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趕在心裏默默記下,決定要把這個消息說給彥偉和算命的聽。記得初來昔雲那年,有個傈僳族學生的哥哥就是因為要跟漢族通婚,被趕出了家門,沒想到不過三年,在素來講究同族通婚的深山老寨也有了境人口買賣。
“我沒讀什麽書,樂平爹再不好,畢竟把我從山裏帶出來,也算見了世麵,家鄉這些狗屁風俗作踐了我半輩子,我絕不樂平再過和我一樣的日子,要像你一樣,讀大學,找個好工作好男人。至於我自己,陶金在別人眼裏可能不是好人,可他隻要不做人口買賣,不白,我還是那句話,能疼我疼我兒,阿貓阿狗我都跟他過。”
林斐然說這話的時候,腰得特別直,翻湧著滄桑的雙眼像有火焰在躍,歡覺得如果是陶金,一定會深深迷醉的。可是照彥偉的調查,陶金這次是真的被牽扯進拐賣案裏了,擔心斐然姐又所托非人。
“瞧我,本來是給你送點夜宵,忽然把氣氛搞這麽嚴肅。”林斐然了耳邊的鬢發,又恢複了腰如柳的風韻,把沉甸甸的袋子往歡手裏一塞,“這麽晚了,我也不陪你吃了,白飯盒裝的是給你的夜宵,都是你平時吃的菜,我還裝了兩大盒醃和丸子,明天給孩子們添到洋芋飯或者湯裏,加餐。”
“我讓彥偉送你回去,一個人太不安全了。”
林斐然笑瞇瞇地搖頭,目溫地往看不清的路口一指:“他的車在那兒呢。”
歡了然,懷揣著不能說的擔憂,目送林斐然消失在夜幕裏。
把夜宵擺在走廊的舊課桌上,記仇的歡本來不準備喊隔壁兩人過來飽口福,忽然發現落在蘇睿房間的手機不知何時已經被送了回來,而且Wi-Fi信號變了滿格。
說起千辛萬苦在學校扯通的這條網線,速度慢還罷了,換了三個號稱穿牆王的Wi-Fi路由,依然走出圖書室就信號微弱,進了房間更是完全掉線。算命的來了以後有隨Wi-Fi,平時也跟著蹭,但移的整信號在學校這一片都不穩定,所以蹭網蹭得也是斷斷續續。
“不會吧,圖書室的Wi-Fi在這裏怎麽會滿格!我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
歡眼,舉著手機往圖書室走幾步,再走回房間,發現連上的真是圖書室裏用戶名被設為33的Wi-Fi,忽然想起校長下午的時候說,蘇睿拿了卷細銅線問他要了圖書室的鑰匙,不知道想搗鼓什麽。
難道是他?
想到以後不用為了看個視頻短片,大晚上穿著睡跑到圖書室,歡瞬間覺得自己連免費的夜宵都不通知隔壁太不厚道了。
連著新鮮出爐的滿格信號去請人吃飯,歡順手查了一下曉芳窯,免得下次又被鄙視沒文化。剛要敲門,先是被百度出來的價格嚇得目瞪口呆,慶幸自己沒有失手打破,卻在圖片裏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那些專業的鑒別方式是不懂,但是看曬圖都能發現,每個曉芳窯出品瓷的底部都有“曉芳”二字,疾速回放了一下腦海裏的畫麵,確定剛才那個杯子底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所以——被涮了!
跟著夜貓子蘇睿忙到四點多才睡的彥偉,大上午被鍥而不舍的手機振給吵醒了,隔著蘇睿嫌他死賴一間屋礙眼而添置的藤編屏風,他小心翼翼看了看戴著眼罩聽著音樂正睡的人,貓著腰悄無聲息地溜出了房間。
“彥哥,你那蘇教授又把三三怎麽了?”
於衿羽脆甜的聲音夾著清晨涼風撲麵而來,敲打著他迷糊的腦袋。
彥偉無聲地歎息:“衿羽,我四點才睡。”
“天哪!那你先睡,我晚點再打過去。”
“不用,反正也醒了。”
“三三呢?我打電話也不接,你們在一起嗎?”
“在帶學生。”
彥偉遠遠看著場上帶隊做遊戲的歡和方老師,一個青春洋溢,一個老當益壯,神抖擻地帶著一堆高矮不一的蘿卜頭用糙的自製毽子丟沙包。貧瘠的條件並沒有減孩子的活力,就像歡說的,他們一樣有好和快樂的能力。
“那你知道和蘇教授是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他倆已經從頭到腳太不對盤到……我反而有種相相殺的CP了?”
“和你說什麽了?”
