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就發現老虎在吸毒。
那一夜,從廚房拿了把菜刀,橫在自己脖子上,說他若戒毒以後都好好和他過,生兒子生兒,再苦再窮都守胡家一輩子;如果不戒,就帶著虎子一起去找公公。
老虎悶頭了一夜的煙,真的下定決心把毒給戒了,戒得很辛苦,可是守著這個終於齊整了的家,開始覺得有了希,直到七小那驚天一炸。
其實對著銀行卡裏越來越多的錢,心裏知道,隨時都可能會有這麽一天,所以當這一天真的來的時候,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認命般的平靜。
老虎對著咬死什麽都沒做,警察也找不到證據,他強調自己最多因為吸毒被關押一陣子就放出來了。知道周圍有公安在盯梢,做什麽事都有人跟著,街坊鄰居、老虎的酒朋友都被盤問得底朝天,好在老虎在外頭做的事從來把家裏撇得一清二楚,有時候忍不住也開始幻想,會不會真像他說的那樣,這件事會就這麽過去了。
罵罵咧咧的婆婆終於累了,半瞇著眼打起了盹,裏還不時哼哼幾句。李紅把窗簾拉好,端著藥碗出門,正巧有人按響了門鈴。
李紅拉開大門,看到盤問過數次的警帶了個很俊的後生站在外頭,有點不耐又不得不態度順從地問:“警察同誌,又有什麽事嗎?”
“今天是私事,私事。”彥偉遞上幾本嶄新的課本,“我幫三三給小虎子送書來。”
彥偉抬進,李紅卻紋不,也不接書,隻道:
“幫我謝謝老師,小虎子被我送到朋友家去了,在昆市已經開始上學。”
“我們剛去過太平鄉,在你娘家看到了你弟媳去年生的兒子。”
“你們去我家幹什麽!”李紅聲音驟然拔高,又很快放緩下來,“我們沒有太多往來。”
蘇睿很平靜地說:“胡益民出事後,你擔心胡小虎的安危,第一時間把他送走了。在胡益民回家前,你有往來的親友很,所以你還是隻能相信緣,讓你父母找能放心的人安置了小虎子,而你給了一大筆錢。”
彥偉擔心蘇睿過於冷靜直接的敘述引起李紅的緒反彈,才想撞他肩膀一下,知他脾的蘇睿恰到好地後撤一步,他差點沒從臺階上摔下去,被蘇睿出一手指頭頂住了背,完了還不滿地掏出紙巾了手,換來彥偉哀怨的一瞥。
李紅沒有心看他倆的花槍,臉上雲布:“你們想幹什麽?”
彥偉笑瞇瞇地把書往李紅手裏一塞,進了門:“我們是擔心小虎子的安危,三三一再代我,要找人保護好虎子。我以為你是把孩子送回了娘家,想過去確認一下他的安全。”
“誰會找我家虎子?就算想找,讓他們找去。我爸媽那樣認錢不認親的人,我會放心把兒子給他們?”
李紅裏這麽說著,卻還是由著彥偉和蘇睿進了大門,又飛快地把鐵門關上。
再後來,就發現老虎在吸毒。
那一夜,從廚房拿了把菜刀,橫在自己脖子上,說他若戒毒以後都好好和他過,生兒子生兒,再苦再窮都守胡家一輩子;如果不戒,就帶著虎子一起去找公公。
老虎悶頭了一夜的煙,真的下定決心把毒給戒了,戒得很辛苦,可是守著這個終於齊整了的家,開始覺得有了希,直到七小那驚天一炸。
其實對著銀行卡裏越來越多的錢,心裏知道,隨時都可能會有這麽一天,所以當這一天真的來的時候,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認命般的平靜。
老虎對著咬死什麽都沒做,警察也找不到證據,他強調自己最多因為吸毒被關押一陣子就放出來了。知道周圍有公安在盯梢,做什麽事都有人跟著,街坊鄰居、老虎的酒朋友都被盤問得底朝天,好在老虎在外頭做的事從來把家裏撇得一清二楚,有時候忍不住也開始幻想,會不會真像他說的那樣,這件事會就這麽過去了。
罵罵咧咧的婆婆終於累了,半瞇著眼打起了盹,裏還不時哼哼幾句。李紅把窗簾拉好,端著藥碗出門,正巧有人按響了門鈴。
李紅拉開大門,看到盤問過數次的警帶了個很俊的後生站在外頭,有點不耐又不得不態度順從地問:“警察同誌,又有什麽事嗎?”
