍描繪著的線。

覺到不再抵排斥，他一點點頂開的牙關，長驅直。

那天，在雨雪里。

他們抱著親吻了兩個多小時。

雨水幾乎打了兩個人的上，可誰都沒覺到冷。

也不想停下來。

那晚，蘇父不會回來那麼早。

蘇母又去了外地的小姨家。

當時天公都作，下著雨雪，天黑后就沒多人再出來，他們兩人肆無忌憚的抱著親吻。

蔣百川一直抱著，手臂都開始發酸。

蘇揚問他：“累不累，放我下來吧。”

蔣百川搖頭，又堵上的。

后來休息的間隙，說：“我們是不是傻呀，為什麼不進車里？”

結果蔣百川說：“進去后，我就怕你不好出來。”

當時對這話似懂非懂，但是好像也懂了…

那天還問他：“你慫恿我早，就不怕耽誤我學習啊？”

蔣百川說：“就你那樣的績，學不學都能考那麼多分。”

：“…”沖他翻了個白眼。

蔣百川低頭親了親的角，也有點上癮，主勾著他的脖子回親他。

就這樣，蔣百川以著激烈、震撼又直接的方式，強勢的進了的生活。

自此，的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別的男生。

年時的，是純粹的，沒有任何負擔，不用顧忌太多，不會心煩門當戶對，只要著對方，就覺得可以到達地老天荒。

…

“想什麼呢！”蔣百川咬了下蘇揚的。

蘇揚回憶的思緒被打斷。

現在是在工作室里呢。

笑說，“在想你當年是怎麼欺負我的！”

蔣百川突然拖著的屁將抱起來，蘇揚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他說：“讓你重溫一下過去。”

蘇揚笑，半開玩笑道：“真要再抱著我靠在汽車上親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