“倒沒和我說什麽,把人直接掛上牆了,看得我快笑死了。你還不知道?快去看公眾號,了解況後記得告訴我啊。”衿羽在電話那頭咯咯笑完,忽然語氣一轉,地,像在他耳邊呢喃般說道,“彥偉,我好想你。”
說完,衿羽也不等他回應,就把電話掛了,徒留空氣中那點仿佛搔著耳朵般的甜膩,地直往彥偉的心頭鑽。
彥偉著手機呆了半晌,才點開了歡的公眾號,新發的文章全篇都在吐槽鎮上新來的裝×王“蘇某人”,來學校連廚房都不肯進,廁所要先請人清理,被孩子圍觀也不發一言,高高在上,昨天更是試圖用街邊幾塊錢的破茶杯冒充曉芳窯,訛詐無辜的老師。
全篇說的都是真話,不過全是刻意截取了片段的真話,而且用詞極富煽,末尾還附上了一張不知何時拍到的照片,是蘇睿站在榕樹下顯得冰冷又不近人的背影,和十米開外一群藏頭尾、好奇又害怕的孩子。既避開了蘇睿那張有迷的臉,又讓蘇睿鮮潔淨卻與環境格格不的穿著和孩子們上陳舊的形了近乎刺眼的對比。
彥偉往下一拉評論,不出所料,自去年對歡的言行出現質疑的聲音後,留言裏還是頭一次出現一麵倒的局麵,“蘇某人”簡直被人從頭發噴到了腳指尖。
蘇睿好像很不喜歡自己的影像出現在網絡上吧?彥偉皺著眉頭,覺歡這次到蘇睿的逆鱗了。
遵守歡上課時間絕不打擾的原則,彥偉老老實實地等到下課以後,才上前勸說,希文章能在蘇睿察覺前撤下來,結果歡丟下一句“我才不刪,看他被別人花式吊罵不要太有趣”,掉頭就走。
“三三,以我對蘇睿的了解,你會被發律師函的!”
已經跑得剩個影子的歡回頭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怕他,是他騙人在先,哼!去他的曉芳窯!”
“對你的懲罰,才剛剛開始。”夜色遮幕,某男蠢蠢欲動。“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放過你?唐心,你想都不要想。”人前,他是權勢滔天,殺伐果斷的權貴,人後,他是寵妻入骨的二十四孝妻奴,討好,誘哄,威逼,無所不用其極。他將她摔入地獄,卻一心要捧她上天堂。“唐心,隻要你成為我的妻子,你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房子,車子,票子,隨隨便便都能砸死那些嫉妒你的女人!”婚後,她果然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惹紅了無數女人的眼睛。她笑顏如花,溫文軟語:“老公,房子,票子,車子,我們都有,是不是還缺個孩子?”“生!”他邪魅一笑,當場拍板,“能生一雙堅決不生一個,老婆,我們生個足球隊可好?”
和渣男分手後的第二天,洛書瑤就悲催地把勞斯萊斯給撞了。 車主英俊,多金,清冷,矜貴。 更重要的是心地善良,竟然不要她賠償—— 洛書瑤感動地想著,這人可真好啊…… 不久之後。 這位好男人在她麵前甩出了兩張大紅色結婚證,勾唇的姿態散漫懶散,“傅太太,我各方麵都挺好的,你深入瞭解就知道了。” 洛書瑤表示,有老公打渣男虐白蓮花賺錢養家,她就此過上了躺贏的人生……
一場意外,葉闌的人生翻天覆地。弟弟的病,她的身世,母親的過往。一步一步,墜入深淵。苦苦掙扎間,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從天而降。救她于危難,卻連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不要癡心妄想,我和你只是演戲而已!”她時刻謹記,這是一場無關愛情的婚姻。可最后…
沈聽夏在高二那年暗戀上一個人。 他愛把校服袖口撩起,冷白色的皮膚上有不明顯的小痣,愛在課間拎一瓶北冰洋汽水,然後靠在桑葚樹下沒個正形地笑。 他是如此璀璨,發光似的照亮她一整個青春時代。 她在心裏默默祈願他能更好,而他果然如她所願,從A班到火箭班,從素人到明星,參演電影驚鴻一眼,大爆出圈。 她偷偷喜歡的人,變成了所有人喜歡的人。 他一路向前,然後離她越來越遠。 * 江溯二十四歲那年談了人生第一場戀愛,是和很喜歡的女生。 她是劇組的特邀畫師,是他的高中校友,是相隔一條走廊的同學。 他們擁有很多共同的回憶,例如學校那棵桑葚樹,小賣部裏總是售罄的汽水,袖口走線凌亂的校服。 他一直以爲是巧合。 直到無意間翻開一箱陳舊的速寫紙。 畫上都是同一個人,熟練到根本不用草稿,他起先並未認出,翻到最後,掉出幾張他主演的電影票。 票上都是七排六座——他在學校的座位號。 原來他不以爲意遺忘的青春年少,都是她念念不忘的信號。 而他記憶中那條窄而快捷的過道,於她而言,是與他漫長相望的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