“今天是私事,私事。”彥偉遞上幾本嶄新的課本,“我幫三三給小虎子送書來。”
彥偉抬進,李紅卻紋不,也不接書,隻道:
“幫我謝謝老師,小虎子被我送到朋友家去了,在昆市已經開始上學。”
“我們剛去過太平鄉,在你娘家看到了你弟媳去年生的兒子。”
“你們去我家幹什麽!”李紅聲音驟然拔高,又很快放緩下來,“我們沒有太多往來。”
蘇睿很平靜地說:“胡益民出事後,你擔心胡小虎的安危,第一時間把他送走了。在胡益民回家前,你有往來的親友很,所以你還是隻能相信緣,讓你父母找能放心的人安置了小虎子,而你給了一大筆錢。”
彥偉擔心蘇睿過於冷靜直接的敘述引起李紅的緒反彈,才想撞他肩膀一下,知他脾的蘇睿恰到好地後撤一步,他差點沒從臺階上摔下去,被蘇睿出一手指頭頂住了背,完了還不滿地掏出紙巾了手,換來彥偉哀怨的一瞥。
李紅沒有心看他倆的花槍,臉上雲布:“你們想幹什麽?”
彥偉笑瞇瞇地把書往李紅手裏一塞,進了門:“我們是擔心小虎子的安危,三三一再代我,要找人保護好虎子。我以為你是把孩子送回了娘家,想過去確認一下他的安全。”
“誰會找我家虎子?就算想找,讓他們找去。我爸媽那樣認錢不認親的人,我會放心把兒子給他們?”
李紅裏這麽說著,卻還是由著彥偉和蘇睿進了大門,又飛快地把鐵門關上。
“你父母兄弟的確都貪錢,小弟媳給我們端茶水都隻放了點葉梗,所以水不流外人田,他們不會把圈錢的機會讓給別人,安置虎子最大的可能,一是你母親的兄弟姊妹家,二是你弟媳的老家。不過以你弟媳在家裏囂張的態度,以及老家版納距離昔雲更遠的況來看,娘家兄弟的可能更高。你知道他們貪圖你手裏的錢,你也一定辦了別的號碼隨時和虎子保持聯係。他們不敢苛待胡小虎,為了長期留住小虎子這個搖錢樹,更不會輕易告訴別人,隻會假托是朋友的孩子好好照顧。”
蘇睿平靜的聲音有不容辯駁的氣勢,何況事實一切如他所料,李紅還算鎮定地沒有黑臉默認,而是再次岔開話題:“你們上門來到底是幹什麽?”
“我來是想告訴你,如果我能想得到,別人自然也想得到,你要保證胡小虎的安全,必須相信我們,配合他。”蘇睿示意彥偉。
李紅的臉有點灰敗,並不應話,眼裏卻有的恨意,也不知是對蘇睿無的拆穿,還是對世事的不平,最終卻垂下了直的肩膀。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追著我沒用的。”
彥偉祭出蘇大爺這個殺,果然五分鍾不到,就把李紅擊垮,趕擺出人畜無害的笑臉再來打圓場。
“李紅,查案歸查案,但是你們家屬我們是一定要保護的,何況我也不瞞你,胡益民是我們在爭取的對象。”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黃鍾和胡益民的關係,你也不知道?”
黃鍾和胡益民打小就認識,是一起爬樹鳥、炸魚狗的夥計,李紅知道這事瞞不住,也並不回避:“你們第一次給我看黃鍾照片的時候我就說過,老虎狐朋狗友一大堆,這人應該見過的,但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
“我們從街坊老人那裏打聽到的,他倆是發小,不過你婆婆不承認。”
“我嫁過來以後,沒聽老虎特意提過有這麽個發小,小時候認識的朋友,大了不在一個地兒待著,疏遠了也多的是,老虎不在家那幾年,我公公生病、去世,幾次砸鍋賣鐵要過不下去了,這個黃鍾的也沒出過麵,我想總不是多鐵的朋友。至於我婆婆怎麽說,我不清楚,老人家最近不好,剛睡下,如果你們要問,等睡醒再來吧。”
李紅想開門趕客,被彥偉攔住:“黃鍾家昨天被抄了,所以我們才會第一時間想找到小虎子保護起來。”
開門的手停住了,李紅的抿得的,在方正的下頜上抿出兩條石刻般的紋路。
“不知道什麽人做的,完全是抄家的做法,該翻的都翻了,砸得稀爛。你說你不清楚黃鍾這個人,我可以簡單告訴你,他父母雙亡,沒有家室,孤家寡人,家被抄了也就抄了,不過損失點財,但是如果同一批人找上你家,甚至找上小虎子,你們能不能承擔?”
