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并沒有得到夏倚照同樣的回應，他看到人有些警惕地起，用刀鞘抵著他的脖子，眼里面迸發出懷疑又明的目，“你到底知道什麼？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

夏清河有些無奈地看著，用力地抵在他的上，差一點就要直接上手掐他的脖子。

他并不覺得冒犯，反而莫名愉悅——

也就只有他，才能夠讓夏倚照這麼肆無忌憚地對待。

“阿姐，你覺得我有什麼地方騙了你？”

“我是在問你，不許轉移話題！”

他以前用的那些小招數現在也騙不了夏倚照，很容易就被穿。

但夏清河依然樂此不疲，“我也不知道我哪里騙了我的阿姐，阿姐能不能告訴我？提醒一下也好，別讓弟弟一直猜。”

夏倚照不吃他這套，厲聲道：“你到底說不說？”

現在只是用刀鞘抵著夏清河，知道在生氣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舉，笑道：“阿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音落下，他就到面前一道黑影閃過，隨即后背傳來一陣疼痛，下一秒他就被夏倚照給按在了草地上。

膝蓋頂著他的腰，一手擒拿將他整個人都按在地上彈不得，關節的地方刺痛得厲害，本就沒有還手的力氣，整個人都被夏倚照擺出一個奇怪又使不上力的姿勢。

他的臉在草地上，還能夠聞到泥土里面散發出來的味道。

年時他不聽話，夏倚照就會用這一招對待他，屢試不爽。

“阿姐，疼……”他忍不住喊了一句，夏倚照方才抵著他的劍鞘換了胳膊肘，按著他的脖子發狠，“疼就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和春兒是什麼關系！”

看到夏清河轉過頭來，一臉無奈地看著，“我跟春兒能有什麼關系？說起來是姐姐的敵，那也就是我的敵人……”

“不許油舌！”夏倚照打斷他，“我發現你這幾年不見，越發狡猾了！最好老實代，不然我就讓你知道沙包大的拳頭是什麼滋味！”

還像小時候那樣威脅他，夏清河佯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心卻是一點一點地被平，只覺得充盈，“阿姐，誰家的沙包還沒蛋大。”

“夏清河！”

兩個人正打鬧著，忽而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遠慢慢朝這邊走過來，而后在二人面前停下。

夏倚照覺到一陣影從后背打下來，將面前的草地都覆蓋住時，作一頓。

緩緩松開手，夏清河也注意到了的變化，過的肩膀往后看去，就對上了另外一道居高臨下的視線。

他看到男人的臉沉，垂眸看著他們兩人，眼中點點冰冷。

宋寒時不知何時立在他們二人后，臉稱不上好看，板著一張臉，似乎在忍著什麼，“阿照。”

他沉著聲音喊的名字，“起來。”

男人聲音的沙啞之中還帶著一點別的緒，夏倚照默不作聲地從地上站起來，而后朝夏清河出手：“起來。”

夏清河便順著的姿勢將手放了的掌心，隨即看了宋寒時一眼，勾了勾角。

只是他站定的那一瞬間，夏倚照便松開手，“好了。”

聞言，他的神有些黯然，明知方才的作對于夏倚照而言坦無比，沒有任何私心。

是他想得太多，把剛才相時的細微電流珍藏在心中。

他的神變化似乎沒有逃過宋寒時的眼睛，眸有些晦暗，視線在兩個人上逡巡，最后落在了夏倚照的臉上——

“到了什麼時候還在這邊打打鬧鬧？營地不是你們兩個敘舊的地方。”

方才夏倚照將夏清河按在地上的那一幕落在他的眸中，有些刺眼。

若還是小時候這般倒無所謂，只是兩人都已經長大，夏倚照更是他的妻子，自然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親無間。

更何況……他對上夏清河的視線，墨眸深沉，里面閃爍著復雜難言的緒。

后者也直直回看著他，甚至對他笑了一下，“皇上教訓得是，如今貴妃娘娘了重傷生死不明，臣實在不該拉著阿姐玩鬧，顯得對貴妃娘娘很不尊敬。”

宋寒時：“……”

夏清河仿佛沒有看見他越發沉的臉，又道：“只是方才都是臣的過錯，臣不該拉著阿姐，阿姐也是被臣煩得不了，方才也只是在教訓臣，并沒有要和臣打鬧的意思，只是皇上若要追究責任的話，那便問臣的罪，和阿姐沒有任何關系……”

