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立于山之巔，俯視著底下連綿起伏的山巒。

云層很厚，純白，像極了一無際的棉花田。

山巒底下，有數道瘴氣源源不絕地升起，這是很厲害的妖氣。

山底下，有人在力廝殺，方繼子不愧為大梁國有名的得道高人，連斬數妖，封印了兩個修行五百年以上的妖，已經筋疲力盡。

展沒有出手幫他，至，在這個階段，不會出手。

他自己釀造的苦果，總要他嘗嘗才是

“流河也不過如此了”阿蛇有些膽戰心驚。

“放心，這些被封印的妖，是因為作惡多端，殺業滿才被封印的，如今他們逃出來，怨氣為消，只會為禍世間。”展道。

“如何看得出他們怨氣未消或許經過封印，他們悔改了呢”同為妖道，阿蛇還是心存憐憫的。

“若心沒有惡念，他們的氣，該是白的，但是你看那些，越深的代表心惡念越深，這種怨氣，足以為世間帶來一場浩劫。”展沉聲道。

“那麼，到底有多被封印的妖魔逃了出來”阿蛇問道。

展搖搖頭，苦笑道：“逃出來的，未必都聚在京城，許多已經逃亡各，只等著東山再起，所以，我也不能一一清點，不管這一次，方繼子能否誅滅京城山下的妖，大梁國乃至這個神州大地，都要上一次。”

“那該如何是好”阿蛇有些慌了，這些年，跟著展征戰南北，衛道除妖，已經厭倦了那種隨時都有人襲擊的日子。

“我肯定，未來幾年，我們都會很忙。”展嘆息一聲，明的眸子里蒙上一層不耐煩，“真恨不得殺了方繼子。”

“震天鈴怎會傳給這種人他道行本不足，你要不要問罪方繼子先師”阿蛇生氣地道。

“自然要問罪，但是，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算吧，你知道妖魔為什麼最喜歡聚集京城嗎”

“為什麼”

“這里是全國權力心，在這里，他們能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除了那些想修煉仙的妖之外，很多人都想過一過君王的癮，因為，沾染了帝王的龍氣，于他們修煉大有裨益。”展道。

“我明白了，很多了魔障的妖，都是因為心執念或者太強，仙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他們追求的，是我永遠都不明白的。”阿蛇有些憂傷地道。

“又想起你男朋友算了，他自有他的去。”展安道。

“已經過去了，我也放下了。”阿蛇勉強一笑，“只是，午夜夢回，想起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我依舊心寒。”

“那是他的選擇，你有沒有恨過我殺了他”展問道。

“那是他最好的歸宿，如果再妄念下去，他只會犯下更多的殺戮。”阿蛇幽幽地道，“你沒有讓他煙消云散，已經是最仁慈的了。”

“這是我執掌三界以來，第一次手下留。”展道。

“謝謝”阿蛇由衷地道。

“也因為如此，你心甘愿地留在我邊，你總說報答我救命之恩，但是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對他留了。”

“或許吧。”阿蛇有些苦地道，他已經不在了，再怎麼，就算承認這點，也不算沒面子。

“但是，阿蛇，事已經過去多年，你也該放下了。”展嚴肅地道。

阿蛇笑了笑，“我不是放下了嗎我喜歡王公子了。”

展凝視著，手去臉上不自覺留下的淚水，“蛇不該有眼淚，蛇的都是冷的，你就這樣冷冰冰好。”

阿蛇迎風出一個凄的笑，“是啊，我本就是一條蛇，只是做人太久了，被人傳染了，不過，我是這樣罷了，你難道就不想談一場嗎”

展看著云端底下的廝殺，揚起一抹憂國憂民的笑意，“你確定在這個場合下，說這樣的話題，合適嗎”

阿蛇笑了笑，“確實不甚合適。”

“方繼子要敗了”展手一指。

阿蛇看過去，方繼子正與狼妖打斗，大概是之前損耗了太多的力和法力，現在已經疲憊了。

狼妖卻剛破土而出，妖驚人，有上千年的道行，方繼子就算沒有力戰這麼多

妖，也未必是狼妖的對手。

只見半山上，一團黑云與一團黃云糾纏在一起，極目去，只見山下飛沙走石，遮天蔽日。

方繼子節節敗退，狼妖卻越戰越勇，兩道波在空匯合，方繼子只是勉強力，屬于他的波一點點地收短。

他口溢出鮮，面有痛苦之，他到底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可以把這些牛鬼蛇神再度封印，但是，不過半日的時間，他就已經無力戰斗了。

鏇子沖了上來，他的度十分驚人，但是人剛沖進戰圈，就被狼妖一道，人整個飛了出去，攔腰撞斷了一株大樹。

狼妖氣焰十分囂張，他沒有立刻殺死方繼子，仿佛是要把心的氣全部發泄在方繼子上，他被人封印多年，心怨氣很盛，但是封印他的人，或許早就死了，或許早仙，所以，他只能把這氣出在方繼子上。

他像貓玩老鼠一樣，用劍刺穿方繼子的肩膀，手臂，是大，方繼子疼得呲牙咧齒，但是依舊不逃，依舊迎戰。

“他是要犧牲自己。”阿蛇道，“大概，是想贖罪吧。”

“他只是無力再面對更多的妖，我說過，這個后果不是他能承得起的。”展淡淡地道。

“該出手了”阿蛇提醒。

展看了看，“再等一下”

一道波，擊向方繼子的膛，方繼子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一塊花崗巖石上，一口鮮從他口噴出，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開在半空的木棉花，瞬間凋謝。

“臭道士，我說過，只要我有出來的一天，定要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狼妖狂笑一聲，飛過去落在方繼子邊。狼妖已經徹底把方繼子當做當日收他的人了。

他的腳，踩上方繼子的膛，用力地著，臉上是猙獰痛快的笑意。

方繼子幾乎暈死過去，他用最后一力氣，舉起手的銅錢劍，刺向狼妖。

狼妖奪過銅錢劍，反手一，進方繼子的大，方繼子全搐，凄厲地痛一聲。

“怎麼樣舒服吧”狼妖哈哈大笑，眼底是嗜的芒。

“師父”鏇子見狀，怒喊了一聲，“狼妖，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不要折磨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