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鼎之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夜過去了,他又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走到了院子中。
院落裏依然是那個佩著竹劍的年輕劍客,他似乎每日就站在那院落裏每日不停地看著空,世間的事都與他無關,他也與這世間無關。
“兄臺……”葉鼎之開口喚道。
“我青。”年輕劍客轉過,打斷了他的話。
葉鼎之愣了一下,回道:“我葉鼎之。”
“何事?”青問他。
葉鼎之歎了口氣,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著肚子無奈地道:“我……了。”
青淡淡地“哦”了一聲,回頭走進了自己的屋子裏,從裏麵拿出了一碟三個饅頭,放在了石桌上,又拿出了一壺熱茶,道:“吃吧。”
葉鼎之走到了石桌旁,拿起了那饅頭,堅如鐵,歎了口氣,又喝了口熱茶,寡淡無味,然後了院外的空——
歸心似箭。
“我練的心法清淨氣,隻能喝淡茶,吃食,抱歉了。”青看出了他的不滿,難得地解釋了幾句。
葉鼎之心想你這好歹也是王府,食應是取之不盡才對,可考慮了自己的份,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狠下心來咬了一口饅頭。畢竟是了幾了,雖然是糧饅頭,但嚼了幾下也嚼出了點滋味,喝下一口熱茶,竟也有幾分滿足之……
落拓也有落拓的滋味啊……
可葉鼎之剛準備咬第二口,手中的饅頭就被人一把抓走了。葉鼎之仰起頭,就看到那容貌絕世的子掂了掂手中的饅頭,對青道:“師兄,人家好歹也算是做客,你就請人家吃這個?”
青破荒地笑了笑:“師妹你明明知道的,我這裏隻有這個。”
景玉王妃衝著葉鼎之挑了挑眉:“想不想吃好的?”
葉鼎之心想我都快死了,趕把饅頭給我吧,但看著麵前這姑娘充滿期待的神,隻能點了點頭:“想。”
“那就坐著等等。”景玉王妃站了起來,走進了偏屋。
“那是廚房,有時候會來我這裏做些吃的。你有口福了,師妹的手藝很不錯的。”青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饅頭,自己吃了起來。
“好。”葉鼎之苦笑了一下,了肚子。
然後便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了。
三個饅頭已經被青吃得幹幹淨淨,葉鼎之隻跟著喝了三杯熱茶,已是腸轆轆。
廚房倒是時不時傳來陣陣香味,弄得葉鼎之坐立難安。
我好歹也是南訣第一高手雨生魔唯一的弟子……
我好歹也是這次學堂大考差一步就奪魁的年英才……
卻在這裏等著一碗飯?
“唉。”葉鼎之歎了口氣,腦袋趴在石桌上,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好了。”青忽然道。
隻見景玉王妃雙手各捧著一盤菜,快步走到了石桌前,將它們放了下來。
“好香。”葉鼎之猛地躥了起來。
隻見眼前擺著兩盤菜。
一盤是紅燒鴿,隻是鴿之外,還特地用木簽搭了一個架子出來。
“這道菜,籠中鳥。”景玉王妃笑道。
另一道菜則是一盤野珍,匯集了各或珍貴或平凡的野菜,綠綠蔥蔥,很是好看。
“這道菜,江湖遠。”景玉王妃又道。
“給我米飯。”葉鼎之手道。
雖然等了半個時辰,但將麵前的這些菜一掃而空,卻隻花了葉鼎之一柱香的時間,他最後又喝下一杯熱茶,長舒了一口氣,慨道:“活過來了。”
景玉王妃捂一笑:“看來真是壞了。”
葉鼎之了個懶腰,渾真氣流轉了一圈,發現使用無法無相功後留下的傷竟然已經痊愈,而且整個人覺氣明心淨,似乎功力又上了一個臺階。他角微微一揚:“既然過來了,那麽就沒有人,能攔得住我了!”
“是嗎?”景玉王妃微微一笑。
葉鼎之往後撤了一步,沉聲道:“我葉鼎之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姑娘要我報恩,那我報恩便是了,隻是如何報,何時報,還請姑娘明示?”
景玉王妃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好呢?”
“那等想好了再來找我吧,我給姑娘留個地址如何?”葉鼎之笑問道。
“不行呢。”景玉王妃還是搖頭。
葉鼎之右足在地上一踏,震得石桌都了,同時揮出右手對著青道:“那就請賜教吧。”
青看了景玉王妃一眼,景玉王妃聳了聳肩,沒有話。
“讓路!”葉鼎之縱一躍,衝著青一掌打去,青的竹劍瞬間出鞘,一劍就刺穿了葉鼎之的掌氣。葉鼎之大驚,子微微一側,但袖子仍被那竹劍削去一角,他手想要揮劍,卻發現袖中劍一柄也不在了,想必是早早就被人收走了。他愣了一下,長袖一甩。
手中無劍,便造一把劍。
袖劍!
青竹劍一回,又與葉鼎之對了一招。
兩個人心中都是一驚。
青第一次見到葉鼎之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是重傷狀態了,見識到他真正的實力還是第一次。葉鼎之則是更驚,眼前這劍客出劍隨意,分明沒下狠意,可卻已經功製住了自己。他還以為在這個年紀,他已經難逢對手了,可這青,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不好對付。
兩個人同時在心中下了這個結論。
“算了算了。”一聲歎息響起,隻見景玉王妃用手捂著眼睛,便是眼淚流了下來,“不過是好心救了他人一命,最後卻落得刀劍相向,最後傷了誰也不好。走吧走吧,就當你我從未見過。”
青收了劍,退到了一邊。
葉鼎之看了看院牆,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的景玉王妃,實在是有些為難,他歎了口氣,走到了景玉王妃的邊:“姑娘,並非是我一定要走……隻是……”
景玉王妃忽然一個轉頭,一個手刀就把葉鼎之敲暈了。
“師父啊,我就要去遊曆下了,下間何人最可怕?”
“劍客?殺手?魔頭?不對,師父你就是魔頭啊。”
“師父?”
“鼎之,下間最可怕的,是漂亮的人啊。”