宋寒時還什麼都沒有說，夏清河就已經把所有的過錯攔在了自己上，仿佛方才他就是要治他們的罪。

果然，夏倚照聞言蹙起了眉，毫不猶豫擋在了夏清河面前，一副為他出頭的姿態，有些不滿地看向宋寒時，“皇上若有什麼意見大可以沖著臣妾來，跟清河沒什麼關系，只是臣妾與清河兩個人很久沒見面，一時有些激失了儀態，若是貴妃真傷得那麼嚴重，那臣妾的確不該在此時歡聲笑語驚擾了，皇上若要責罰，那便責罰臣妾一個人。”

宋寒時眉心一跳，眸緩緩沉了下來，視線攥著面前的人，低聲道：“朕何時說過要與你計較？”

他不過一句提醒，從來就不曾跟計較過這種小事，更不會為了春兒問的罪。

只是看著這兩個人姐友弟恭的樣子，他便覺得礙眼。

他方才全然不曾提起春兒，他們二人卻一口一個貴妃，生怕他聽不出他們語氣中的諷刺。

如此沆瀣一氣，當真姐弟深。

夏倚照不說話，只沉默地低下頭，夏清河也安安靜靜立在旁，兩人仿佛筑起了銅墻鐵壁，只將他擋在了外頭。

宋寒時臉很難看，閉了閉眼，只是想到夏倚照那一副倔強的模樣，還是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過來。”

“到朕邊來，阿照。”

夏倚照抿了抿，眉頭蹙了一下，到底還是直起子，慢慢走到他邊。

“皇上。”喚了他一句，眼里滿是疏離。

宋寒時的眸有些閃爍，看著半晌沒有說話，片刻之后才看向依然立在原地的夏清河，“先回營。”

他的語氣很淡，說完之后視線又落在了夏倚照臉上，方才的沉冷才稍微和一些。

他抬起手將臉頰旁邊因為之前打鬧而凌的發別在耳后，聲音多了一微不可聞的縱容，“先跟朕回去。”

帝后自然是往同一個營帳去，夏清河只能在門口停住，著兩人的背影，眸中閃爍著復雜的緒。

停留片刻之后，便轉離開。

冬風蕭索。

春兒的狀況應當已經穩定，不然宋寒時不會出時間來找。

夏倚照默不作聲地進了營帳之中，沒有說任何話，徑直往前走。

只是才走了幾步就覺到后被一力道擁住，一條有力的胳膊從后環住了的腰，將往后輕輕一按，夏倚照便落一個懷中——

沒有掙扎，但也沒有回應，只沉默地立著，看著地上倒映出來兩個人的影子，一長一短，纏在一起。

默然地看著，聲音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淡，“皇上有什麼話要說？”

宋寒時聽到冷淡的聲音，卻是沒有介意，反而輕笑了一聲，在耳邊說：“先前在營帳旁邊不是故意冷落你，春兒傷嚴重，事態急……”

他停頓了一下，另外一只手緩緩向下，與夏倚照垂在側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扣，“你過來找我，我很高興。”

“是麼？”夏倚照淡淡開口，依然背對著他，聲音聽不出喜怒，“我以為來找你，你要更加高興一些。”

宋寒時輕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將下擱在的肩膀上，輕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會找過來，明天天一亮，我就讓人將送回去，我們二人在這邊多待一段時間，過幾天再回城，好麼？”

話音落下，他親了親夏倚照的耳朵，“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在城外玩幾天？明天將那些人都遣回去，只留下我們二人，再加一些人暗中守護，然后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夏倚照勾了一下角，“的確是個不錯的提議。”

若是從前，應當會很高興，只是現在似乎沒那個心。

拉開宋寒時的手，轉過來看著他，“春兒的況如何了？”

宋寒時沒有想到還關心這個問題，垂眸看著，“傷得嚴重，但都是一些皮外傷，并未傷及命。”

夏倚照點了點頭，想到方才夏清河說的那些話，說什麼“貴妃了重傷命垂危”之類的言語，如今聽起來倒是有一番怪氣的意味。

笑了一下，眼底卻是沒有笑意的，“那皇上去照顧貴妃吧，我想休息了。”

男人的臉微變，見毫不猶豫地下了逐客令，似乎有些不虞，“阿照，你在生氣。”

“為什麼？”他目清冷地著面前的人，薄緩緩吐字，帶著一微不可聞的威，“……因為我方才對夏清河的態度，所以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