李紅一言不發,但是如果細看,堅毅的角在微微搐。
“你們暫時安全,並不是對方不想出手,而是我們一直有人跟著你們,名為監視,也是保護,但是,會是誰擔心黃鍾說出不該說的東西?那些和胡益民到底有沒有關係?”
院子裏響徹著蟬鳴,在幾人忽然安靜下來的空氣裏撕心裂肺地囂著,李紅想著每天在電話裏喊要回家的兒子,想著一字一句對說“你不知道就什麽都不要講”的老虎,想著絮絮叨叨說早年賽神仙判過兒子命會長壽的婆婆,忽然覺得頭頂的白日亮到晃眼。
而長得很好看的男人講完一大段讓心驚跳的話,就懶洋洋地站在樹蔭下,貌似事不關己地在乘涼,可那雙寒潭般的眼一看過來,就猶如烈日下被澆了一盆冰水,每一寸皮都在抖。
黃昏,夕爛醉。
從胡家回來的蘇睿牽著Dirac出門散步,他已經習慣了昔雲正午暴曬早晚清涼時有陣雨的天氣,每每選在傍晚遛狗,順便整理一下腦中的信息。
鎮上的人也習慣了這個“外國來的有錢人”和“有錢人的長‘頭發’狗”,不再評頭論足。倒是才報到的孩子們保持了旺盛的好奇心,又礙於那明顯生人勿近的氣場,頭接耳甚至尾隨,看到蘇睿提的過手卷和洋芋粑粑,小家夥們還一副看到了了不得東西的樣子。
剛啃完饅頭的丫丫咬著手指頭,著蘇睿手中兩袋吃的口水滴滴:“外國來的大教授也吃卷呀?”
“還加了,真會吃。”
“我以為他關在屋子裏,要拿著刀叉吃牛和那個……什麽呢!”
自詡見過世麵的小豆子拍拍同學的頭:“那牛排,什麽牛!還有意,不對,意麵,意大利的麵呢。”
“牛排和牛有什麽區別呀?”
“牛排有骨頭,切出來還有,對,外國人喜歡吃生的。”
小夥伴們集口氣:“那多難吃!”
“外國的牛,可以生吃。”
“那意大利的麵呢?也是麵做的嗎?好吃嗎?”
“我怎麽知道?你去問他呀!”
“我不敢……”
“那去問三三老師,三三老師什麽都知道。”
“可是三三老師說最近閉關,放學以後沒有學習上的事不可以吵,不然下周就不給我們買加餐。”
“對呀,都不帶我們打籃球了。”
蘇睿皺著眉頭聽著孩子們永遠那麽大聲的“耳語”,這兩天隔壁房間時常悄無聲息,以至於蘇睿都不大適應忽然的安靜,連孩子們的嘰嘰喳喳聽著也不顯得那麽吵了。
經過歡房間的時候,蘇睿刻意看了一眼,見恰巧就坐在門邊的靠背椅上在用功。
蘇睿很看到歡這麽認真又安靜的樣子,夕把的頭發照了棕黃,臉上的細絨都清晰可見,那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帶著陷深思的芒,比往常要深沉許多,肩膀因為捧書的坐姿向上聳起,像微微展翅的雙翼,就這樣拿著他給的資料,看得渾然忘我。
再見到梁煙已經是三年后,那晚林望受邀出席一場慈善晚宴,席間見到梁煙,可以說是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他終究沒忍住,攔住梁煙去路。兩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先開口。晚宴的主辦方同他介紹,說:“林總,這位是梁小姐,她最近剛剛回國,您之前應該沒有見過。”林望看著梁煙,良久,輕笑了聲,同對方說:“不,我和梁小姐過去有些交情。”他說完,重又看向梁煙,眼底含笑,又添一句,“只不知梁小姐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已經不記得我。”梁煙:“……”那晚結束以后,回去的路上,朋友私下問林望,“哥,你真認識梁煙?聽人說她性格很冷漠,不太好相處的。圈子里追她的富家公子不少,誰也沒在她那里討到過好臉色。”林望沒有回答,他盯著窗外走神,手搭在車窗沿上,任由指間的煙灰燃盡。他沒有說的是,他和梁煙何止是認識。那些數不盡的日日夜夜,他曾經真實地擁有過梁煙。林望這一生只愛過梁煙一個,因為曾經擁有過她,他已經無法再愛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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